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外麵的溫度高達三十,蘇簡安洗漱後換了件棉t恤和水洗白的牛仔褲,長發隨意的挽起來,儼然是一副在校學生的模樣。


    她收拾好東西準備下樓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推開,陸薄言徑直走進來,似乎完全沒有“這是別人的房間”這種意識,直朝著她的床走來。


    “你……”蘇簡安竟然是比較沒底氣的那個,“你幹嘛啊?”


    “我掉了東西在你這裏。”陸薄言掀開被子開始找。


    “什麽東西啊?”蘇簡安也過去把枕頭拿起來,“說說看,我幫你找找。”


    陸薄言拎起枕頭底下那條領帶,笑了笑:“找到了。”


    蘇簡安再三確認,先是意外,然後臉就紅了:“你你……你,這不是你的!”伸手就要去搶。


    陸薄言輕而易舉的躲開她的搶奪,風輕雲淡的說:“可是你昨天晚上說,這是你去買奶茶的時候偷偷跑上去買給我的,花了你快一個月的工資。你還哭著要求我今天一定要用這條領帶。”


    “……”


    後來的發生的事情,蘇簡安其實並沒有多大印象了,但陸薄言這麽一說,她就全都想起來了。


    她藏著不知道該怎麽拿出來的領帶,居然就在喝醉後,如實全盤托出送給陸薄言了!


    囧了,這迴不僅是節操,臉也全都丟光了……


    “我……就是覺得適合你,所以買了。”她盡力把這件事解釋得像是自己的一時衝動,“我其實沒有想那麽多!”


    陸薄言挑了挑眉梢:“你昨天還問我喜不喜歡你。”


    蘇簡安瞪了瞪眼睛:“你聽錯了!其實我是想問你喜不喜歡這條領帶!要麽是我表達錯了,我喝暈了嘛,措辭錯誤是正常的!”


    再解釋下去她的臉就又要漲紅了,陸薄言也就不再拋什麽重磅炸彈,把領帶遞給她。


    蘇簡安愣了愣,心裏的失望層層蔓延:“你要還給我啊?”


    陸薄言曲起手指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我要你幫我打好。”


    “哎喲。”蘇簡安捂著吃痛的額頭,憤憤不平的把領帶扯過來,熟練的幫陸薄言打了個溫莎結。


    她的動作令人起疑,陸薄言語氣危險:“你幫誰打過?”


    蘇簡安幾乎要脫口而出說蘇亦承。


    那時她剛迴國,蘇亦承最喜歡讓她幫他打領帶,說出門之前這樣好好看看她,瞬間就動力滿滿。一段時間下來,她就能熟練的打各種結了。


    但是……幹嘛要告訴陸薄言實話?


    她調整好領帶的長度,嘿嘿一笑:“反正不是你!”


    這比告訴陸薄言一個人名對他的傷害還要大,說完她就溜了,陸薄言咬了咬牙,腦海中掠過數個收拾蘇簡安的方法。


    早餐後,蘇簡安正猶豫著是自己試著開車,還是讓錢叔送她去警局的時候,陸薄言拿了車鑰匙:“我送你。”


    唔,豪車加無敵帥的專屬司機,蘇簡安想不出任何理由來拒絕,愉快的跟上了陸薄言的腳步。


    這一次,陸薄言直接把蘇簡安送到了警局門口,毫無避諱的將惹眼的車子停在門前。


    蘇簡安下車,轉過身笑著朝陸薄言揮了揮手,然後就拎著前天買的零食走進了警局。


    她的嘴角藏著一抹笑意。


    上一次陸薄言送她,是他們結婚的第三天。其實她是高興的,但那時現實中有太多的阻力——要瞞著警局的同事,還不能讓陸薄言看出她的心思。


    所以她隻能佯裝嫌棄的讓陸薄言在離警局還有一公裏的路口停車,現在僅僅是不到是四個月的時間過去,一切都已經不一樣。


    她希望這種好的改變永遠都不要停下來,希望她可以和陸薄言一路走到幸福的終點站。


    “嘖嘖,完全不一樣了啊!”同事小影調侃蘇簡安,“快一個月不見,氣色好了,笑容都燦爛了!咳,你們家陸總……一定把你滋養得很好吧?”


    看似正經的措辭、曖|昧的語調,蘇簡安推了推小影,拿出她最愛的鳳梨酥:“再亂講別來我這兒找吃的!”


    小影看了看蘇簡安手上的一大袋零食:“昨天跟你們陸總逛超市買的吧?我們都看到新聞啦!”


    蘇簡安小臉泛紅,拎著零食飛奔進了辦公室。


    江少愷今天也正好傷愈迴來上班,見蘇簡安提著一大袋零食,毫不客氣的過來翻找他最喜歡的蔬果幹,可居然沒有!以前蘇簡安都會給他買的!


    他不滿的抗議:“你怎麽沒有買蔬果幹?”


    蘇簡安其實想買的,但是陸薄言不讓……


    她不敢如實說,隻好扯了個借口:“我逛著逛著就忘了,下次給你買!”


    江少愷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記性又不差,怎麽會忘了?是因為跟你們家那位在一起?”


    蘇簡安扔給他一小包肉脯:“閉嘴,工作!”


    a市的治安一向很好,他們休息的這段時間都沒有什麽重大的案子發生,民間的小打小鬧都隻是需要做簡單的傷勢鑒定,所以並沒有什麽繁重的工作,所以他們複工的第一天過得十分輕鬆。


    蘇簡安以為今天又可以按時下班迴家了,但就在臨下班的時候,閆隊長通知緊急出警。


    “華西公寓發生命案,現場女死者一名,已經查明身份,是最近生意醜聞和家風醜聞頻頻的陳家的大女兒——陳蒙蒙。


    “陳蒙蒙單身,一直在家族企業裏擔任要職,這段時間陳氏麵臨困境,她壓力很大。但現場民警說,她不像是自殺。”


    蘇簡安有一種麻煩來了的預感——死者是陳璿璿的姐姐,這下陳璿璿有很好的借口找她麻煩了。


    到達現場後,她和江少愷現場檢驗取證,末了,現場交給閆隊長,她和江少愷迴警局。


    路上接到陸薄言的電話,她說有案子,讓陸薄言先迴去,晚點她再讓錢叔來接她。


    “我正好也需要加班。”陸薄言卻說,“你幾點結束?”


    蘇簡安粗略估算了一下:“到十點鍾左右。”


    “好。”陸薄言說,“到時候我去接你。”


    蘇簡安“嗯”了聲,掛掉電話,發現江少愷正別有深意的盯著她。


    “幹嘛啊?”她撇了撇嘴,“羨慕的話,你也去找個老婆啊。”


    “你發現沒有?”江少愷說,“你現在和陸薄言的對話,都很自然,沒有羞澀、沒有逃避和抗拒。簡安,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你已經習慣和他生活在一起了。”


    蘇簡安有些底氣不足:“我們才結婚半年不到,怎麽可能……”


    “沒聽說嗎?”江少愷笑了笑,“一個習慣,堅持二十一天就可以養成了,你們已經一起生活了快四個月了。”


    蘇簡安的第一反應是害怕,習慣了和陸薄言在一起,將來他們要離婚的話,她怎麽辦?


    但是,誰說她和陸薄言不能走到最後的?


    她一揚下巴:“習慣了又怎麽樣?我不習慣才有問題呢!”


    迴到警察局,帶上口罩穿上防護服,江少愷推算死亡時間,蘇簡安負責最開始的解剖工作,可是在脫下陳蒙蒙的衣服後,她愣住了。


    手腕上的清晰的勒痕、上|身深淺大小不一的痕跡、下|身的狼狽不堪,無一不在告訴她這個女孩在死亡之前遭遇了什麽。而且,傷害她的不隻是一個人。


    江少愷進來後也意外了一下,他把手術刀遞給蘇簡安,蘇簡安熟練的剖開死者的胸腔,皺了皺眉:“她有多年的吸毒史,死前應該吸入了大量的高純度海luo因。”


    “唉。”江少愷歎著氣提取組織準備化驗,“年紀輕輕的,怎麽就想出這種方法來虐待自己?”


    蘇簡安聳了聳肩,不懂得自愛的人多了去了,但那是她們的生活,她不打算加以評論。她隻希望她們能明白,最終落得什麽下場,都是她們親手種下的因。


    這一忙,真的忙到了十點多,蘇簡安出去脫了防護服迴辦公室,赫然看見她的座位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徹底愣住了:“你怎麽進來的?”


    陸薄言放下她用來記事的小本子:“你們局長帶我進來的。”


    他起身走向蘇簡安,蘇簡安卻連連後退:“你不要過來。我剛做完解剖,身上有味道。我去洗個澡。”


    說完她就溜了,去臨時宿舍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來時碰上江少愷,告訴他:“我先走了。”


    “你們家那位來了?”江少愷笑了笑,“走吧。”


    蘇簡安衝著他擺擺手,這才迴了辦公室叫陸薄言:“好了,走吧。”


    陸薄言牽著她往外走,蘇簡安多少有些意外——警局以外的人,甚至是洛小夕這種和她有著革命感情的,都不願意在她做完解剖後靠近她,或者是因為禁忌,或者是覺得她身上有味道,可是陸薄言……他真的不在意?


    上車後,陸薄言並沒有第一時間發動車子,反而是問她:“你吃晚飯沒有?”


    “吃了啊。”蘇簡安說,“這件案子我和江少愷兩個人負責,不至於忙到連飯都沒時間吃。”


    陸薄言蹙著眉:“你們在做解剖,晚飯能吃下去?”


    “吃不下去是在法醫學院時的事情了。”蘇簡安說,“那時候教授先讓我們看了照片,那天我們沒有一個人吃東西。然後是更惡心的照片,但我們已經能抵抗了。接著就是去警局的解剖室看教授做真真正正的解剖,好多人吐了,我想象成我是在看照片,沒有吐,但吃不下飯是真的,後來看多了,也就習慣了。”


    陸薄言覺得再說下去,蘇簡安就會和他描述解剖細節了,明智的轉移了話題:“局長說死者是陳蒙蒙?”


    “嗯,是陳璿璿的姐姐。初步估計陳蒙蒙是個癮君子,有受虐傾向,出於自願或者被迫,她長期和不同的幾個男人同時xing交。”蘇簡安邊說邊思索,“可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樣,資料上說她是名校高材生,工作領導能力也十分出色,是眾多名媛崇拜的對象。私下裏她這麽糟蹋自己,肯定是有原因的。”


    陸薄言的目光難得的有些不自然:“簡安,你已經下班了。工作的事情可以放一放,迴去好好休息。”


    蘇簡安“噢”了聲,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跟陸薄言說了什麽,恨不得立刻把舌頭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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