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維從後山下來,正準備去找張異師叔。


    結果剛走到嗣漢天師府的直匾前,就遇上了在這裏等著迎接他的師兄弟們。


    “是之維,之維迴來了,之維迴來了!”


    “好小子,終於迴來了,一聲不吭就下山,我們還以為你惹到師父,被逐出山門了呢!”


    “快快快,老實交代,這一個月都跑到哪裏去了?”


    ……


    一見到張之維,師兄弟們圍過來,七嘴八舌的說道。


    “之維師兄,你終於迴來了,這麽久不見,可想死我們了!”小迷弟田晉中迎上來擁抱了他一下。


    “哈哈哈哈,小田,好久不見,長高了一點啊!!”


    張之維見到田晉中,也是十分的高興,擁抱了一下田晉中,拍著他的肩膀道。


    “好久不見,大家都還是老樣子啊!”


    張之維鬆開田晉中,挨個去和師兄弟們擁抱一下,寒暄幾句。


    “之維師兄,這一個月你去哪了,真是讓我們提心吊膽啊!”


    林懷義在後麵一臉高興的說道。


    他其實也想過去和張之維擁抱一下,但他是一個擰巴的家夥,有些放不開。


    張之維看出來了這一點,就過去擁抱了一下他,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懷義,這段時間怎麽樣,有沒有好好和師兄弟們相處?”


    他走時林懷義剛暴露了隱藏修為一事,師兄弟們雖未明說,但隔閡肯定是有的,他曾教林懷義怎麽去消除隔閡,但不知道林懷義有沒有去做。


    “這段時間還行,師兄弟們已經原諒我了!”林懷義笑道。


    “哈哈哈,什麽原諒不原諒的,都是師兄弟,那點事算什麽啊?”一個師兄弟笑道。


    “就是就是,懷義這小子就是容易想太多,為了這麽點小事,還連續請我們喝了大半個月的酒呢,搞的這麽客氣。不過,他和咱們客氣,咱們可不和他客氣,請客喝酒吃飯,那是來者不拒啊,哈哈哈,懷義,什麽時候再請啊?”田晉中大笑道。


    “囊中羞澀,囊中羞澀,等什麽時候存點錢,再來請大家吃飯喝酒!”林懷義笑道。


    “囊中羞澀?”張之維似笑非笑道:“這麽多年的積蓄都耗盡了?”


    林懷義表情一滯,額角流下一滴汗水,訕笑道: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張之維一見林懷義這樣,就知道這小子肯定還有存貨,林懷義這種人,無論幹什麽事,都會為自己留有一線餘地,斷然沒有彈盡糧絕的一天。


    “哈哈哈,瞧伱這樣子,我迴來了,請客這種事自然是交給我了。對了,陽五雷修行的怎麽樣,有沒有遇到過什麽難題?”張之維問。


    “這個嘛……”林懷義頓了頓道:“雖然和張師兄比不了,但已經算是初窺門徑,有一點點火候!”


    “有一點點火候?”張之維笑道:“你小子就愛謙虛,那看來是修行的不錯,等找個時間,我來試吧試吧你!”


    “這……”林懷義頓時一滯,摸了摸腦袋,幹笑道:“這不用吧,我的微末手段,哪能入得了張師兄的眼啊,哈哈哈!”


    “哈哈哈,懷義又來了,瞧你說的,你的手段要是微末,那咱們的手段是不是就算塵埃了啊!!”田晉中笑道。


    “就是就是!”一個師兄附和道。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的手段和之維師兄相比算微末,不是說你們……”


    林懷義連忙支支吾吾的解釋。


    “好了好了,明白你意思了,大家都隻是隨便一說,話說之維師兄啊,你不得講講你這一個多月都幹什麽去了?開始幾天,咱們把整個龍虎山都找遍你,都沒找到你,去問師父他老人家,師父也沒給我好臉色,我們還以為你因為什麽事,惹到師父,被攆下山呢!”田晉中問。


    “被攆下山,哪能啊,師父怎麽舍得?”張之維笑道:“我是去遼東剿滅倭寇去了!”


    “去遼東,滅倭寇?”田晉中驚唿:“師兄,快快快,仔細講講經過!”


    “此事說來話長,聽我細細道來!”張之維笑道。


    張之維當即就簡略的講述了一下從坐火車去濱城,再到從濱城騎馬奔赴長白山的過程,至於龍脈之地發生的事,時間太短,張之維並沒說。


    而且,這部分的事情,正一觀的師兄們亦有參與,之前是為了行動保密,所以沒有公開行蹤。


    如今他們都已迴來,長白山龍脈之地所發生的事,想必會經他們之口傳出來,所以張之維也就沒有細說,隻說了他一路斬殺倭寇的事。


    不過,在講述的時候,張之維稍稍留了個心眼,刪減了相當一部分內容。


    畢竟此事觸及到了倭寇的底線,天師府,江湖小棧,四大家族,張大帥等人費了很大功夫才把自己等人摘出去,並禍水東引給契卡。


    若圖一時口快,就說了出去,讓他們的心血付諸東流,那實在是太不是東西了,張之維隻是有點大嘴巴,不喜歡遮遮掩掩,但絕不是拎不清的傻子。


    不過,即便是閹割版的故事,大家也聽的熱血沸騰,猛拍大腿叫好的同時,又不禁遺憾,這種事自己竟不在現場。


    “之維師兄不厚道啊,這種事情竟然不叫上咱們一路!”田晉中酸溜溜的說道。


    “就是就是,還是和四家中的三個小子一起去的,肥水不流外人田,這種事怎能不叫上師兄弟們一起呢?”一個師兄說道。


    張之維笑道:“此事說起來,我也是被四家的那個呂慈慫恿過去的,又不是主導者,怎麽好意思再拉人呢,而且,遼東那裏危險的很,我這個做師兄的,又怎麽舍得各位去冒險呢?”


    “之維師兄,都說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咱們師兄弟之間,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有危險就不上,你這也太見外了,你不舍得我們冒險,我們就舍得你去冒險?!”田晉中說道。


    “就是就是,下次再有這種事,可一定叫上我們一起,再怎麽說,咱們也能搭把手不是?哪能讓你孤軍奮戰?”又一位師兄弟說道。


    “好好好,下次一起,咱們並肩作戰,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殺得倭寇潰不成軍!”張之維大笑道。


    “嗯哼,你們要殺的誰潰不成軍啊?”


    突然,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眾人被嚇得一個激靈,剛才歡快的氛圍,瞬間落針可聞,這場景,就好像上自習課時,班主任突然從後麵來了一樣。


    不過,張之維倒是沒有影響,抱著手,靠在牆壁上,笑盈盈的看著這一幕。


    這聲音,是師父來了……眾人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卻沒看到威嚴的張靜清,隻看到了一個發須皆白的老道士,正一臉笑眯眯的看著他們,手裏還提著一壺酒,看這個架勢,估計剛從山下打酒迴來。


    眾人頓時大鬆了一口氣,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是張異師叔啊,你真是差點嚇死我們,還以為是師父來了呢!”


    “小兔崽子們,你們怕師父,就不怕師叔我?”張異吹胡子瞪眼。


    不過,張異是眾所周知的好脾氣,所以倒也沒人真的懼怕他,依舊嬉皮笑臉的。


    張異笑著訓斥幾句,旋即看向張之維。


    “師叔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啊!”張之維做了個稽首,笑道。


    “你師叔我守著道藏殿,哪有你小子風光?這次遼東之行,可謂是出盡了風頭啊,連你師叔我這張老臉,都跟著沾光啊!”張異笑道。


    “師叔瞧你說的,這還不是有師叔的照拂嗎,說起來,師叔您給了的飛劍誅魔符籙,可是起了大作用呢!”張之維笑道。


    張異自然知道張之維用飛雷劍做了什麽,摸了摸胡子,笑道:


    “有用就好,你們這些臭小子繼續聊,老夫先走了!”


    “師叔,我找您還有些事要說呢!”張之維連忙道。


    “什麽事?”張異說。


    “是關於授籙大會的……”


    張之維話沒說完,張異就打斷了他的話:


    “此事到我房間裏說!”


    …………


    …………


    張異的袇房裏。


    “什麽,張守成那家夥,竟然要保舉你去領從三品的法職,要你去做北極驅邪院的九天金關上卿九天廉訪使知驅邪院事?!”張異一臉震驚道。


    之前,張異還以為張之維找他,是說之前四品法籙先上車後補票的事,他想著這種走後門的事,不宜鬧的人盡皆知,便把張之維叫到住處,單獨交流。


    不曾想,張之維卻告訴他,他的法籙品級不僅已經摸到了三品的門檻,還要去領三品的法職!


    單單是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凝練好法籙就已經夠讓人震驚了,更別說三品法職了,那是比三品法籙更珍貴的東西,自古以來,隻有高功法師能擔任。


    即便是他,深耕符籙一道,窮極一生,年過花甲,也才堪堪達到從二品法職,現在張之維竟要一步登天,直接領取從三品的法職,他怎可能不吃驚?


    “此事你師父知道嗎?”張異沉聲道。


    “我師父知道此事,就是他讓我來隻會您一聲!”張之維如實說道。


    “既然守成和你師父都同意,那我自然也無異議!”張異說道。


    三大師都同意,此事基本就成了一半了,接下來就看自己的本事了,張之維長籲一口氣,道:


    “對了,師叔,關於三品法職一事,我還想請教一下您呢!”


    “你想問什麽?”張異說。


    “是關於天兵神將之事!”張之維道:“守成師叔曾給我說過,領法職後,可按照規定,授予一定數量的天兵和神將,其中授予天兵的數量,是按照被授予者的八字來定的,哪麽神將呢?神將又是如何定的?”


    “張守成隻給你說了天兵,沒給你說神將?”張異問。


    “守成師叔說神將他也說不準,無法判斷!”張之維點頭道。


    張異解釋道:“嚴格來說,法職所授的神將確實說不準,天兵的數量看八字,神將則看命格,兩者都不與法職高低有關。”


    “有些三品法職的法師,護身神將排名末流,有些七品法職的法師,護身神將排名卻靠前!”


    “法職高低,隻決定天兵和神將所掌控的力量,如果同屬一個品級的法職,天兵數量越多越強,神將排名越高越強。”


    聽了張異的話,張之維恍然,這麽說來,天兵看地魂,神將看天魂,天魂主運,神將確實是根據運氣來的,守成師叔不精通術數中的命理,確實看不準。


    “師叔,這次我參與了釋放龍脈的行動,得到了龍脈的福澤,命格大漲,豈不是說可能會被授予一個極其強大的神將?”張之維道。


    張異麵露笑容,點頭道:“確實有這個可能,想必這也是守成保舉你去領法職的原因!”


    “那師叔,您的法職是什麽,所領兵馬神將又如何?”張之維一臉好奇道。


    “我的法職不在北極驅邪院,而是在上清天樞院,職位是從二品的,九天金闕少宰天樞院使判天樞院事,至於兵馬嗎?”


    張異頓了頓說道:“說起兵馬,來說說你的生辰八字,我來給你算算,看你最多能領多少兵馬?”


    張之維笑道:“守成師叔已經給我算過了,說我最多能領十萬天兵!”


    “多……多少?”張異一臉不可置信道。


    張之維伸出雙手,五指攤開:“十萬!”


    “真的假的,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張異一臉激動道。


    “庚子年,甲申月,甲寅日,辛未時!”張之維道。


    張異掐指一算,一臉羨慕道:“還真是這樣啊,你小子的八字千百年難得一見,師兄是從哪兒找到你這個寶貝疙瘩的啊?”


    “這就是緣分吧,對了師叔,您能領多少兵馬啊?”張之維笑著問。


    張異神色一滯,旋即一揮手,一本正經道:“天兵的多寡不足為談,天將的強弱才是舉足輕重!”


    “師叔的天將很強?”


    張之維連忙問,他記得張守成師叔曾說過,張異師叔天兵的數量是最低一檔,隻有五百天兵,但卻沒提張異師叔的神將,現在看來,隻怕是非常不凡。


    “那是自然!”張異摸了摸胡子說道。


    “是哪位神仙?”張之維又問。


    “上清天樞院,二十八星宿神君之一,西方白虎七宿之首,奎木狼!”張異一臉傲然道。


    “《西遊記》裏那個黃袍怪?”張之維頓時來了興致:“快快快,師叔,展示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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