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陷阱


    荊武想起師父每天抽煙,不知是否嚐過這“賽神仙”,就跟著排隊。


    到了櫃台,老板看了一眼荊武,見他衣著華貴,便問道:“我店裏有五斤頂尖級的“賽神仙”煙葉,隻是價格貴了一倍,公子是否有意?”


    荊武掛念師父,一心要把最好的東西給他。便掏腰包買下了。


    荊武拎著煙葉出來,秋奇拉著他又去集市上轉。買了些胭脂水粉,盡是護膚用的物件。荊武瞟了他兩眼,秋奇早就習慣了,問道:“你要不要給美玉姑娘買點禮物,她最喜歡這種紅粉胭脂了。”


    荊武買下兩盒子,遞給秋奇道:“一盒送給你,一盒送給美玉,你幫我帶迴去給她吧。順便感謝她在府上照顧你。”


    秋奇歡歡喜喜的收下了。


    第二天,大家飽餐一頓,抖擻精神。朝清柏進發,一路上曉行夜宿,饑餐渴飲,輕車熟路。


    十多天後,荊武鏢隊迴到清柏總堂。


    荊武走進大廳,隻見師父正在廳中陪著一個白發老者清談。


    那老者頭戴青布道巾,身穿布袍草履,腰係黃絲雙穗絛,手執龜殼扇子。年約七十之上。


    生得神清如長江皓月,貌古似太華喬鬆。周身有四般古怪:身如鬆,聲如鍾,坐如弓,走如風。但見他:能通風鑒,善究子平。觀乾象,能識陰陽;察龍經,明知風水。五星深講,三命秘談。審格局,決一世之榮枯;觀氣色,定行年之休咎。若非華嶽修真客,定是仙城賣卜人。


    荊武跟師父請了安,把“賽神仙”獻給師父,問了健康。


    丁德善笑著問道:“荊武,你迴來的正好,來,見過公孫前輩。”


    荊武行禮畢。李雄勝和丁美玉都進到大廳在旁邊站定。


    丁德善對公孫先生道:“公孫哥哥,你通曉五行八卦,雲遊四海,閱人無數,精通相麵。今天,勞煩給我的女兒和兩個劣徒相一相。”隨即命人取來紅紙寫下三個人的生辰八字,遞給公孫先生。


    荊武本就喜歡占卜,見過的算命先生多如牛毛。今天見到這個。外貌打扮最有氣度,一看就是下了一番功夫。他本是個謙虛的孩子,頓時來了興趣。想看看這位是怎麽算卦的。


    公孫先生手拿紅紙,哈哈一笑:“丁掌門謙虛了,你自己便是識人用人的高手,又何須聽我胡言。”


    丁德善道:“先生不要推讓,喝了我府上的茶葉,總要出一份力嘛。”


    公孫先生撫須大笑,道:“既然喝了您這杯東湖龍井,就容我奉送一言。”


    說完,拿著紅紙,捋著銀髯走到丁美玉麵前看了看,對丁德善道:“令嬡麵如滿月,家道興隆;唇若紅蓮,衣食豐足;聲響神清,必益夫而發福。”


    須臾,捋著銀髯,看了看李雄勝,對丁德善道:“高徒頭圓項短,定為享福之人;體健筋強,決是英豪之輩;天庭高聳,一生衣祿無虧;地閣方圓,青年即可榮華。”


    又到荊武麵前端詳半晌,暗暗十指尋紋,良久對丁德善說道:“貴高徒前世乃天罡星下凡,祥雲罩頂,骨骼清奇,雖少年時經曆些許邪病,成年之後名彪史策,貴不可言。”


    丁德善哈哈大笑,道:“有勞公孫哥哥了,隨即命人取來白銀五十兩相送。”


    公孫先生再三辭卻,說道:“貧道雲遊四方,風餐露宿,要這財何用?決不敢受。”


    丁德善不得已,拿出一匹大布:“送仙長一件大衣如何?”


    公孫先生方才受之,令小童接了,稽首拜謝。丁德善送出大門,飄然而去。正是:柱杖兩頭挑日月,葫蘆一個隱山川。


    丁德善同眾人迴到大廳坐定。李雄勝對師父道:“啟稟師父,剛剛鏢局接了一趟鏢,是去往南城府,日期甚緊。”


    丁德善點點頭道:“荊武,這趟鏢你去吧。收拾一下,盡快動身。”


    荊武領諾出去,簡單收拾一下,當即辭別師父出發了。


    秋奇一路上已經累得抬不動腳,就賴在府上,沒有跟著。


    荊武帶著蠻蠻,領著八個鏢頭前往南城府。


    一路上曉行夜住,饑餐渴飲。十幾天後就到了南城府地界,再有一天就能送到。


    這天夜裏,鏢隊在客店住宿。荊武見收貨東家的地址是在大江北岸的一個莊子,喚作:“漁人穀”。鏢隊裏的鏢頭沒去過這裏。


    荊武找夥計打聽,夥計的搖頭道:“沒聽過這個地方,南城府的漁村甚多,客官到了南城裏打聽便知。”


    一夜無話。第二天,荊武和眾人推著鏢車來到了大江邊。登上大堤,隻見浩浩大江茫茫滾滾,向東奔流入海。


    大堤兩側花紅柳綠,美景如畫。眾人看了一會兒,便沿著江堤一路打聽。徜徉在這夢幻般的景色裏,竟然忘記了疲倦。


    接連找了幾天,仍然沒有找到貨主。


    這一天,又行了幾裏遠。忽見前邊奔出一大隊人馬,有上千人,從堤上排列到堤下。一個鏢師道:“荊鏢頭,前麵這群人手持刀槍,殺氣騰騰,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咱們走吧。”


    眾人迴頭欲走時,見身後和左側也有上千人,已將荊武幾人三麵圍住。南麵是懸崖,崖下就是滔滔江水。


    幾個鏢師都是老江湖,見了此等陣勢也嚇的魂不附體。荊武帶著眾人將鏢用手提了。退到江邊扇形站定,隻見那些人圍了上來,足有上百層。


    細看處,這些人腰上都係著白布。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李雄勝。隻見他身著白色孝服,頭纏白布條,高聲道:“荊武勾結外邦,下毒害死師父,偷走長平密策,犯下滔天大罪。今天福虎幫就要清理門戶。投毒是荊武一人所為,與旁人無關,你們幾個都是福虎幫的好門徒,快快迴來。”


    幾個鏢頭慌了神,一溜煙地跑了過去。站到了李雄勝身後,掉轉刀槍對準了荊武。


    荊武吃了一驚,上前兩步,問道:“師父他老人家怎麽了?”


    李雄勝喝道:“你還在這裝傻充愣。你在煙葉裏下毒,送給師父,師父吸食了你買的煙葉,第二天就……”他頓了頓,伸手擦了擦眼淚,道:“你為了得到長平密策,竟然欺師滅祖,慘無人道。荊武,你必須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給福虎幫一個交代。血債總要血來嚐,交出長平密策,自盡吧。”


    荊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道:“不,這不可能,我荊武絕不是那種為了名利,忘恩負義,殘害師父的小人。”


    李雄勝道:“休要狡辯,眾位鏢頭都知道,去武城走鏢的路上,你就投靠了蠻族石狼幫。石狼幫副幫主石虎跟你結義。


    所以他才一路為你定了天字號客房。我已經派人打探明白,江湖上隻有那個賊人妄自尊大,隨身帶著六把刀行走,你還要抵賴嗎?”


    荊武尋思:“千不該萬不該買這狗屁“賽神仙”煙葉,那定客店的賊人定是和下毒的人是一夥的,可是現在福虎幫的人誰還信我呢?”他百口莫辯,見此情景,隻得高聲說道:“我沒有下毒,沒有勾引外邦毒害師父,天地神靈可以作證。”


    李雄勝道:“我現在就以代掌門的身份宣布,將你逐出福虎幫,從今天起你再也不是福虎幫的人。”


    隻見丁美玉從人群中走出,眼中含淚罵道:“人不可貌相,看你荊武濃眉大眼,貌似忠良,竟是這等不忠不孝的東西,我恨不能抽你的筋剝你的皮。”


    福虎幫眾人高聲叫道:“交出長平密策。”


    荊武見此情景,思量道:“今天是決計無法洗刷清白了。使出幻雲腿法,對方人雖然多,也無法困住我。我若持劍衝殺出去,刀劍無眼,定要殺死許多福虎幫的弟兄。那樣結下的仇就太深了。看來隻能從水上逃了。”


    荊武轉身跑到崖邊,見下麵便是寬闊的大江,浩浩蕩蕩向東流去。江水茫茫,深不見底。


    李雄勝喝道:“弓箭手,放箭,射死他。”早闖出幾百個弓箭手,百弩齊發,射向荊武。


    荊武縱身一躍,跳進大江,沉到江底,抱起一塊石頭,在水底下快步向南走。


    蠻蠻見主人跳下去,也跟著一個猛子紮到水裏。它的遊水功夫已經練的熟練了,潛到水裏就抱住一條大草魚。那魚吃驚,奮力遊動,頃刻間就遊出去一箭之外。大魚猛地裏一個甩尾,把蠻蠻甩開了。蠻蠻遊上水麵,一直向南岸遊去。


    弓箭手奔到江岸向水中射箭,箭如雨下。幾支飛箭射在荊武的背上,就仿佛射在了鐵板上,立即被他身穿的天罡甲彈開了。


    一隻箭射中了他的左臂,頓時血如泉湧,鮮血將水麵都染紅了。多如牛毛的利箭射死了水底的無數魚蝦鱉蟹,鮮血滾滾而上,江麵一片飛紅。


    李雄勝領著眾人在上麵等了許久。見血先是越來越多後來又漸漸減少,卻偏偏等不到屍體浮上來。幾個鏢師對李雄勝道:“幫主,這麽多箭射向荊武,他早就成了刺蝟了,箭頭都是鐵製的,附在他身上,身體沉到江底,必死無疑。”


    李雄勝眼睛眯起,寒芒閃動,問道:“箭頭上抹毒藥了嗎?”


    鏢師點頭道:“放心,都按您的吩咐,抹了冒邪蠱毒。”


    李雄勝心中大喜,臉上依然是悲傷的表情,道:“可憐師父一世英名,竟然被這個小畜生給害了。”


    隨即吩咐道:“安排三十隻船下去打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定要尋迴長平密策,割下他的頭剜了他的心祭奠師父。”


    眾人劃出三十隻船打撈,李雄勝帶著眾人迴到福虎幫不提。


    單說荊武閉著一口氣,咬緊牙關沿著江底走,就要到南岸。手臂上的箭創出血流不止,終於疼的暈了過去,被急流衝走,隨水飄飄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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