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你有辦法對付這些怪物?”


    沒等陳永平做出迴答,其他的神選者便已經坐不住了。


    “我有辦法,隻看你們相不相信我了。”


    深吸一口手中的香煙,男子微微皺起了眉頭,隨手便將煙頭掐滅。


    “你不說出來我們怎麽相信你?”


    揣著銅製台燈的壯漢一錘將靠過來的無麵騎士打飛,隻穿了一件背心的他露出虯結的肌肉。


    “行,我的方法便是所有人散開,以小組為單位行動,獵殺我指定的目標!”


    男子話語一出口,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炸了。


    “你什麽意思?還有我們為什麽要聽你的?”


    “散開?那不會死的更快?”


    對於男人的話語,在場的神選者表現出了不同程度的憤怒。


    一些實力弱小,能力偏輔助類的神選者露出驚恐的表情。


    有人甚至後悔自己來參加什麽升階儀式了,留在二階也完全夠用了。


    自己就不該信什麽集體任務存活率高,隻要能組隊就沒問題。


    “因為這些無麵騎士都有一個隱藏能力——連攜。隻要他們中間的官員沒有戰死,士兵沒有一擊斃命他們就能立刻恢複!”


    “而且這項能力的關鍵是聚集在一起,人越多效果越好。同時他們也需要隊友掩護為恢複爭取時間。”


    操控著男人的徐淺淺清晰明了的和他們說出了其中的關鍵,畢竟要別人替你做事需要把其中關鍵點講清楚。


    徐淺淺從來不會和別人打什麽啞謎,要求別人做事還不解釋清楚,覺得自己懂得比別人多就要聽你的。


    然後因為別人的顧慮與其發生矛盾,最後用武力脅迫著別人去做事。


    在徐淺淺眼中那隻會降低效率,並產生不必要的風險。


    用一個不能發揮主觀能動的人,還不如徐淺淺自己去操控傀偶。


    當然她也不會毫無保留,其實要求這些人分散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官員才是“連攜”的核心,而官員的任命是有隱性上限的。


    隻要官員的數量配給不到所有隊伍,那“連攜”的效果就會消失。


    其次,連攜還有一個被動效果——分攤傷害。


    隻要匯聚的人越多,士兵的暴斃概率也會越低。


    之前那名壯漢的揮砸威力確實驚人,但最終也隻能是將無麵騎士打個半死。


    而其中很大一部分威力被無麵騎士的隊友分攤,因此這些無麵騎士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抗揍。


    “我的建議是你們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分開行動,實力不足的可以以小隊的方式行動。”


    男子的話語說完,在場神選者皆露出狐疑之色。


    有的人若有所思,有的卻依然不相信男人的話語。


    但徐淺淺也不需要所有人相信,隻要隊伍中實力較強的幾位分開行動,那些實力弱的人也就會自然而然的散開。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那麽你要求獵殺的目標......”


    讓徐淺淺沒有料到的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話,並表達信任的竟然不是陳永平。


    而是那個看起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壯漢。


    當徐淺淺的目光掃過陳永平所在的位置時,她便知道其中的原因。


    原來陳永平這家夥是在避嫌,耐人尋味的表情足以證明他對徐淺淺所言之事的信任。


    畢竟,剛才驗證徐淺淺身份的是他,現在附和徐淺淺話語的也是他,免不得讓人起疑心。


    “張哥!別被他誤導了啊!這種情況下分開就是死路一條啊!”


    跟在壯漢身後的幾名神選者聽了自己大哥的發言,頓時就不淡定了。


    “你懂個屁!”


    與無麵騎士交手次數眾多的壯漢張哥其實也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雖然他不能百分之百確認徐淺淺內容的真實性,但他也願意嚐試一下男人的提議。


    隨手推倒之前勸阻他分散行動的神選者,張哥繼續詢問。


    “獵殺的目標有什麽意義嗎?你的方法也是治標不治本啊。”


    麵對張哥的詢問,男人隻是笑了笑。


    “隻要你們讓這些無麵騎士分散開來,讓之前那些躲在人群中的官員脫離隊伍的層層保護。我就能替你們一一指認,你們隻需找機會殺死他們便可破局!”


    話音剛落,人群身後的小巷當中走出十幾名穿著各色衣著的男女。


    他們的行動猶如機械般整齊劃一,仿佛是從同一個模子裏複刻出來的。


    原本還想詢問的壯漢張哥一下子愣住了,之前他還擔心男人隻有一人,不能替所有隊伍進行指認。


    如果是這種情況,那他就必須想辦法將男人爭取到自己的小隊當中。


    然而,這一刻他心中的憂慮全部消散。


    張哥沒有猶豫,率先選擇離開大部隊。


    他的兩位好友也緊隨其後。


    接著,陳永平也默默地離開了。


    雖然沒有主動號召大家,但還是有幾名神選者選擇跟隨他,顯然是出於對他官方身份的信任。


    隨著兩位強者的離去,隊伍的士氣開始動搖。


    一些有實力的神選者也決定離開,不願再留。


    最終,即使是原本不想走的人,也不得不隨著大流一起離開,隊伍就這樣四散而去。


    見到這一幕的徐淺淺笑了笑,操作著這些留在外城的普通傀偶,跟隨著眾人的隊伍一同離去。


    ................................................


    “魔女大人,你可否聽過‘弑君者’阿洛紐斯的稱號?”


    迷霧中,少女與男孩對坐。


    而在她們的不遠處,徐玨與這位聖子的護衛保持對峙。


    保護聖子的是抵抗組織中為數不多的法師——古斯和白。


    兩位頭發已經花白的老人用警惕的目光緊盯著徐玨,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而對此徐玨則表示出不屑,在她眼中這兩人不過是沒牙的狗。


    若不是自家姐姐想和這個聖子談一談,她隻需幾招就可以製服他們。


    與徐玨這邊的劍拔弩張不同,徐淺淺與聖子的交談顯得平和許多。


    這位抵抗會的聖子穿越“界域”布置的迷霧,冒著被殺死的風險找到了霧中的徐淺淺。


    當徐淺淺詢問他是如何尋至此處時,男孩僅是輕抬手指,指向自己那唯有眼白的雙眸。


    也恰是這雙瞳眸,令徐淺淺決意與這位可以洞悉“真實”世界的聖子詳談一番。


    然而,每當少女與那副僅有眼白的空洞雙眼相對時,總會覺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窺探。


    “沒有。”


    “那,魔女大人,你可否願意聽我講一講有關‘弑君者’阿洛紐斯的故事?”


    此時的男孩,全然沒有八歲孩童的模樣,反倒猶如一名能輕易洞悉人心的老謀深算之輩!


    “請講!”


    時間還算充裕的徐淺淺也願意聽一聽對方的故事。


    “‘弑君者’阿洛紐斯是上古時期幸存下來的古龍之一,他在主與古龍大君的對抗中選擇了背叛,撕碎了古龍大君的羽翼。”


    “戰後阿洛紐斯皈依聖教,自此成為吾主座下使徒。也正因他此般行徑,方使它成為那寥寥無幾幸存下來的古龍。”


    “但它身為古龍大君近衛卻背刺主君行為,也讓他背上了‘弑君者’的罵名。”


    聽到此處的徐淺淺微微皺起了眉頭,聖子講的故事似乎與現在的局麵沒有任何關係。


    但少女也沒有去打斷他的話語,而是選擇繼續傾聽。


    “成為我主使徒的阿洛紐斯在征討偽神的戰爭中屢曆奇功,地位的攀升讓他忘了自己聖徒的身份,而他身為古龍的殘暴本性也逐漸複蘇!”


    “最終,犯下貪婪之罪,吞噬聖教子民的阿洛紐斯迎來了他的終結。主的光輝自天際而來,將這頭殘暴的古龍擊墜於大海之濱。”


    “然而,古龍雖死但身軀未朽。而主卻已經返迴天國,不再行走於人世間。”


    “為此,當年的聖教徒漂洋過海,來到這片從未涉足之地建立一座教堂。”


    “他們在地底挖鑿祭壇,引來主的力量,將古龍的屍身封印在了地底。”


    “他們的後代則定居在荒涼的海岸旁,世代看守龍骸。”


    聽到此處,徐淺淺瞳孔一震,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她的心底蔓延。


    “他們把這個遠離聖教核心區域的城市叫做阿洛紐斯,後來憑借航運優勢這座城市快速發展,最終成為了一座家喻戶曉的大城市。”


    “隻是大家記住了名字卻並非是帶有聖教色彩的阿洛紐斯,而是商業氣氛更濃的水之都。”


    果然嗎?


    聽完男孩的講述,徐淺淺也驗證了她剛才的猜測。


    而這將是一個極差的消息——龍骸。


    徐淺淺無法想象一具龍骸被製成傀偶後會有怎樣的威力,她到底有沒有與之正麵對抗的實力。


    “‘弑君者’阿洛紐斯的屍體就在血池之下,你無需擔憂。”


    “阿塔忒斯將其當做了培養母樹的材料,並未對其進行煉製。幾十年光陰的汲取和千年封印的磨損,他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強大!”


    男孩的話語好似在追憶過去,空洞的眼神望向血池所在的位置。


    這種強烈的違和感,讓徐淺淺產生了一絲錯覺。


    不過現實的需求,讓徐淺淺不得不忽略掉這些不正常。


    “你說了這麽多,也沒有提出一個解決辦法。”


    現在的徐淺淺迫切的希望獲得戰勝阿塔忒斯的方法,此刻外城的神選者們已經在她的指揮下,開始獵殺那些分散在城市各處,獲取土地稅的官員。


    來自水之都土地的稅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而關於酒店區的解決辦法,也有了一些初步的方案。


    目前就隻剩下該怎麽對付撒拉的恩賜棱鏡中的阿塔忒斯和水之都居民了。


    “魔女大人無需如此焦急,您可否用神之眼查看過阿塔忒斯的狀態?”


    聽到聖子提起神之眼,徐淺淺先是一愣。


    但很快她就明白這位聖子指的是什麽了——偽全知。


    “你說的是共享?”


    迴憶起自己查看過的信息,徐淺淺當時隻在阿塔忒斯麵板上看到了他所掌握的十數種神術,以及他有些異常的生命數值。


    當時她勸阻莉莉絲使用咒殺術便是看到了阿塔忒斯的生命力頑強,且對方擁有抵抗詛咒的神術加身,對其進行詛咒得不償失。


    而經過聖子的提醒,她立刻迴憶起了阿塔忒斯狀態中未曾見過的“共享”。


    “共享,共享,莫非是......”


    迴想起聖子不久前講述的故事,徐淺淺心中立刻有了答案。


    “‘弑君者’阿洛紐斯意識雖然消散,但他的身軀從未真正死去,而阿塔忒斯便是看中了它接近不朽的軀體,通過秘法完成了雙方之間的生命共享。”


    聖子的迴答揭露了麵板上無法看到的秘密,而他接下來的話語更是令徐淺淺感到驚訝。


    “這種秘法是利用了主的遺褪,雙方一同分食了主的腎髒。從此兩者同生共死,互相分擔彼此承受的傷害。”


    “若是能毀去其一,另一人便也會生機斷絕。”


    “就算如此,想要毀去一條古龍的生機談何容易?”


    雖然徐淺淺吃驚於聖子知曉的秘心,但這條建議卻依然隻是空中樓閣。


    “不不不,我從未說過讓你真的去破壞古龍的屍骸,你隻需要讓阿塔忒斯覺得你有破壞他的能力即可,到時他便會自行露出破綻。”


    聖子的話語讓徐淺淺一頭霧水,以至於少女並未注意到原先尊敬的稱唿悄然發生了改變。


    “我的時間不多了,最後提醒你一句。注意傀偶頭上的絲線,以及撒拉的恩賜棱鏡中有關背景故事的描寫,我想你一定不是一個蠢貨。”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原先縈繞在聖子身上的特殊力量終於達到了某個臨界點。


    而正是這種力量的消散,讓一直感覺違和的徐淺淺猛然驚醒。


    麵前的聖子根本不像是一個八歲的男孩,他知道一切這裏的一切。


    “你到底是誰?”


    徐淺淺的質問剛一出口,不遠處的徐玨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做出反應。


    嬌小身影隻用了一瞬就跨過雙方之間的距離,沒有任何猶豫對年僅八歲的聖子發動了攻擊。


    黑色門扉中的黑手抓向瘦弱而又無助的男孩,徐玨那布滿寒霜的麵龐上沒有絲毫憐憫之意。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應該是普通人的男孩卻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躲開了襲來的黑手。


    瘦小的身軀在黑色的牢籠中穿梭,仿佛一曲刀鋒上的舞蹈。


    見此,徐玨也毫不猶豫的發動攻擊。


    亮起的金色瞳眸死死盯住男孩移動的身影,少女的拳勁直逼對方麵門。


    隻是明明已經開啟看破的徐玨卻始終無法擊中對方,終慢對方一步。


    在黑手與徐玨的圍追堵截中,男孩泰然自若,並與遠處的徐淺淺完成了對視。


    他的薄唇輕啟,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不要讓我失望,我的......”


    男孩聲音越來越小,以至於徐淺淺無法聽清他最後想說的內容。


    不明唇語的徐淺淺隻能怔怔地望著男孩完全喪失意識,徐徐倒於地麵之上。


    令人意外的是,徐玨並沒有再對倒地的男孩下手。


    關閉了影之門的徐玨隻是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孩,便徑直轉身離去。


    “聖子!”


    直到此刻,護送聖子的兩位老法師才姍姍來遲。


    二人用憤怒夾雜著恐懼的眼神看向徐玨,但卻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剛才一幕幕,便足以向他們展示徐玨的實力。


    “徐玨你這是幹什麽?”


    目光盯著緩步而迴的徐玨,徐淺淺麵色凝重的看向自己的妹妹。


    “姐姐,沒什麽啊!我隻是打跑一個壞人罷了。”


    “那個聖子也沒有受傷,姐姐如果不信的話,可以用探查去查看他的情況。”


    雖然知道徐玨在故意轉移話題,但徐淺淺還是用探查去查看了一下聖子的狀態。


    隻見原先的輕度汙染,此刻已經變成了中度汙染。


    看樣子這位聖子的身上發生了一些不太妙的事情。


    徐淺淺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向徐玨,感到心虛的徐玨下意識的撇開視線。


    雙方的僵持就這樣持續了數分鍾,最終還是徐玨選擇了妥協。


    “姐姐,額...那是一個...壞人...他隻是想誤導...額,不是,他是想.......”


    徐玨的語無倫次,顯然她並沒有想好該如何解釋。


    “額,他其實是...額.......”


    “夠了,徐玨不要再解釋了,一切等迴去再說。”


    出聲打斷了徐玨牽強的托詞,徐淺淺不願再將時間耗費於此。


    就在剛才,徐淺淺派出去的傀偶已經潛入血池底部,覓得了聖子所述中“弑君者”阿洛紐斯的遺骸。


    巨大的龍骸平躺在血池的底部,巨大身軀讓徐淺淺不能窺其全貌。


    在龍骸的腰側處,肉樹的根須紮入體內。


    跳動的血管將龍骸中的能量送往上方的肉樹體內,供養它的成長。


    對龍軀使用了探查,徐淺淺得到了與聖子描述一致的內容。


    無論共享的狀態,還是龍骸的來源,以及龍骸未煉製的狀態均分毫不差。


    也正是這些發現,讓徐淺淺決定暫時相信這個“聖子”的提示。


    “絲線,絲線,原來都是虛線嗎?”


    根據“聖子”的提示,徐淺淺優先查看了半龍人軍團連接的絲線。


    結果是令徐淺淺感到些許詫異,對方竟然是用國土的虛線操控的軍團,而非是徐淺淺用的實線操控。


    要知道虛線類似間接控製,更類似下達命令讓傀偶去自行執行,而這種控製一般都是作用於活物。


    死物則必須由實線控製,類似徐淺淺操控的傀偶大部分都是死物,沒有徐淺淺的操控他們連站立都無法做到,更遑論接收虛線傳來的命令。


    若用更簡潔的話語理解,虛線更類似心靈控製,而實線則是提線木偶。


    這種奇怪現象徐淺淺很快便從半龍人身上獲取了答案——他們是活物!


    這些被龍骸異化的人類並沒有死亡,他們的意識雖然早已泯滅,但肉體卻一直保持活性。


    既然沒有死亡,那他們就依然是可以被虛線操控。


    但他們畢竟已經腦死亡,想要完成阿塔忒斯的命令,沒有長年累月的訓練會非常困難。


    而就是這一發現讓徐淺淺感受到異常,這顯然是一種得不償失的辦法。


    或許這些半龍人隻有保證活著才能發揮最大實力?亦或者阿塔忒斯沒有能力微操一支數量如此龐大的軍團?


    但不管怎麽樣,徐淺淺也想嚐試一下“聖子”的提議——嚐試去控製池底的“弑君者”阿洛紐斯。


    對於這具龐大的龍骸操控,徐淺淺隻能說嚐試。


    這種體型的傀偶若沒有進行提前煉製和準備,想要立刻將其喚醒投入戰鬥會異常困難。


    隨著絲線與龍骸連接,徐淺淺也有幸知曉了“弑君者”阿洛紐斯的大致樣貌。


    血池之底,三首巨龍安然側臥於此。


    它的體型龐大,雙翼展開時曾遮天蔽日,如今卻無力地耷拉在地。


    右側的龍翼被殘忍撕裂,隻剩下幾根裸露的骨架。


    它那曾經威嚴的龍脊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自上而下貫穿整個軀體,仿佛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所擊穿。傷口深邃而猙獰,透露出死亡的寒意。


    更為駭人的是,巨龍的心髒部位空無一物,那顆曾跳動著強大生命力的心髒,如今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一個空洞的腔室,讓人不禁想象那致命一擊的威力。


    隨著連接的絲線在龍骸中蔓延,徐淺淺的腦海中逐漸出現零星的畫麵。


    被紅色血肉覆蓋的星球,直達天際的血肉巨樹。


    伴隨著難以辨別的低語聲,這一切的一切是那麽的熟悉,徐淺淺又一次遙望深淵。


    左手的手指嵌入掌心,絲絲血滴從中滲出。


    強烈的刺痛感讓徐淺淺有些模糊意識的恢複清醒,這一刻她才知道阿塔忒斯為何不把“弑君者”阿洛紐斯煉製成傀偶。


    “看來這家夥的意識還很清醒啊。”


    徐淺淺輕輕觸摸著歐若拉賜予的護符,隨著她低聲念出古老的咒語,護符在她的指尖下發出了微弱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將這枚護符別在了自己胸口衣襟上。


    霎時間,一股溫暖而柔和的能量從護符中流淌出來。


    這股暖流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溫柔地撫過她的精神世界。


    將那些雜亂無章的畫麵,以及不時響起的呢喃聲從她的意識中抹去,


    “起!”


    輕輕撥動指尖的絲線,沉睡千年的巨龍在這一刻悄然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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