哪怕是烏有鎮隔著烏有山有一段距離,依舊可以看得見二人打出來的天地異象。


    “天啊,那是什麽,蒼天在燃燒啊!”


    “該不會是老天爺發怒了吧?!我才娶了一房小妾,還沒來得及把玩啊,這可叫個什麽事!”


    “你們有沒有感覺到氣溫突然降低了!”


    “可不是嗎?一股股寒風往臉門子上麵刮,能不冷嗎?”


    “怪了怪了,這才夏末啊,怎麽會跟冬天一樣冷了。”


    “這是天降不祥,上天在責罰世人!”


    “去你的老叫花子,少神叨叨的嚇唬人。依我看,就是兩位大能在爭鬥。”


    “大能爭鬥?那我們不會平白遭受無妄之災,被殃及池魚吧?”


    有人憂心忡忡。


    “這你就不懂了。我祖上曾經出過尊境大能。據說大能不能妄殺弱小的生靈,否則會被天道所製裁。”


    有人搖著扇子,滿臉鎮定,還有著不少的自豪。


    “可老兄你不是蛻凡境修士嗎?大能爭鬥起來,哪裏顧忌的了那麽多。他們哪怕是殺了你,天道隻怕也不會懲罰他們吧。”


    搖扇子的人臉綠了,匆匆往家中趕去。


    “誒,老兄,你這是去幹什麽?”


    “收拾細軟,趁早跑路!”


    ······


    鎮長府。


    正調息著的徐道淩豁然睜開了雙眼,快步走到窗前,推開窗子,看著烏有山那邊的如末日浩劫一般的異象,臉上眉頭緊蹙。


    “是哪方大能出手?這架勢,隻怕是尊境之上存在的爭鬥了。這小小烏有山,怎會有斬我境大能的存在,莫非是寒雲宗的那位?可另外的一個大能呢?”


    “局勢變得愈發的複雜了。這腳底的靈脈,不知遭了多少人的覬覦,如今終於是引來了更高層次存在的覬覦了。”


    “烏有鎮上還藏著大魚,不知何時會跳出水麵,亂了,太亂了。”


    徐道淩望著天邊的異象,歎息不已,眼中有憂愁,又有快意和解脫的釋然。


    ······


    城門處的小巷子裏。


    喝醉酒正酣睡的陳半仙似是察覺到了什麽,身子陡然一驚,連手中的酒葫蘆都沒拿穩,摔落在地,還未喝完的酒水流了出來。


    “這是怎麽迴事?天降異象?”


    陳半仙瞅著烏有山那邊,手指飛快的掐算著。


    “怪了怪了。異數,異數出現了。又是異數,怎麽迴事?”


    陳半仙皺著眉頭,髒兮兮的臉上滿是凝重。


    “莫非是衝著靈脈之心來的?兩位斬我境修士,好大的架勢。也不知道烏有鎮能不能挺過這一劫。若是挺不過去,隻怕是全鎮上下,無一活口了。”


    陳半仙眼中有苦惱,還有淡淡的迴憶。


    “師父,這烏有鎮下的大秘密,隻怕用不了多久就要重見天日了。”


    陳半仙低聲喃喃,眼中神色複雜難明,看不分明。


    ······


    烏有山這邊。


    季源和秦朗之間的戰鬥還在持續。


    二人現在身上已經是負了傷,不過明顯秦朗看上去要狼狽的多,臉上脖子上和手臂胳膊上,到處都是傷痕,血跡斑斑。


    而季源這邊相較而言就好多了,隻是衣衫破碎了,但渾身上下沒有絲毫血跡。


    但實際情況卻是剛好相反,秦朗不過是受了點皮肉傷,對肉身強悍的他來說,無傷大雅。


    而季源這邊就不一樣了,他表麵上看上去是毫發無傷的,但以一介魂體跟斬我境修士肉身相搏殺,對他的神魂負擔是極大的。


    他現在的軀體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凝實了,整個人變淡了許多。


    就是字麵意義上的變淡了。


    又是一擊對撞,二人飛速拉開了距離。


    秦朗眯了眯眼睛,審視著季源。


    “哈哈,我當時什麽人物不成,竟然能與本皇交手這麽久不敗。原來不過是一介殘魂在強壯振作。”


    “不過你這家夥,還倒是真有些門道。瞧上去骨齡不過二十,竟然有著這般強悍凝實了軀體,莫非是某位上古的殘魂奪舍重生?”


    秦朗大膽的猜測著。


    不過言語之間,毫無對於上古大能的敬意。已經死了的人,區區一介殘魂,有什麽值得他尊敬的,一個失敗者罷了。


    老東西,就該乖乖死迴地下待著去,這已經不是他們的時代了。


    “小娃娃,既然看透了老夫的虛實,還不速速求饒。你當真以為老夫是打不過你嗎?不過是瞧你根骨不錯,心生惜才,試試你的水準罷了。”


    季源順著秦朗的話就裝了起來,頗有幾分老古董的風範。


    “你這小娃娃,基礎紮實,在這個年齡達到這等境界,放在本帝那個時代,也算是個中翹楚了。本帝不介意收你關門弟子,傳你帝經。”


    季源撫摸著並不存在的長髯,悠悠然地說著,仿佛能收秦朗為弟子,是對方莫大的榮幸與機緣。


    秦朗聽著季源的話語,眼中劃過幾分狐疑,但打的正爽呢,也懶得多去揣測了。


    “老東西,既然是過去時代的舊物,就該老老實實,安安心心地死在土裏,而不是出來興風作浪,裝模作樣!”


    聽到帝經,便是問道境修士可能都會心神動搖,忍不住成為季源座下的弟子。但帝經,他掠天教又不是沒有,他秦家又不是沒有。別說帝經,便是活著的大帝,他也見過。


    修行路上,強大的功法武技固然能讓你事半功倍,但最終能否斬我問道,立君成帝,還是取決於自己堅不可摧的道心,和一往無前的勇氣,取決於內在的自己,而不是外物。


    這一點,他們秦家的族老在族學的時候,就反複跟他們秦家子弟強調著。


    紮實的修煉根基,和一顆堅不可摧的道心,才是登臨至尊,成就帝位的關鍵所在。


    “你這後生,當真是不知所謂!”


    季源沒好氣地說著。


    他沒想到,竟然連帝經都打動不了眼前這家夥。


    要麽是這家夥道心堅定,不為外物所困,所動;要麽就是這家夥真有帝經,甚至有著來頭不小的家族背景。


    但季源畢竟才來這個世界不久,而且又困囿於烏有鎮這麽個小破地,對於大陸的了解真就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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