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在門內吼叫道:“咱們的人呢?”一個嘍囉道:“大王,都跑進樹林了。”


    刀疤男俯身細看周圍,略一沉吟,叫道:“提起吊橋。先抓內鬼,再收拾外麵的人。”


    四個嘍囉答應了一聲,跑到城牆上去開動絞輪。剛爬上去,下麵的人就聽到幾聲慘叫,隨即上麵四個嘍囉被彈丸打昏。


    眾土匪駭然。有八個人抓著長矛,揚起頭,沿著台階一步一步摸上牆去。


    七個鏢師看到己方有強援,更是鬥誌昂然。見城牆上四個土匪轉眼間被打昏,自己的膽氣倍增,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下,提著刀大步向門內衝了過來。


    刀疤男將剩下的人分成兩隊,一部分對付鏢師,自己親自帶幾個人衝上城牆,剛上了幾步,傳來一聲大喝。


    眾土匪嚇得臉色慘白,抬頭一看,見上麵立著一個英俊少年,十四五歲年紀,相貌堂堂。山風吹來,袍袖翻飛,更顯得神威凜凜。


    刀疤男大喝一聲,揮舞著鬼頭刀衝了上去。隻見上麵的少年轉眼間已在三丈開外。移動之際快似閃電。


    刀疤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以為是神仙下凡。提著刀追到近前,見少年又已經在三丈之外,刀疤男氣得哇哇怪叫:“你是誰?”


    這句話剛喊出口,那少年已經飄身在他麵前。鼻尖與鼻尖隻有一尺遠。刀疤男吃了一驚,後背出了一身冷汗,掄刀就砍。眼前人影一晃,已經蹤影不見。正茫然間,後頸上微微一疼,早已被打昏,栽倒在地。


    其餘嘍囉見到這等陣仗,轉身死命逃跑進了樹林。下麵的鏢師越戰越勇,土匪見到刀疤男被打昏,知道大事已去,徹底崩潰。作鳥獸散,真恨爹娘沒給多生兩條腿。轉眼間,寨子裏就隻剩下荊武和七個鏢師。


    荊武從城牆上下來,鏢師見幫手是醫館門前的少年,又驚又喜,拱手道謝:“多謝這位公子,這寨子裏土匪人多勢眾,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們幾個今日恐怕有來無迴。您的大恩大德,鏢局永世不忘。”


    荊武還禮道:“眾位大哥,不必客氣,小弟我今番來此是為了弄些藥費,機緣巧合,才與諸位聯手破了這山寨。說起來,眾位幫了我很大的忙呢。”


    眾人一齊大笑。


    雙方互通了姓名,對方原來是福虎幫的弟子。眾人哈哈一笑,隨即打開各個房間的大門,七手八腳,尋找鏢銀。


    十幾個女子迎出來叩拜,露出雪白的皮膚,道:“願意為大王唱曲歌舞。”


    荊武大手一擺,道:“都起來。穿好衣服。迴自己原來的地方去。這裏馬上就會成為灰燼。”


    荊武將裏麵捋來的良家女子召集起來,統統發給路費,讓她們迴家。


    幾十個女子一窩蜂散了。


    荊武眾人共搜羅出二十萬兩銀子。


    鏢師套上兩輛馬車,將自己失去的八萬鏢銀裝載一輛車上。將山寨裏其餘的十二萬兩銀票交給荊武。眾人趕著馬車來到吊橋外麵的樹林。


    眾鏢師尋出燈油,發聲喊,點起火把,將山寨房屋及城門吊橋盡數點著。以免又有匪類聚集在這裏,為非作歹。


    眾人立在吊橋外麵的樹林,迴頭看了一會兒參月寨的熊熊大火。黃狗也跟著跑出來,在荊武腳旁蹲著看火。


    鏢師們趕著鏢車輜重,緩慢向東入城,找賈大夫醫治不提。


    單說荊武駕車快馬加鞭,率先奔迴城裏。


    來到客棧。天已微黑,桃夢雲剛剛喝了一碗稀粥,見到荊武迴來高興地拉著他的手。好像自己的寶貝失而複得一般高興。


    荊武抱著她走向車上,桃夢雲道:“荊哥哥,你可知道,在我們香屬那,女孩子什麽時候才讓人抱嗎?”荊武道:“我猜女孩子高興的時候就讓人抱。”


    桃夢雲粉拳一捏,嗔道:“胡說,總是開開心心的卻總是讓人抱嗎?那成了什麽,又不是竹簍子。”


    荊武問道:“那你告訴我吧。”


    桃夢雲伸手指彈了下他的腦門:“偏偏不告訴你,以後你就知道了。”


    二人笑著上了車,桃夢雲又陷入半昏半醒的狀態。胖妞舞動馬鞭。轉眼到了賈大夫醫館。


    荊武將五萬兩銀子房子小藥童麵前。賈大夫也聞訊趕來,他激動又高興,想到自己的女兒有救了,當即老淚縱橫。拉著荊武的手稱謝不止。


    小藥童給賈大夫倒了一杯濃茶,他一邊大口喝茶,一邊詢問中毒的經過。


    他放下茶碗,端詳端詳桃夢雲的臉色,伸著輕輕搭住她的脈搏。一會兒輕輕點頭,一會兒又輕輕搖頭。


    荊武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賈大夫陰晴不定的神色,直等到賈大夫重新坐迴椅子,才開口問道:“先生,怎麽樣?”


    賈大夫提筆寫了個藥方,道:“姑娘所中的蜂毒叫做仙人倒。毒性賽過鶴頂紅,世間本無解藥。隻因公子以內力輸入她體內,才得以護住心脈,存住了一口氣。這個方子可以再延長半個月的性命,到那時候,我就無能為力了。”


    荊武追問道:“先生乃心州大地第一名醫,神通廣大,就請再想想辦法,一定救救她。”


    賈大夫輕輕歎息,低頭沉吟片刻,道:“除非,除非……”又搖搖頭道:“算了,不可能,不可能。”


    荊武見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他有心事,伸雙手握住他的手,道:“無論天涯海角,刀山火海,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都願意去試一試,還請先生指點。”


    賈大夫見他說話斬釘截鐵,心如鐵石,當即輕歎一聲,抽迴手捋著鄂下的花白山羊胡子,道:“那年我十三歲,跟著爺爺,給爺爺當小藥童,那病人身中異域蘭丹丹奇毒,爺爺見他中毒很深,開了個方子,道:‘此方子隻可延續他一個月性命,要徹底治好,需得捕獲到雪山上的千年靈狐,此物生長在雪山雪峰上奇寒之地,極為稀有,它的膽汁乃稀世奇珍,可以醫治天下絕大多數劇毒。’”


    荊武站起身,躬身行禮,道:“還請先生告知所在,晚輩這就動身前往。”


    賈大夫擺擺手道:“公子先請坐,老夫還沒說完。”


    荊武坐下,賈大夫接著說道:“當年那病人的兒子是個獵戶,年方二十五歲,正當壯年,身體健壯,血氣方剛,他提著獵叉帶著仆人去了雪山。怎料半個多月後,仆人趕車拉著他的屍體迴來,原來那裏滴水成冰,地形險惡,獵戶登山途中被凍斃在山腰。病人家屬見平白無故又搭上了一條性命,一紙訴狀,將我爺爺告上了公堂,要我爺爺償命。”


    荊武道:“這家人的確可憐,但是因此事告狀,實在沒有道理。”


    賈大夫接著道:“當時縣令是個明事理的好官。我爺爺也願意出些銀兩安慰對方,最終掏出一千兩銀子了事。打那以後,我們家三代從醫再沒有提起過靈狐的事情。


    今天老朽見二位郎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對佳人。公子武功高強,或許可以找到靈狐,隻是此事格外兇險,出了差錯恐怕就將長眠雪山,是否要去冒險,還請公子拿主意。”


    荊武輕輕點頭,他已經下定決心走一趟,便問道:“先生可詳細描述下那靈狐的形貌,若是畫出圖來最好,我要按圖去抓來。”


    沒等賈大夫迴答。


    桃夢雲搶著道:“荊哥哥,別去,別去,這靈狐隻是一個傳說,怎麽能當真呢?


    就算真的存在。動物修煉到千年,也已經具有靈性,戰力驚人。又怎麽可以輕易捉到。如果被靈獸傷到,怎麽得了。


    再說雪山一帶山脈橫亙百裏,人煙稀少,地形險惡,行路尚且困難,要上雪峰之上找個子虛烏有的狐狸,當真是難比登天,去不得啊。”


    荊武握住桃夢雲的手,溫言道:“區區雪山風雪算得了什麽!隻要能醫好你,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走一趟。”


    桃夢雲既感激又難過,三番五次流淚勸阻。


    荊武執意要去,當即就與她告別,帶著賈大夫畫的彩色圖樣,坐上追風車,縱馬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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