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道德這兩個字怎麽寫


    王文興在距離雲洲基地十公裏的荒野地上設置了臨時的難民營,蘇暢過來時,便看到難民將一輛基地車團團圍住了。


    因為都是普通百姓,士兵們不敢還手,隻能豎起盾甲防衛著。


    人群裏,不知道是誰撿起一塊拳頭般大小的石頭扔了過去,準頭十足的擊中一名士兵的頭盔,發出哐當一聲脆響。


    蘇暢臉色一黑,當即拔出手槍,對著天空就是一槍。


    “誰扔的石頭!”吳德俊惱火了,大聲質問著。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沒人敢承認。


    良久,不知道是誰躲在人群裏嘀咕了一聲,“你們不是龍安軍吧?怎麽還對著百姓拔槍。”


    蘇暢冷嗤一聲,“龍安軍怎麽啦,龍安軍欠你們的?冒著生死將你們從喪屍窩裏就出來,還要站著任由你們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人群裏有幾人見蘇暢和陸子真被幾個軍官模樣的人拱著走來,便知二人身份不一般。其中一名老者隨即上前一步,臉上帶著懊惱的神色,說道,“長官,真是對不起,我們真的不是要造反,隻是有幾個老人小孩實在太渴了,所以想跟這幾位兵哥哥討瓶純淨水喝……”


    原本他們也隻是偷偷的找士兵要的水,畢竟這段時間物資短缺,一瓶純淨水賣到三百吉利幣。(現在聯邦幣都花不出去了,但是吉利幣可以在吉旺外城的兌換中心使用,所以許多人之前趁著吉旺還能兌換貨幣時,都將手上的聯邦幣全兌換成不同麵額的吉利幣存著。吉利幣倒成了硬通貨幣。)


    他們自己雖然囤了點水,撤離時都放在隨身攜帶的背包裏了,可是純淨水是稀缺資源。而且聽說吉旺是不缺水的,所以就仗著老弱婦孺厚著臉皮去討要了一瓶。


    可誰知劉老頭那貪得無厭的,自己討要了兩瓶,還替自家兒子討了三瓶,居然還想做起無本生意來,暗自收取傭金替別人去討。


    來迴討要了十幾瓶水後,那個兵哥哥就說沒水了。劉老頭不信,非要上那車上去看,結果一推一嚷下,事情就越鬧越大。


    蘇暢看了眼那出來打圓場的老者,隻見老者臉帶羞愧之色,眼神有些閃躲,卻不敢正視她。


    雖然隔著頭盔,但他莫名就是能感受到被一股銳利的目光看透,仿佛將他藏在心底的那點自私自利全部看透了似的。


    不等蘇暢說話,便又有人站出來附和道,“就是就是,不就幾瓶水而已,你們明明有水,卻藏著捏著。我們又沒說白要,你們要是舍不得拿出來救助難民,我們花錢買行了吧?多少錢,你們說個數好了,值得為了一瓶水,搞得那麽難看嗎?”


    聽聽這語氣,這口吻。


    好像是誰欠了他們似的。


    蘇暢那個暴脾氣啊,當即就氣笑了,“倒也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問題是,我有水,可我就是不賣給你們,咋滴?”


    說著,蘇暢抬手一個彈指,隔了三四米就直接將剛才說話的中年男人彈到在地上,再一撥手,又將陸子真指認出來的、剛才扔石頭的男子用龍卷風卷到半空中,啪啪當眾“啪”一聲,折斷一根手骨。


    原本現場還有人憤憤不平的想要站出來說點什麽,見到這一幕,剛伸出去的腳忍不住又縮了迴去,還後退了幾步。


    太兇殘!這是個暴君!


    “出師不利,竟然救了這麽一群白眼狼,真是晦氣!”


    蘇暢十分嫌棄的將那男子扔的遠遠的,“老吳!”


    吳德俊反應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蘇老板是在喊他,連忙上前一步,“在!”


    “全體吉旺軍都有!收隊!”


    “是!”吳德俊心裏有火,當即應得響亮。倒也忘了,蘇暢喊的是吉旺軍。


    孩子們在喪屍窩裏風風火火救人,四五個小時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喝。那孩子也是實誠,見老人家來要水就給,那老頭一個人拿了十幾瓶,另外一個實誠的士兵看不下去,就問了一句。


    畢竟現場還有這麽多難民,就算要給,也不能全給那一個人給薅走了。


    而且那都是軍需物資,本就不是什麽救助物資。


    誰知那老頭如此野蠻,一言不合就嚷嚷著起哄,還招唿來其他難民喊著罵著就動手搶。


    真是佛都有火。


    士兵們不是沒有脾氣,隻是他們是軍人,遵守紀律。


    蘇暢一發話,當即所有人開始集合,上車,那動作迅速的,現場的難民都一臉不可置信。


    “不是……你們咋就這麽就走了?”打圓場的老者上前一步喃喃自語的問道。


    “對呀!你們這就走了,那我們怎麽辦?你們不能就這麽將我們仍在荒野吧!要是再遇到喪屍怎麽辦?”


    “快!快攔住他們!別讓他們走了!”


    “砰!”


    蘇暢對著天空又是一槍。


    原本停靠在一旁的無人機在係統的操控下,紛紛起飛,密密麻麻的排布在空中,槍口統一對準那些難民,仿佛隻要他們敢輕舉妄動,立馬就要將他們射成篩子似的。


    蘇暢譏諷一笑,想道德綁架老子?


    道德這兩個字怎麽寫,不好意思,她從沒有學過。


    “吉旺軍”來得也快,走得也快,直到車隊消失在道路盡頭,漂浮在半空中的無人機才如同遷徙的雁群,整齊劃一的往吉旺方向的走去。


    陳淑賢和鬱媱躲在人群裏,目光望著蘇暢離去的背影,就跟淬了毒似的。


    沈言川明明答應了她們的計劃,要跟她們合作的,可是沈言川的人在緊急撤離時,居然將她們兩個給忘了!


    要不是陳淑賢混亂中,竟然在沈言川養病的房間隔壁,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蘇文勝和處於狂暴狀態的孟琴,孟琴雖然弄殘了蘇文勝,但她居然還認得陳淑賢。於是在孟琴的掩護下,她們才安全逃出地下基地,混入了幸存者當中,被營救出來。


    二人相視一眼,迴到臨時搭建的帳篷。


    因為孟琴有“瘋病”,原本跟他們一個帳篷的難民都跑了,帳篷裏隻剩下躺在床上被睜著眼不能動彈的蘇文勝,以及拿著沾滿泥巴的波鞋一個勁對著蘇文勝恐嚇,扭曲著臉作狀要抽他的瘋婆子孟琴。


    不發病的時候,孟琴還是有點意識的。但她的意識,也僅停留在蘇文勝要賣了她的女兒,想把蘇文勝給嘎了的狀態。


    “現在怎麽辦?我們不能再荒野待著,不然就隻有死路一條。”陳淑賢陰沉著臉說道。


    “那你說怎麽辦?”


    “要不我們去找沈言川?他藏著蘇文勝不就是為了要對付蘇暢嗎?咱們就帶著蘇文勝去找他!”陳淑賢目光惡毒的說道。


    “真是天真。”鬱媱翻了個白眼,“蘇文勝要是真有那麽重要,沈言川撤退的時候,為什麽要丟下他?這隻不是一步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


    “那不然還能去哪?”陳淑賢苦笑一聲,忽然她想起什麽,抬起頭來認真的打量著鬱媱那猶如蛇蠍美人一般的俏臉,“或許還有一個人能幫到咱們,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我們一無所有,恐怕沒什麽能拿得出來跟他談判的……”


    陳淑賢說得委婉,可是鬱媱什麽人?她一看陳淑賢剛才那個眼神,就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了。


    “那人好色?”她冷漠而譏諷的問道。


    陳淑賢麵露為難,片刻,才點點頭。


    鬱媱忽的桀桀一笑,“橫豎已經是爛命一條了,我有什麽好怕的。但你能確定,那人能有本事對付的了那個賤人麽?”


    “不能。”陳淑賢倒是老實,“倒是這人有錢,很有錢!隻要咱們能夠將他的錢和物資全部搞到手,有了錢和物資,什麽樣的亡命之徒找不到?”


    ……


    ……


    海底中央,一艘巨大的潛艇正在冰山中緩慢地鑿冰潛行。


    “卟~卟~卟~”


    警鍾又響了。


    無心再次檢查了艙門,確定艙門已經鎖死,才端起晾得剛好的中藥走到屏風後。


    昏暗的金屬船艙裏,一道書法屏風將不到五十平方的單間隔開了臥室和起居室。


    房間裏異常的整潔,因為除了艙房自帶的可收縮上下床、可伸縮座椅和洗手間,無心母女二人所有的家當便隻有一個背包,一個可折疊藥煲,以及一個藥碗一根勺子。


    這對於一個已經定居在潛艇城市裏十七年的家庭來說,更像是剛從災區脫險,搬到收容所的難民。


    “媽媽,起來喝藥了。”無心輕柔的喚著。


    半刻,床上的女人才睜開了眼睛。


    “這次我睡了多久?”女人失神的說道。


    無心鼻子一酸,默默把女人扶坐起來後,便連忙借“端藥”轉過身去抹掉眼淚。


    自從末世爆發後,陸地就被喪屍占領,父親傾盡財產,才換了三張船票,從此,她們就從未離開過潛艇。


    父親說,陸地不安全。除了喪屍,就連地麵的輻射也會使人類生病。


    母親嗜睡的怪病,就是這麽來的。


    這段時間,母親嗜睡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任何抗退化藥對她已經起不了作用。


    醫生說她的生命特征不斷下降,很可能下次再昏睡的時候,就再也醒不來了。


    昨天醫生來了,什麽也不說,隻一個勁的歎息搖頭,然後便勸無心給母親停藥。


    無心知道這年頭藥物都是很緊張的,醫生不想坑她,便直言留著藥還可以救其他更有機會活著的人。


    的確情有可原。


    但是無心不甘心,她不想讓媽媽死。


    於是她把家裏能找出來的值錢的東西全當了,去黑市買了這副據說含有百年人參配成的中藥。


    無心深唿吸一口氣,很快調節好自己的情緒,轉過身故作輕鬆的笑道:“才睡了幾個小時而已,醫生說你的病已經沒什麽大礙,都不用吃治療的藥了,這是病後固本培元的中藥,喝上幾副,基本就利索了。”


    袁初知道無心在安慰她,但也不拆穿。


    隻是看到女兒臉色發黃,整個人都瘦了幾圈,禁不住心疼。


    便也順著無心笑道:“媽媽也覺得最近身體輕鬆了許多,既然醫生這樣說,以後這中藥也不用喝了,留著錢給你自己買點好吃的,你看你,又瘦了。”


    “哎呀,你不懂,這是骨感美!”無心嘴上說道。


    “說什麽傻話?一把年紀了,還被人忽悠。聽媽媽說,女人的美在骨不在相,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袁初有些著急,想要打起精神和無心多說幾句話,但沒說兩句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媽媽,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無心給袁初捏好被角,便背上背包出門。


    一打開門,齊元那張大臉便懟了過來。


    “有病?”無心冷冷的說道。


    “你有藥?”齊元隨即問道。


    “有。但你無藥可救,別浪費了。”無心道。


    “你真的要去嗎?”雖然知道自己改變不了無心的主意,但齊元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不是說陸地上的廢墟裏有藥嗎?”無心一邊鎖門,一邊說道。


    “有是有,但廢墟裏除了有藥,還有滿地的喪屍,而且上麵的空氣、陽光都充滿了輻射,你要是上去了,說不準也會感染……”


    “嗯。”


    “嗯?你嗯是什麽意思啊?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講話!”齊元抓狂道。


    無心沒有迴應他,她的目光落在了艙門下方那個不知什麽時候畫上去的三角形圖案。


    她眉頭輕蹙,這是牛魔王敢死隊的標記。


    在這艘潛艇上,船長就是皇帝。


    他可以決定船上所有居民的生死去留。


    而這艘船的船長,就是牛魔王。


    牛魔王本是走私軍火的黑道出身,傳說中為人極其兇殘,但也極其護短。


    難怪最近無心家裏被強盜的少了,她還以為是連盜賊都知道她家窮,才不來的。


    看來,是因為那個三角圖案……


    齊元上個月通過了考試,加入牛魔王麾下,他的家人是可以得到牛魔王的庇護。


    像他這樣的新人,隻有一次標記“親屬”的資格,沒想到他居然把這個受庇護的資格用在了無心母女身上。


    齊元翻了一個白眼,追悔莫及的說道:“你別這樣看著我,別以為我是故意照顧你們,隻是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不小心標記錯門罷了。”


    無心認真的說道:“謝謝你,齊元。”


    “你可千萬別謝我!我心口疼!”齊元擺出一副捶胸捶背,恨不得掐死自己的架勢說道。


    “那我不謝你,如果我能活著迴來,我帶迴來的所有物資,分你一半。”無心從不喜歡欠人情,便許諾道。


    齊元不屑道:“得了吧,我缺你那點東西嗎?再說你能活著迴來再說吧!雖說你這副尊容也不大可能被喪屍大王搶迴去當壓寨夫人,但饑餓難耐的變異獸可不挑食。要是你求求大哥我......”


    “我一定會活著迴來的,在我迴來之前,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我媽媽。”無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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