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迴去。”


    蘇簡安無暇多說,一路小跑到駕駛座的車門外。


    她彎下腰,借著外麵的燈光,隱約可以看見陸薄言在車裏睡著了,他的側臉線條分明,在昏暗的光線中別樣的英挺。


    蘇簡安敲了敲車窗:“陸薄言。”


    陸薄言一向警覺,睜開眼睛,見是蘇簡安,打開了副駕座的車門:“忙完了”


    “嗯,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江少愷他們就好。”蘇簡安坐上來係好安全帶:“你怎麽沒走”


    “我走了你怎麽迴去”陸薄言看了看時間,再過兩三個小時天就要亮了,迴市郊的別墅等於把時間都浪費在路上,他問蘇簡安,“我們去市中心的公寓”


    蘇簡安困得不行了,迷迷糊糊的“嗯”了聲,在副駕座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隨後就感覺到車子緩緩啟動了,她也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陸薄言的公寓距離這裏不是很遠,再加上淩晨的公路上車輛稀少,陸薄言一路暢通無阻,不到十分鍾車子就停在了公寓樓下。


    蘇簡安自己醒了過來,跟著陸薄言進了電梯,門一關上她整個人就靠在了陸薄言身上,頭往他懷裏鑽:“好困”


    這種類似於撒嬌的動作,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能做得自然而然,不需要有任何顧忌和羞澀了。


    陸薄言一手抱住她的腰不讓她滑下去,另一隻手把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裏,也不說話,不一會,電梯到達頂層,蘇簡安一半靠走一半靠陸薄言拖的進入了公寓。


    “要不要洗澡”陸薄言知道蘇簡安工作結束後習慣洗個澡。


    蘇簡安又往陸薄言懷裏鑽去:“不要了,好困。”


    她溫熱的氣息透過薄薄的衣料噴灑到他的胸膛上,陸薄言一陣心癢,聲音也跟著低沉下來:“那我們迴房間,嗯”


    蘇簡安點點頭,好像是她自己走迴去的,也像是陸薄言把她抱迴去的,沒多久她就感覺自己陷進了柔軟的大床裏,渾身輕鬆得好像每一個毛孔都被按摩過一樣,她滿足的把枕頭拖過來,不一會,感覺陸薄言也躺在了她的身邊。


    也許是已經同床共枕過太多次,她真的已經不介意了,也許是她腦袋迷迷糊糊的根本沒反應過來,閉著眼睛就含糊的問陸薄言:“我剛從命案現場迴來你不介意嗎”


    陸薄言調節好空調的溫度,拉過被子蓋住兩個人,很順手的將蘇簡安納入懷裏:“快睡。”


    蘇簡安隻覺得溫暖和安心,忍不住揚了揚唇角,使勁的往陸薄言懷裏蹭,像一個蠶寶寶一樣拱啊拱的。


    陸薄言在車上睡了幾個小時,現在並不怎麽困,蘇簡安這樣在他懷裏蹭來蹭去


    他一把將“蠶寶寶”按住:“簡安,別亂動。”


    “唔。”也許是聽出了他聲音中的危險,蘇簡安把頭往他的胸口一埋,果然就不亂動了。


    陸薄言親了親她的額頭,也閉上了眼睛。


    兩個多小時後,東方露出魚肚一樣的朦朧的白色,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蔓延過來,灑遍了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七點鍾的時候,蘇簡安的鬧鍾在遠在城郊的別墅裏響起來,而人在市中心的她還在沉睡中,一直到九點都沒有知覺,抱著她的陸薄言也依然緊閉著眼睛。


    九點半的時候,陸薄言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拚命震動起來,嗡嗡的聲音終於把蘇簡安從睡夢中拉迴了現實。


    她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在陸薄言懷裏,愣怔了一下,想起昨天的事情,心裏又漫開一股感動。


    昨天陸薄言工作了一天,早就累了,她臨時需要出警,他完全不必陪著她的。


    但如果沒有陸薄言,她一個人三更半夜從郊區開車到市中心,真的有點害怕。


    要是以後離開了陸薄言,她會活不下去吧


    “嗡嗡”


    陸薄言的手機第二次震動起來,而箍著蘇簡安的他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


    蘇簡安隻好把陸薄言的手機拿過來,一看是沈越川的電話,就接了。


    “陸總親大哥啊”沈越川在辦公室裏抓狂,“會議要開始了啊,你人呢人呢人呢為什麽還不出現”


    “呃,陸薄言他”


    “簡安”沈越川如遭雷擊,愣怔了好一會才說,“你別告訴我陸薄言還沒睡醒”


    “呃,他真的還沒”


    蘇簡安話才說了一半,手機突然被人奪走了,她錯愕的看著突然醒過來的陸薄言,說:“沈越川打來催你上班。”


    陸薄言麵無表情的掛了電話,把蘇簡安塞迴被窩裏,蘇簡安“唔”了聲,下意識的掙紮起來,他隻好將她緊緊箍在懷裏:“你不困”


    “我困啊。”蘇簡安委委屈屈的說,“我是被你的電話吵醒的。”


    陸薄言親了親她的額頭,懷裏的人就不亂動了,他拉過被子裹住她:“再陪我睡會兒,中午醒了叫我。”


    他可以睡到中午


    蘇簡安好奇的問:“你的工作怎麽辦”她昨天晚上出警,今天上半天是可以休息的,但陸薄言不是有會議等著他麽


    陸薄言隻是說:“沈越川知道該怎麽辦。我翹半天班,公司不會倒閉。”


    蘇簡安無語,還有陸薄言以前不是工作狂麽


    工作狂翹班了,不止是蘇簡安感到意外,整個陸氏都震驚了,沈越川更是直接懷疑這個世界瘋魔了。


    沈越川剛才聽得清清楚楚,接電話的人是蘇簡安,她用一副剛睡醒的聲音告訴他,陸薄言還沒睡醒


    靠,身為老板在家抱著老婆睡大覺,讓他這個助手替他處理公司的事情


    沒人性,完全沒人性可言


    沈越川憤怒暴走到會議室宣布會議推遲到下午,有人問原因,他“嗬嗬”了一聲:“你們要習慣陸總新的作風啊,家有嬌妻,因為遲到就幹脆不上班了什麽的,就從今天開始上演了。”


    眾人:“”


    非常生氣的沈特助收走了文件,又暴走迴辦公室頂替陸薄言的工作,一邊做卻又一邊覺得不甘心。


    陸薄言如願以償抱得美人歸,已經放下“江山”不管了;蘇亦承也發現了真愛。他靠,他也要戀愛,也要理直氣壯的翹班


    可是唉,他這麽一個單身多金又英俊帥氣的大好青年,真的就沒有個姑娘注意到他嗎


    沈越川仔細一想,覺得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轉眼,已經是中午。


    蘇簡安平時再怎麽賴床都不會賴到這個時候,醒來一看時間,幾乎要被自己嚇一跳。


    但陸薄言居然還在睡。


    她覺得有趣,於是趴到床上,雙手托著下巴盯著陸薄言看。


    也許是補眠補夠了,昨天晚上他臉上的那股疲倦已經消失,此刻隻能看他俊美立體的五官,還有好得另女人都嫉妒的皮膚。


    居然看不見一個毛孔


    蘇簡安偏偏不信邪,靠近一點,再靠得近一點,仔細研究,一定能找出漏洞來。


    然而就在這時,陸薄言突然睜開了眼睛


    蘇簡安被嚇得狠狠倒抽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就要起身,卻被陸薄言一把拉迴去,她抵擋不住陸薄言的力道,整個人摔在他身上。


    可是看起來,卻像極了是她主動趴到陸薄言身上的。


    這個太曖昧了。


    蘇簡安幹幹一笑,試圖蒙混過關爬起來,但陸薄言哪裏是那麽好糊弄的,任她笑得笑容都要凝固在臉上了,他還是沒有任何要鬆手的跡象。


    “我一點鍾就要上班了。”她隻好打官方牌,“還有,你下午再不去公司,陸氏雖然不會倒閉,但是你讓員工怎麽猜你”


    陸薄言根本不讓蘇簡安岔開話題:“你剛才在看什麽”他修長有力的手緊緊箍著她的腰。


    蒙混不過去了,蘇簡安隻好實話實說:“看你啊。”


    陸薄言對這個答案似乎頗為滿意,揚了揚眉梢:“睡了一個早上,你就這麽想我”


    蘇簡安忍不住笑起來,從陸薄言的眼角撚起一根睫毛:“其實是因為你掉了一根眼睫毛。”


    她端詳了一下:“不錯嘛,眼睫毛長得跟我有的一拚了。”


    陸薄言:“”


    蘇簡安笑著把那根睫毛放到陸薄言手裏:“我去刷牙了。”


    出了房間,她才開始打量這間公寓。


    很寬敞,但是隻有一間臥室,客廳和餐廳連在一起,開放式廚房,簡歐的裝修風格,濃濃的現代化氣息,簡約卻也講究,像是陸薄言會偶爾暫住一晚的地方。


    蘇簡安走到玄關打開鞋櫃,看見了一雙粉色的女式拖鞋,37碼的,她是36碼的腳。


    她猶豫著要不要穿,或者說她在疑惑,這裏明明是陸薄言下班晚了懶得迴家暫住的地方,為什麽會有女士拖鞋呢


    她趿上拖鞋進了浴室,格子櫃裏隻有一套簡單的男士洗浴用品,盥洗台上也隻有一把電動牙刷,和陸薄言在家裏用的一樣。


    除了拖鞋,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了。


    蘇簡安莫名的鬆了口氣,否則要是發現什麽蛛絲馬跡的話,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


    這時,陸薄言突然出現在浴室門外:“備用的牙刷在你左手邊的抽屜裏,沒有備用毛巾,你先用我的還是叫人給你送過來”


    蘇簡安看了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我我用你的吧。”反正有幹的折疊在櫃子裏。


    陸薄言“嗯”了聲走開了,蘇簡安聽見他打電話叫人送午餐還是送什麽過來,她反鎖上浴室的門,刷牙後簡單的衝了澡,出去時餐廳的餐桌上已經擺著午餐。


    陸薄言手上拿著一條領帶,另一隻手拿著手機不斷交代著工作的事情,見她出來,隨手把領帶遞給她。


    一起生活了這麽久,這點默契還是有的,蘇簡安接過領帶就自然而然的替陸薄言打起來。


    她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最近陸薄言突然特別喜歡使喚她給他打領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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