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刀沉默,沒有任何反應。但季源感覺它在歎息,隱隱憎恨命運的不公。


    季源覺得自己一定是昏了頭了。


    床上躺著的久荼臉色紅潤,紅潤的異常,大滴大滴的汗珠從她嬌豔的臉頰上冒出,滑落而下。想也不用想,被子之下,完全被汗水浸濕,粘黏在久荼身上的裙裳會勾勒出怎樣一副誘人而勾魂的嬌軀。


    季源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久荼,看著她緊蹙的眉頭,閉合的雙眼,挺翹的鼻梁,紅潤的花唇,沉默,還是沉默。


    良久,季源眼底有異色閃過。


    “臭刀,我迴去的契機是不是隻在這家夥身上?”


    季源開口道,語氣複雜。


    厄刀閃爍的光芒明亮了許多。


    季源本體雖然不在這裏,但他問道境的魂體幾乎與實體無異,有些本體能做的事情,他的魂體一樣能做。


    當初嶽大小姐煉化神聖龍息炎,火毒攻身的時候,季源就是以身體為載體,運轉起情天幻海訣,與嶽歡歡一起分擔了神聖龍息炎的熾熱,最終嶽歡歡才安然無恙地煉化了神聖龍息炎。


    情天幻海訣可是魔神的功法,足以媲美大帝的帝經。尤其是其中的陰陽相合,神魂交融之道,更是無比的玄奧。


    隻不過情天幻海訣太過邪異,而且不具備強力的殺伐手段,所以季源很少使用。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通過陰陽相合,神魂相交,將久荼身上的火毒大部分轉移到自己的魂體之上,再逐步煉化祛除,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但季源與眼前這個女子不過才見了一麵,話都不曾多說幾句。哪怕自己真救醒了她,難道她就真會領自己的情?


    也許自己認為性命很重要,但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有時候清白更勝過性命。


    季源現在總不可能把她叫醒,問她“姑娘,你覺得清白重要還是性命重要,要是你想活下去的話,就隻能跟我歡好。你要是拒絕,就吱一聲。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季源有些頭疼。算起來,雖然季源認識了不少絕色佳人,但真正與季源發生過實在關係的,隻有嶽大小姐和南宮大祭司。


    而且南宮大祭司還是因為當時自己怒火攻心,上頭了,強行霍霍了人家。雖然後續的發展過程是季源沒有想到的。


    眼前這個女子,季源連她的心思性情都摸不準,就這麽奪了人家清白,季源都感覺自己是個畜生。


    雖然自己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也不是見人就想霍霍的泰迪啊。雖然眼前這位冷豔的姑娘真的很漂亮,絲毫不比秋秋她們差。


    可是,萬一她事後醒來發現自己清白沒了,提刀要砍了自己怎麽辦?


    自己還有求於她呢?總不能真打殺了她吧。


    季源扶額,感到頭疼。


    “刀,你說我要是奪了她清白,她醒來會不會宰了我啊?”


    季源問道。


    原本還安安靜靜的厄刀一下子就炸了毛,倏忽一下就飛到了久荼的身前,對季源刀尖相向。


    “誒誒誒,你這是什麽意思?咱們倆才是一夥的好不好?”


    季源見厄刀不由分說地保護起久荼來,惱火道。


    厄刀發出一聲爭鳴仿佛在說:“誰跟你這個無恥下流家夥是一夥的了。”


    “你看這家夥現在的情況,火毒攻心,暗傷爆發,怕是神醫看了也要搖頭。”


    “我倒是有辦法救她,通過陰陽相合,神魂相交把她身上的火毒轉移到我的身上來。但代價就是她的清白。”


    季源解釋道。


    拜托,他真的不是饞她的身子。誰家好人為了美色染一堆火毒到自己的魂體上來啊。


    魂體本就脆弱,又是人最深處,最根本的東西。


    一旦沾染上不祥邪祟,哪怕隻有一點也是極難根除的。若非自己迴去的契機在這家夥身上,季源是決計不肯這麽幹的。


    厄刀的氣息柔和了下來,微弱的光芒閃爍,似是在思考些什麽。


    “喂喂喂。你在猶豫些什麽。人家又不認識你,你們今天也才是初見好不好。怎麽搞得你好像是她本人一樣,再考慮自己的身體歸屬。”


    季源沒好氣地說道。


    這家夥,怎麽感覺跟個衛道士一樣,防止自己牛人呢?


    呸,什麽牛人。


    季源在給久荼止血的過程中就發現其還是雲英之身。


    奧,也不排除其心中有了意中人。


    咦,這麽想想,自己現在的情況好像還真是有向牛頭人進化的趨勢啊。


    竹馬在家等候,青梅在外曆練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牛頭人出現以身解毒,拯救昏迷不醒的青梅。


    青梅醒來發現自己失身,無顏麵對竹馬,本欲自絕,但又氣憤被白白奪了身子,追上牛頭人。


    牛頭人趁虛而入,與青梅糾纏上。隻剩下苦主竹馬還在家中久等,殊不知頭頂已經是一片青青草原。


    季源越想越覺得畜生。


    雖然自己就是那個牛頭人,但感覺怎麽怪怪的呢。


    被厄刀這麽注視著,反而像是夫目前犯呢。


    季源趕緊搖了搖腦袋,不行,不能再想了,自己越來越邪惡了。


    頭上要長牛角了。


    季源清了清腦子,再抬眸看去的時候,厄刀已經不見了蹤影。


    “嗯?這麽默許了?”


    季源大感意外,他還以為臭刀是個堅定不移的純愛衛道士呢。


    不會它想看著自己牛人的全過程吧?


    季源懷疑地釋放出神識籠罩了小院,發現厄刀正在門口畫著圈圈。


    “嗯?畫個圈圈詛咒你?


    季源想到,失笑。


    沒想到刀刀還有這樣的一麵。


    不知道為何,現在再將目光重新落迴到久荼身上時,季源感覺身上的負罪感少了很多,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就像是得到了許可一樣,是為了大義而獻身。


    可關鍵的是,當事人正昏迷不醒呢,也不知道是得了誰的允許。


    季源失笑。


    但自己迴去的契機既然在這女子身上,那季源是決計不會讓她就這麽香消玉殞的。


    要死,也得是在自己安全迴去之後再死。


    季源眼中閃過決然之色。


    “雖然不知道你醒來後知道我奪了你的清白會作何表現。但對不起,哪怕你此刻醒來拒絕我的方法,我也不會停手。你不能死,而眼前隻有這個方法才能保證你活下來。所以······對不起了。”


    季源看著久荼,喃喃道,像是說給正昏迷著的久荼聽的,但更像是開解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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