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維屏聲靜氣,讓炁自動運行,他閉上眼睛,心神沉入,叫上“國師”,一起開始內視己身,如掌上觀紋般巡視自身性命上的細小間隙。


    這一步驟是張之維每天的必修課,被他稱作每日三省吾身。


    他仔細檢查了一遍,又和“國師”的檢查結果對照了一下,果然在自身性命中找到了些許瑕疵。


    “這段時間,使用雙手段過於頻繁了嗎?”


    眾所周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動用手段,修改他人思維,修複他人的身體,必然也會對自己造成一點影響。


    不過,他實力強大,這點影響隻能說是微不足道,但千裏之堤潰於蟻穴,細節決定成敗,張之維還是積極把這些間隙修複。


    這對張之維而言,並不算難,雙全手是醫道一脈的極致手段,醫者自醫,隻需要找到病灶,用雙全手就能將其恢複。


    不過嘛,一般人很難做到這一點,因為這些細小的間隙,不達到一定的境界,是發現不了的。


    很快,這些性命中細小間隙被修複,張之維繼續使用金光咒錘煉性命。


    …………


    …………


    第二日,天還沒大亮,報童們便嘴裏喊著“號外號外”,奔走在大街小巷,過往的行人時不時買上一份,畢竟在當今這個年代,報紙是主要的信息渠道。


    今天的《魔都日報》,刊登著一些張之維等人昨天做的事,其中有兩件事的篇幅還不小。


    一是郊外化學實驗廠發生劇烈爆炸,疑似實驗不當泄漏,爆炸一度引發大火,火勢蔓延至碼頭附近,截止至今天,已經控製住火情,具體事故原因正在調查。


    二是貧民區黑幫鬥毆,上麵寫著昨日下午五點,豬籠城寨附近,發生一起性質惡劣的黑幫鬥毆事件,幾個黑幫為了爭搶地盤,大打出手,對周圍居民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巨大的隱患。


    巡捕房接到消息,出動了大量巡捕,一共抓住了三百多名黑幫人員,巡捕房正在考慮,對周圍的黑幫組織進行一次清剿。


    後麵還有一些邊角料的消息,什麽大白天在海邊見到陰兵借道,一群身形虛化的陰兵,抗著大箱子丟往海裏,什麽聖母院那裏發生了神跡,突然刮起了狂風,有人神遊天地,看到了天使神將將領……


    前麵的化學實驗室工廠爆炸,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反響,這年頭消防意識差,火災時常有,沒什麽稀釋的,畢竟上麵也沒寫這其實是一個製煙廠。


    至於後麵那些陰兵借道,天使神將降臨之類的事,則被人當成都市傳說之類的茶餘笑料。


    倒是報紙上寫的巡捕房連抓三百個黑幫分子,讓魔都的民眾深感意外,在他們印象裏,巡捕房都不都是給黑幫洗地的嗎?怎麽突然幹起實事來了。


    是虛假新聞嗎?但報紙的插圖可做不得假,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與此同時,張之維一行人也起床了,鳳鳴樓安排了極其豐盛的早餐。


    “師兄,我們接下來要送陸兄迴三一門,我記得三一門在fj省的興化府,此去近千公裏,該怎麽去呢?”


    田晉中邊吃邊問,他雖沒出過遠門,但對一些異人門派的位置,還是多有了解的。


    張懷義正喝著海鮮粥,連忙放下碗,補了一句:


    “這麽遠,我想師兄一定不會讓我們用神行甲馬跑著去!”


    他實在跑怕了,來魔都他們就是用跑的,鞋都磨破了幾雙,又累又枯燥不說,還很難分心出來修行,當然最主要的是送陸瑾迴三一門這事,不算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沒必要這麽趕。


    “可以騎馬呀,張師兄有一個符馬之術,能日行千裏,我們從濱城前往長白山,就是騎馬過去的!”陸瑾一臉熱情的說道。


    張懷義看了一眼陸瑾,來了一句:“陸老弟還是個老實人啊!”


    “……”陸瑾一愣,不明白這跟自己老不老實有什麽關係。


    “老陸,聽到沒有?送你迴去這麽麻煩,你識趣一點,還是自己上路吧!”損友呂慈,連忙補上一刀。


    “你……”陸瑾怒目而視。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張懷義解釋道:“我隻是覺得師兄神行甲馬和符馬,這兩個出行方式不靠譜!”


    “你想坐火車的話,直說就好了呀!”張之維說道。


    自己的小心思被張之維無情揭穿,張懷義也不迴話,抱著碗海鮮粥,戰術喝粥。


    “師兄,我也想坐火車,我還沒做過呢!”田晉中說道。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坐火車,胖子,買票,要頭等座!”張之維拍板決定。


    “沒問題!”王藹大手一揮,頗為豪氣的說道:“直接包下一個頭等車廂!”


    張之維豎起大拇指,“王老板敞亮!”


    “小意思,小意思,不過張師兄,這次我恐怕沒時間送老陸迴三一門了,魔都這邊,天通教會剛剛成立,我實在是走不開!”王藹說道。


    張之維點了點頭:“你想留下,我不攔你,不過,雖然我們弄掉了三大亨,但這裏的水很深,你當心一點,尤其注意斧頭幫,不要與他們交惡!”


    “張師兄放心,這我是知道的,我和車夫會的會長關係挺不錯,他就是斧頭幫幫主座下四大金剛之一,交惡不了,而且,我太爺知道了,這幾天我在魔都幹的事情之後,他準備親自過來幫我撐場子!”王藹說道。


    張之維點了點頭:“有老太爺坐鎮,那自然是穩如泰山,既然你們都對堂口如此上心,這次月底,我會把堂口裏的信仰之力按勞分配出去!”


    王藹大喜,他忙前忙後就是為了這個。


    吃完早餐,他們一行人乘坐鳳鳴樓安排的汽車,前往魔都南站。


    車裏,田晉中一臉好奇的摸來摸去,他見過汽車,但還是第一次坐,搖搖晃晃的還挺好玩。


    至於張懷義,除了上車時打量了一下外,很快便進入了入定。


    他雖無法像張之維那樣,行坐起臥無時無刻都能進入修煉狀態,但這點顛簸還是不妨礙他入定的。


    陸瑾和呂慈見到這一幕,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入定修行,張懷義比他們強,還這麽用功,他們怎能懈怠。


    “卷吧卷吧,卷死伱們!”張之維暗暗吐槽一聲,看著窗外場景。


    突然,他看到路邊上一群身穿黃色軍裝的半大孩子,在追一個沒穿衣服的光頭男孩。


    張之維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這是魔都的童子軍。


    童子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因為軍閥亂戰,一些有居安思危想法的人,便效仿西方,搞出了一個童子軍團,挑選12-18歲的青少年,培養他們生火、炊事、追蹤、偵察、露營、旗語、旅行、救護等等技能,相當於軍隊預備役。


    這些童子軍會在街道上巡邏,偶爾也會充當城管的角色。


    “站住,魔都是東方的巴黎,你光著膀子亂跑,影響市容了,你知道嗎?”


    “你給我站住,你這是在給我們國人抹黑,趕緊把衣服穿上!”


    幾個童子軍在後麵邊喊邊追。


    那個沒穿衣服的孩子,頭頂著三根毛,一聲不吭的悶頭朝前跑。


    “原來不是光頭!”張之維注意到那孩子的頭頂,心裏升起一種莫名之感,他歎了口氣,屈指一彈,十枚大洋落到了那個三根毛的褲兜裏,傳音入密:“用這筆錢好好讀書,將來做一個醫生或者律師。”


    說罷,眯著的眼睛一睜,那群童子軍們頓時精神恍惚了一下,等迴過神來的時候,那人已不見蹤影。


    這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插曲,汽車很快來到魔都南站。


    魔都南站是魔都最早的火車站,也是一條水陸聯運樞紐,這裏青磚鋪地,有著大量的木質雨棚,廣場還有一顆烏桕。


    烏桕下站著一個鬼佬。


    鬼佬招手喊道:“張,這裏,這裏!”


    “艾薩克,你怎麽在這!”張之維和他擁抱了一下。


    艾薩克拍了拍張之維的背,道:“張,你是我的朋友,你要走了,我當然得來送你,你們這有句古話,叫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們的這場宴席,我很高興啊!”


    “我也一樣!”張之維道:“我走時,你來送我,你走時,我可送不了你了!”


    “怎麽送不了?”艾薩克說道:“我們這算互相告別,因為我會在今天上午登船迴倫敦!”


    “這麽快離開?”張之維道。


    “我來這裏隻是為了找尋舊友的足跡,本來也打算離開了。”


    艾薩克說道:“等我迴到倫敦,摧毀掉蝙蝠法師的魂器之後,我會傳訊給你,到時候,你再毀掉蝙蝠法師的靈魂,如此一來,就能徹底消滅他了!”


    “辛苦你跑一趟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的一個決策失誤,害死了那麽多無辜的孩子,我必須負責到底,不然良心不安!”


    隨後,艾薩克拍了拍張之維的肩膀,又和陸瑾呂慈等人互相道別之後,轉身離開了車站。


    其實他沒說的是,來之前,他動工部局那個校友董事的關係,把巡捕房的人召集起來,使用攝神取念,進行了一次清查。


    清查的結果讓他大跌眼鏡,整個巡捕房沒有一個好鳥,特別是巡捕房的負責人,充當了多個黑幫的保護傘,所犯下的罪孽,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而這人,還是他的同胞,這讓他心裏的愧疚感更甚,思忖良久,他做了一個違背自己原則的舉動,動用了三大不可饒恕之咒中,類似於藍手修改思維的的奪魂術,對這些人下達了指令。


    而指令的內容是,讓他們恪盡職守,做好一個巡捕該做的事。


    這絕對是奪魂咒用的最可笑的一次,但這件事並不可笑,也不光彩,所以艾薩克並未言說。


    “這個地方很好,也很差,好的是人,差的也是人!”


    艾薩克手裏攥著張之維贈與他的十字架魔杖,一步步朝前方的遠洋輪船走去。


    突然,側麵一個聲音傳來:


    “小弟,我看你骨骼驚奇,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維護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這裏有本秘籍,我看與你有緣……”


    艾薩克扭頭看去,碼頭的角落裏,一個蓬頭垢麵的乞丐,手裏拿著幾本老舊的書。


    …………


    …………


    另一邊,張之維一行人也登上了火車,王藹動用了鈔能力,包下了一整個頭等車廂。


    田晉中坐在鵝絨椅子上,把自己深深的埋進去,笑道:“這個椅子真舒服,軟綿綿地,像把人拖住了一樣,師兄,你說,我們這趟行程,會不會遇到拍花子之類的?”


    “頭等車廂就咱們幾人,你肯定是遇不到,不過,火車上,醃臢事件多如牛毛,你若想找點事做,可以去三等座看看!”張之維說道。


    田晉中看向張懷義:“懷義,要不我們一起吧!”


    “晉中師兄,我就不去了,我有點暈車!”張懷義笑道,他要爭分奪秒的修行,可沒空搞這些。


    “我去,晉中兄弟,我和你一道!”陸瑾開口說道。


    兩人很快坐到一起商量起來。


    雖未參與其中,但對於兩個小迷弟的行為,張之維還是很讚賞的。


    他從錢包裏拿出包租公贈予的金丹,倒出一顆,拿在手裏,沉重,堅硬,像金屬一樣,仔細感知了一會兒,確定有益無害後,他將其吞入腹中。


    一顆金丹吞入腹,在體內卻沒有任何反應,真好像吞了一坨鐵。


    “看來消化它有門檻!”


    張之維心神一動,頓時之間,腹部如有雷鳴,伴隨一陣金鐵低鳴聲後,比鐵還硬的金丹被他深深碾碎,化作無數細小的符文,遊走在四肢百骸,透進的皮膚骨肉。


    “這就是外丹一道嗎?竟然有如此效果,難怪在道家,內丹一道和外丹一道齊名!”


    張之維心裏自語,他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命功在提高,身體越發的強韌,甚至隱隱泛起金屬光澤。


    內丹功和外丹功的結合之下,張之維隱約摸索了內聖外王的下個境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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