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大廳裏,頭頂昏黃的白熾燈,發出“嘶嘶”的電流聲,老式唱機播放著音樂。


    大廳中間,擺著四具完整的屍體,場麵看起來有些滲人。


    不過,在場的人,無論是張之維一行人,還是李書文,以及這個據點裏的人,都是經曆過大場麵的,對此毫不在意,甚至還在談笑風生。


    “這什麽吊毛音樂,還怪好聽的?”陸瑾問。


    最近他積極向自己的偶像看齊,學了很多莫名其妙,但挺有意思的新詞。


    “好像是毛子那邊的音樂!”呂慈說。


    “這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


    這處據點的負責人,張大帥的一位副官解釋道:


    “這個地方曾經是毛子建的教堂,裏麵的東西大多也是毛子的,我們占據了這裏後,發現毛子留下的很多東西都挺好用,也就繼續用了。”


    “你們如果想換音樂的話,可以跟我說,這裏還有一些黑膠唱片。”


    “對了,如果想喝酒的話也行,儲物室裏還有幾大箱伏特加,雖然不太好喝,但偶爾也可以解解饞。”


    “是嗎?那待會兒可以試試!”張之維指著大廳正中間的四具屍體說道:“對了,這幾具屍體是做什麽的,看起來怪怪的!”


    之所以怪,倒不是屍體本身有什麽問題。


    而是這四具屍體的形象,居然和他們四人對的上。


    隻見其中一具屍體身材高大挺拔,足足接近兩米,身形與他相仿。


    還有一具屍體是個矮胖中年人,大腹便便,肥頭大耳,頂上頭發還掉了,是個地中海,看起來有點猥瑣,但看過去的第一眼,就莫名聯想到胖子王藹。


    另外兩具屍體身高在一米七多,身材勻稱健壯,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有前兩具屍體做對比,就很容易想到陸瑾和呂慈了。


    “您說這個啊!”副官說道:“這四具屍體都是在這裏潛伏多年的契卡特工,是之前李書文李大爺幹掉的,專門用來為你們隱藏身份的,他們的名字分別叫維克多,安德烈,鮑裏斯,安東。”


    說著,副官指了指四具屍體中最高大的那一具,又指了指張之維,道:


    “這具屍體的名字叫維克多的,身形最高大,單純體型上來講,他很適合你。”


    隨後,他又指向那大腹便便的禿頭中年胖子屍體,扭頭對王藹說道:


    “這個叫鮑裏斯,假身份是一個商人,潛伏在濱城,經常投資一些濱城的日資企業,收買一些倭寇高層,好收集信息,此人的年齡雖然大了你幾輪,但好在身形相仿,可以將就用一下!”


    “至於其他兩具屍體嘛,中規中矩!”副官對陸瑾和呂慈說道:“你們兩個自己選吧!”


    聽了副官所言,張之維倒沒太驚訝,在他提出這個問題時,心裏就隱隱有些猜測了。


    不過王藹對此有不同見解:“有沒有搞錯,這個看起來很猥瑣的中年人,哪裏像我了?!”


    為了增強說服性,王藹甚至“啪”的一下躺在地上,和那具矮胖中年人屍體並排著。


    眾人一看,頓時直唿好家夥,先前還隻是像,現在躺著一對比,眾人心裏直唿,這是一眼看到老了。


    張之維對此也很認可,那啥,確實很像,如果不禿頭的話,那就更像了。


    “這具屍體像我嗎?”他問。


    “像!”眾人異口同聲道。


    “是嗎?”王藹不信。


    “是,隻是你現在還有點年輕!”眾人繼續道。


    王藹扭頭看了眼屍體,臉色變幻了一下,又轉過頭,一臉倔強道:“這根本就不像!”


    “你說他不像?”眾人道,“你再好好看看!”


    王藹又盯了一會兒,直到看的自己都有些懷疑了,惱羞成怒道:“不像,這他媽根本就不像!”


    “像不像都無所吊謂了,反正從現在開始,我叫維克多,胖子,你就叫鮑裏斯了,陸老弟,你叫安德烈,二璧,你叫安東,咱們契卡特工的身份,實錘了!”


    張之維大手一揮,就把這件事給定性了。


    張之維發話,本來就沒什麽意見的呂慈和陸瑾自然是欣然接受,而意見最大的王藹,抿了抿嘴,借坡下驢,也認了。


    其實,他之所以有些惱羞成怒,就是因為自己也覺得有點像,不過這肯定不能承認的。


    王藹一直記得,他太爺和他父親都說過,他現在還小,長這麽胖,這是福態,等他長大了,身體抽條了,就會變的英俊瀟灑的。


    所以,他一直認為,自己以後就算不如陸瑾和呂慈,但肯定也不會是這個死胖子樣。


    “現在身份對上了,具體要怎麽操作呢?”張之維問張大帥的副官。


    副官說道:“具體的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實際上,在你們踏入遼東的時候,整個東三省這邊的情報人員,都開始圍繞著你們運轉了起來,你們的一舉一動,後麵都有人為你們善後!”


    說著,副官似笑非笑的看著張之維:“你可是龍虎山的寶貝疙瘩啊,你知道你這次來遼東,有多少人在暗地裏為你鞍前馬後嗎?”


    聞言,四人頓時一驚。


    “從我們踏入遼東開始,就被發現了?”陸瑾一臉不可置信。


    “一舉一動,都有人為我們善……善後?”呂慈也是狠狠吃了一驚。


    “那這麽說,我之前騙太爺去剿滅妖人編的那一堆謊言,其實太爺都知道,但太爺沒有拆穿?”王藹喃喃自語。


    “你太爺可能真不知道,因為這一切都是天師安排的!”副官笑道。


    “我師父安排的……”張之維自語了一句,對於師父能發現自己的行蹤,他倒不覺得意外。


    入了正一教的門,授了正一教的籙,就與正一教的法脈相連了,走到哪兒都是正一的人,想找到他,並不難。


    劇情裏張懷義搞出甲申之亂後,隱藏的深吧,各門各派都在找他,但都找不到,可天師府就兩人下山,便把他給找到了。


    後來,張懷義之所以能一躲就躲這麽多年,也隻是不去找他而已,真要找,分分鍾找到他。


    但張之維疑惑的是,天師府有這麽大的能量嗎?


    還有,什麽人能一路跟著自己,還為自己善後,但自己竟然發現不了!


    而且……張之維看向麵前的那位副官,心裏驟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區區一個副官,是如何知道王家老太爺知不知的事,還輕描淡寫的說,調動整個三省的情報人員……


    他以為他是誰?


    別說一個副官,就是張大帥自己都沒這本事。


    不僅如此,這個副官給人的感覺有些怪啊,有一種輕飄飄,落不到實處的感覺。


    想到這,張之維心念一動,凝視對方,眼中金光一閃,發動了神眼的能力。


    隨後他便驚訝的發現,麵前這個副官空的很。


    沒錯,就是空的很,字麵意思上的空。


    這個副官給張之維的感覺就是,體內有炁在運轉,但流動的軌跡卻很飄忽,沒有固定路線,就好像一灘流水一樣。


    這無疑是不正常的。


    異人,無論是先天的,還是後天後,都有一套行炁軌跡,不可能如此隨意。


    除非他不是人。


    一念至此,張之維毫無征兆的抬手,給了副官腦門一巴掌。


    這一巴掌把副官打懵了,也把其他人打懵了。


    “張師兄,你……你幹嘛?”


    陸瑾不理解為何張之維突然要打麵前這個看起來很好說話,還很熱情招唿他們的副官。


    而呂慈就很幹脆了,如意勁運轉,渾身紫炁升騰,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不管如何,他都站張之維這邊。


    李書文則是抱著手,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而王藹則要機智一些,指著副官大叫道:


    “看,你們看,不是人呐!”


    眾人連忙看去。


    隻見那副官的腦袋,被張之維一巴掌給抽地癟下去一小半,就好像一個漏氣的充氣娃娃一樣。


    “這什麽情況?”幾人都懵了。


    而張之維剛才的那一巴掌,似乎是惹怒了這個副官。


    他麵容扭曲,嘶吼一聲,手臂像是鞭子一樣甩動,帶著破空聲抽向張之維。


    張之維抬手,輕描淡寫的就抓住了副官的手,隨後並指成劍,指尖挾帶著一抹金光,從副官的額頭劃下去。


    “撲哧!”


    副官的頭顱被金光劃開,猶如被紮破的氣球一般,瞬間幹癟了下去。


    原來,這個副官沒有骨骼,沒有內髒和血肉,一層皮下麵隻是一股炁支撐著。


    人皮被紮破,裏麵的炁頓時飛了出去。


    人皮沒了炁的支撐,竟然直接幹癟下去,變成一張完完整整的人皮。


    人皮如一件衣服一般鋪在地上,眼珠,頭發,口鼻完好,看起來讓人背後瘮得慌。


    “畫皮?”


    “這是怎麽迴事?”


    陸瑾呂慈等人頓時大吃了一驚,看向旁邊老神在在的坐著的李書文,想知道是怎麽迴事。


    李書文眯著眼睛,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裏,像是在假寐。


    張之維倒是沒看向李書文,他朝地下室裏一個白熾燈照不到的陰暗角落看去。


    那裏有一個儲物櫃,櫃子上,一個帶著眼鏡,身穿長袍,頭發亂蓬蓬的中年人,斜臥在那裏,手裏拿著一個赤紅色的酒葫蘆。


    剛才,那人皮被紮破後,裏麵的炁就迴到了此人的身上。


    “好強的隱藏手段,居然連我都沒有發現!”


    張之維讚歎了一句,他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難怪有如此大的能量,可以調動三省的情報人員。


    “小天師客氣了,我隻是身子輕賤,擅長逃避而已,別無長處,真要落到你手裏,眨眼就玩完了啊!”


    中年人搖了搖葫蘆,笑道。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人之下:我,張之維,囂張的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久違的大晴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久違的大晴天並收藏一人之下:我,張之維,囂張的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