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長急忙前往通報,隻見大殿之中,有一男子敞懷,黑色長袍,繡繪赤龍。男子外貌俊美、剛毅,放浪形骸,懷中有美女左擁右抱,麵前的幾案上有著美酒和美食。


    男子身邊的美女諂媚一笑,為男子遞上酒水和美食糕點。


    殿中有編鍾奏樂,美女舞蹈。


    男子身邊陳放著一燭台,青銅所製。整個燭台,呈現樹形,是以傳說中的扶桑神樹為原型。


    樹的下部有一個圓形底座,三道如同根狀的斜撐扶持著樹幹的底部。樹幹筆直,套有三層樹枝,每一層三根枝條,全樹共有九根樹枝。所有的樹枝都柔和下垂。枝條的中部伸出短枝,短枝上有鏤空花紋的小圓圈和花蕾,花蕾上各有一隻昂首翹尾的小鳥;枝頭有包裹在一長一短兩個鏤空樹葉內的尖桃形果實。在每層三根枝條中,都有一根分出兩條長枝。在樹幹的一側有四個橫向的短梁,將一條身體倒垂的龍固定在樹幹上。神鳥之上頂著燭火,照亮宮殿。


    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精美製品。


    男子沉迷在享樂之中,紙醉金迷。穿著龍袍,又有龍形器皿,這非皇室不可得。此男子正是當今皇帝的弟弟,被冊封為蜀王。


    這時侍衛長來報,蜀王大笑一聲:“本王這兩位侄兒許久未來,今日倒是前來,隻怕不是看望本王......”


    蜀王笑道:“有請——休得怠慢——”


    “是——”侍衛長急忙稱是,不敢有絲毫的耽誤。


    侍衛長出門迎接兩位殿下:“殿下——蜀王有請——還請隨我前來——”


    大公子微微一笑:“勞煩了——”


    “不不不——能為兩位殿下效力是小人的榮幸——”


    明道先生冷哼一聲,看不慣侍衛長的諂媚。


    步入大殿之前,殿前的侍衛卻是阻攔了明道先生:“先生請留步——蜀王為先生準備了另處休息。”


    明道先生怒道:“此為何意——”


    “本先生我......”


    “明道先生何須擔憂——”這時有一位年輕先生,揮羽扇,著青衫。此人正是蜀王的謀士——席應真,心齋先生。


    明道詫異道:“應真?”


    心齋先生淡淡一笑,向明道先生拱手:“明道先生——”


    明道先生還禮:“當初科考落榜之後,便不見了你,十年之間晃眼而過,你卻在蜀王府。”


    “科舉不中之後,也讓我看清了一些事情,隱於山野,幸得蜀王相識。三請於我,禮賢於我,便來了此處。”


    明道先生還是不放心,擔心蜀王對兩位殿下不利。皇室皇位的繼承必將會落在兩位殿下的身上,大殿下身有殘疾,倒是不可能了,必會是二殿下了。而蜀王與當今陛下不和,這是朝廷百官皆知的,明道先生有此擔憂也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明道先生忽而冷笑:“此時此刻,我怎能不擔憂?”


    心齋先生輕搖羽扇:“在下給明道先生打個保票,如何?”


    明道先生輕歎一聲:“我相信於你——”


    “不如執棋一局,看看這天下大勢?”心齋先生向明道先生做出邀請。


    明道先生深唿一口氣:“可——”


    隨即明道依舊不放心道:“兩位殿下,多加小心——”


    大公子:“先生放心,小叔還至於如此——”


    “請——”心齋先生帶著明道先生離去。


    大公子由暗影推著,入了大殿。二公子倒是一臉喜悅,入了大殿,絲毫不顧及禮儀,看見蜀王李望月便高聲喊道:“小叔——”


    大公子皺眉:“二弟,不可無禮——”


    二公子淡淡一笑:“小叔可不在乎這些——”


    蜀王李望月,他生於夜晚。先帝得知李望月即將出生,早早在庭院中等待,望著明月,不知道該起何名。思索之下,苦笑一聲:“不如就叫望月吧!”


    蜀王依舊享受美女侍奉,飲著美酒。


    待到二公子以及大公子的到來,蜀王這才揮揮手,示意殿中眾人退去。


    眾人磕頭離開,離開之時也有專人,將杯盤撤去,重新換上美食,又擺了幾案,放在客位上。


    李望月看著自己這兩位許久未見的侄兒,淡淡一笑:“這時才想起了你們小叔來?”


    二公子苦笑道:“小叔又是不是不知這其中的原委......”


    大公子則更懂禮儀:“還請皇叔見諒,未能及時來此拜望。”


    李望月揮揮手:“嘿嘿——那隻不過是你父親那個混蛋的多疑罷了——”


    敢罵當今皇上為混蛋的,放眼天下也就這一位蜀王了。


    李望月看向二公子:“浩兒——武影呢?怎麽隻見暗影?”


    二公子一時間不敢迴答,沉默一會兒:“死了——”


    李望月冷笑道:“隻怕不是吧!”


    二公子詫異道:“小叔,你監視我——”


    二公子顫抖的指向李望月,並且生氣道:“小叔你——”


    李望月沒好氣道:“讓你練武,你嫌累不肯。如今吃了大虧,可還不打算練武?”


    二公子低下了頭顱:“這個——這個——我誌不在此......”


    李望月自顧自的飲酒:“在本王地盤上,你覺得還有什麽事情,會瞞得過本王。”


    大公子借此道:“那麽權傾之事,皇叔可否幫忙?”


    李望月笑了笑:“兩位侄兒開口,怎好拒絕......”


    “我就知道小叔最是疼浩兒——”二公子感到高興。


    “但——”李望月話鋒一轉:“如今卻是不能。”


    二公子:“為什麽?”


    “不為什麽?本王一旦出兵,隻怕你那多疑的父皇就要借此殺本王了!”


    “不會的——父皇不會的。”二公子還是十分的天真。


    李望月看向大公子:“永兒——你覺得呢?”


    大公子一時間不敢迴答,默認了李望月的說法。


    二公子感慨道:“父皇以前不是這樣的......”


    李望月卻是一飲而盡:“當你處的位置不同時,你也就會變了。”


    大公子忽然看見李望月幾案上的青銅麵具,忽然有感:“那麽小叔無法幫忙,那就叨擾了!我們還需要趕快迴京,出了這樣的事情,父皇必會責怪。”


    李望月看向自己的大侄兒:“怎麽?在本王的蜀王府中,還怕本王會對你們下手?”


    大公子搖搖頭,極為篤定道:“皇叔自然不會。”


    大公子李永如此堅定,也是有著自己的原因。


    二公子李浩打圓場:“小叔行事光明磊落,自然不願意用這些下流手段,小叔的贏,是在台麵上的贏。”


    蜀王李望月哈哈一笑,再次為自己斟酒痛飲:“哈哈哈——浩兒說的沒錯!我想贏自然是要贏的光明正大,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李望月:“來了就來,何不小住幾日,讓小叔帶你們去打獵去。”


    二公子鼓掌叫好:“好好好——小叔離開皇宮之後,就再也沒有帶我打過獵了!”


    李永看向自己這個天真的弟弟,十分的無奈。


    但是李望月話鋒一轉,目光低沉道:“你們不應該防備我,有些人自謬為君子,實則是一個小人。若是今日從我府中離開,你們迴不到京城,而一旦你們有事,嘿嘿——你們那父皇,必會派兵攻打本王。如此一來混亂再起,渾水更好摸魚——”


    李永明白了李望月的意思:“小叔的意思是二皇叔他......”


    李望月忽而起身笑道,伏在李永的耳邊道:“身在帝王家,任何時候都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的話——”


    李望月一身的酒氣,又故意的向李永的耳邊吹了一口氣。


    李望月大笑著離去:“一會給你們安排住宿,明天打獵去——”


    李永愣了許久,李浩也聽見李望月的話:“小叔的話......”


    李永歎息一聲:“這句話,你要謹記。”


    李浩沉默了,他生於皇室,一出生就貴不可言,但是他卻誌不在此。本是向往自由的鳥兒,此刻卻被蛛絲纏繞。可以掙脫而去,但是羽翼上依舊有著蛛絲,他始終無法卸去自己的身份。即使他李浩願意,他人也不會讓李浩如願的。


    ......


    一時間劍閣、青城山、峨眉山,西蜀四絕中的三位聯手,誓要剿滅三山十二寨。


    三山十二寨一直都是西蜀的一大禍害,西蜀節度使劍南道雖然手握重兵,但是一直未曾剿滅三山十二寨。西蜀節度使劍南道的任務本就不是坐鎮李唐的西南方,而是為了看守那位蜀王。提防蜀王造反,若是劍南道派兵剿滅三山十二寨,兵力空懸,隻怕蜀王會揭竿而起。


    而西蜀節度使劍南道本就有著自己的打算,他擁兵數萬,整個西蜀他一家獨大,他怎會沒有一點想法。


    如今西蜀當下,劍閣、青城山、峨眉山的弟子圍剿三山十二寨,三山十二寨隻有落敗的下場。而如今的三山十二寨歸順權傾,又有哭喜鬼、青銅麵具者,還有一些隱世高手也入駐權傾。


    即使如此,權傾也擋不住三絕的圍攻。


    劍仙柳秋雨一人就將哭喜鬼打的落花流水,倉皇逃走。


    然而青銅麵具者卻是久久未出。


    但是三山十二寨優勢在於人數眾多,一時間也難以攻下。


    整個西蜀陷入了混亂之中,一些賊寇見勢不妙便脫離三山十二寨,逃命而去,要離開西蜀。


    無地者流,無房者氓。這些流氓、賊寇又豈會幹些好事,趁亂燒殺搶掠,得了些金銀就向西蜀之外逃去。


    劍閣此時一統西蜀武林,號令群雄,帶領著西蜀武林圍剿三山十二寨。此次事情結束之後,劍閣必會一統西蜀武林。


    江湖事江湖了,但是三山十二寨已經不再是江湖事了,各地方的縣官也不得不加派人手抓捕賊寇。


    李太白和白玉蟾一路走來,親眼目睹匪徒燒殺搶掠,也曾仗義出手,抓捕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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