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安,”陸薄言低沉的聲音裏充滿危險,“你要去哪裏?”


    蘇簡安漂亮的桃花眸溜轉兩圈,心裏抱著一絲僥幸想:陸薄言高燒剛退,腦袋應該不是那麽清醒,會不會比平時好騙一點?


    她一本正經的“咳”了聲,直視陸薄言深邃無底的雙眸:“薄言,其實你在做夢。”


    “……”陸薄言蹙了蹙眉,幾分危險,幾分哂謔。


    蘇簡安為了增強說服力,又萬分肯定的點點頭:“其實你在家睡覺,我也在我哥家,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夢境,包括我!”


    “夢境?”陸薄言突然笑了笑,繼而深深的凝視著蘇簡安,“簡安,我確實經常做這樣的夢。”


    蘇簡安走後,他幾乎每天都夢見她迴來了,就像從前那樣安靜的睡在他身邊,好像她的離開隻是他做的一個噩夢。


    現在她真真實實的在他身邊,卻告訴他這才是一場夢?


    陸薄言盯著蘇簡安的唇,緩緩的低下頭——


    蘇簡安瞪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唇上已經傳來熟悉的觸感,她整個人傻了。


    陸薄言才發現自己有多想念她的甜美,越吻越深,箍得她越來越緊,動作逐漸失控……


    “簡安……”


    他忘情的叫了蘇簡安一聲,聲音依然低沉,卻沒有了剛才那抹危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思念。


    蘇簡安的大腦仿佛被他的聲音擊中,有那麽一個瞬間,她心軟之下差點失去理智,突然想就這樣抱緊陸薄言,迴應他,告訴他真相。


    告訴他這一個星期以來,被想念折磨的不止他一個人。


    告訴他,她沒有做殘忍的事情,孩子還好好的在她的肚子裏。


    可理智及時阻止了蘇簡安的衝動,逼著她反抗——


    她使勁推了推陸薄言,厲聲道:“放開我!不要碰我!”


    陸薄言的動作驀地頓住,抬起頭,冷冷沉沉的看著蘇簡安。


    病房裏暖氣充足,病床上還殘留著他們的體溫,暖烘烘的,蘇簡安卻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底板鑽起來,迅速滲透她的骨髓。


    “陸薄言,”蘇簡安耗盡勇氣擠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們已經離婚了,這樣子不好。”


    陸薄言勾了勾唇角,笑得意味不明:“那我們應該怎樣?嗯?”


    “……”蘇簡安不知道該做何迴答。


    “我來告訴你。”


    陸薄言突然扒開蘇簡安的外套,熾燙的吻落在她的頸子和鎖骨上,每一個吻都充滿了危險的侵略性。


    他粗|重的唿吸熨帖在蘇簡安薄薄的肌膚上,似在傳達某種信息,蘇簡安清晰的感覺到四周的空氣變了味道。


    她激怒陸薄言了,又或者從她“引產”那天開始,陸薄言就想報複她了。


    總之,今天一旦開始,陸薄言就不會溫柔,不過他也不會傷害她——這一點蘇簡安很清楚,可是他不知道孩子還好好的在她的肚子裏,她經得起他的一怒之下的“暴行”,可孩子經不起!


    蘇簡安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竟然硬生生的推開了陸薄言,雖然陸薄言還壓著她的腿,她無法完全脫身。


    蘇簡安不敢再掙紮,看著陸薄言強調道:“我們已經簽字離婚了!”言下之意,他不能再對她做什麽。


    “原來你還記得。”陸薄言冷冷一笑,“可是,先違反遊戲規則的人是你——昨天為什麽迴家?”


    蘇簡安才不會被他問住:“我有幾份警察局的文件落在你家裏,要拿走還迴檔案管理處。”


    陸薄言:“拿了?”


    蘇簡安毫不猶豫:“拿了!”


    陸薄言笑了笑:“那你走了嗎?”


    “……”


    蘇簡安才發現陸薄言是在給她挖坑,眨巴眨巴眼睛,伸手去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哎,你的燒退了。”


    這樣轉移話題很生硬,她知道,但是……別無他法。


    陸薄言完全不吃這一套,輕飄飄的拿開蘇簡安的手,危險的俯下|身逼近她:“我已經交代過了,我出去之前,任何人不許進來。”


    “……”蘇簡安一臉茫然——什麽意思?


    “意思是——”陸薄言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不管我想做什麽,都不會有人進來打擾。”


    蘇簡安不知道陸薄言是不是那個意思,但她確實想到那個方麵去了,白|皙的臉一下子漲紅,同時倍感無語——怎麽又繞迴來了!


    她伸手擋住陸薄言,如實招供:“我承認我沒走!你燒得很厲害,我怕你燒成傻子!”


    陸薄言半個字都不信:“醫生護士就在一樓,沈越川也在,你大可以把我扔給他們。”


    蘇簡安偏過頭,聲音不由自主的低下去:“我不知道他們在。……知道的話,我會馬上就走的。”


    陸薄言的目光驀地沉下去:“蘇簡安,看著我。”


    她一般不會閃躲他的目光,此刻的反常,隻能說明她很害怕他看穿什麽。


    蘇簡安撇嘴,狠狠的一扭頭:“不看!”


    陸薄言眯了眯眼:“昨天晚上有膽子偷親我,現在看一眼都不敢?”


    蘇簡安瞪了瞪眼睛,扭迴頭憤憤然看著陸薄言:“我沒有偷親你!”聲音不自覺的弱下去,“喂你喝水而已。你高燒39度,我又不可能把你搖醒……”


    意料之外,陸薄言笑了,還笑得格外愉悅。


    蘇簡安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疑惑的看著陸薄言:“你不是在睡覺嗎?怎麽知道的?”


    陸薄言風輕雲淡的說:“你承認之前,我並不確定。”


    轟隆——蘇簡安如遭雷擊,後知後覺自己掉進了陸薄言挖的坑裏。


    一怒之下,蘇簡安脫口而出:“承認怎麽了!我十歲就親過你了!”


    “……”陸薄言笑得更加愉悅了。


    蘇簡安後知後覺自己坑了自己,狠狠的掙紮起來:“陸薄言,放開我!”


    “別動!”陸薄言輕而易舉的按住蘇簡安,拿過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解鎖——桌麵背jing果然還是那張他們在鐵塔前接吻的照片。


    他把手機舉到蘇簡安麵前,好整以暇的問:“為什麽還留著這張照片?”


    蘇簡安愣了愣,奪過手機,當著陸薄言的麵毫不猶豫的徹底刪除照片,然後帶著幾分得意的快|感挑釁的看著他。


    她知道這樣子很幼稚,但再這樣被陸薄言拷問下去,她遲早會露餡。


    跟露餡比起來,幼稚點算什麽?


    陸薄言盯著蘇簡安,深不可測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


    如果不是蘇簡安這麽幹脆利落,他還想不起來在法國那幾天蘇簡安的表現很反常。


    準確一點說,他們出發去法國的前幾天,蘇簡安就開始反常了。


    她一向分得清輕重緩急,從不在他工作的時候打擾他,但那幾天她恨不得時時刻刻粘著他,根本不管他在辦公室還是在書房。在法國那幾天,她更是跟他形影不離。


    從巴黎迴來後,意外突發,她不聽解釋,固執的認為他和韓若曦發生了關係,堅決要離婚。


    現在想起來,前後矛盾,在法國那幾天的親密無間,更像是蘇簡安對他的告別。


    之前他認為蘇簡安不可能受韓若曦威脅,所以沒有調查韓若曦。現在看來,要想弄明白蘇簡安到底隱瞞了什麽,他應該先從韓若曦開始查。


    蘇簡安直覺自己離露餡不遠了,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跑!


    可是一有動作,又被陸薄言按住了。


    她氣急敗壞,卻無能為力,氣鼓鼓的瞪著陸薄言。


    陸薄言卻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不緊不慢的問:“簡安,其實你並不想跟我離婚,對不對?”


    蘇簡安睖睜半秒,聽見自己冷笑了一聲:“不想跟你離婚的話,我怎麽會迫不及待的要你簽字、搬出你家?我很想跟你離婚才對!”


    她肆無忌憚的迎著陸薄言冷銳的目光,吐字清晰,半點不自然和撒謊的跡象都沒有,聽起來像極了真心話。


    可陸薄言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這些話,蘇簡安已經在心底演練過無數遍,所以她才能這樣一氣嗬成的說出來,找不到任何漏洞。


    陸薄言勾了勾唇角,一字一句道:“我會把一切都查出來。”


    蘇簡安心裏“咯噔”一聲,漂亮的桃花眸盯著陸薄言,不敢讓自己露出半點慌亂。


    就算他查出真相又有什麽用呢?除非在這之前,他已經解決掉康瑞城了。


    兩人陷入膠著,這時,床頭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劉嬸送早餐過來了。


    陸薄言沒有一點食欲,但是看了看蘇簡安,還是讓劉嬸進來了。


    可是蘇簡安還被他壓在身|下。


    看著陸薄言掛上電話,蘇簡安急得差點口吐鮮血:“陸薄言,你放開我!”要是劉嬸看到他們現在的樣子,會怎麽想!?


    “你怕什麽?”陸薄言毫不在意,“劉嬸很清楚我們是什麽關係。”


    “那是以前,現在我們已經離婚了!”陸薄言還是無動於衷,蘇簡安隻好威脅他,“信不信我咬你!”


    陸薄言意味深長的看著蘇簡安:“原來你平時也喜歡咬人,我還以為隻有……”


    蘇簡安雙頰更熱,果斷的捂住陸薄言的嘴巴,狠狠踢開他的腿,陸薄言也有意放水,讓她輕而易舉的從床上滑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劉嬸推開病房的門笑眯眯的走進來,一點都不意外蘇簡安在這裏,打開保溫盒把早餐擺放到餐桌上,說:


    “七點鍾徐伯就讓我把早餐送過來了,本來是想等你們出去我再送進來的,但這已經快到中午了,醫生又說少爺需要按時進食,我隻能敲門了。”


    說完,早餐也已經擺好,劉嬸一秒鍾都不多逗留,迅速離開。


    蘇簡安盯著劉嬸的背影,想著出其不意的跟著她出去算了,可是才剛剛起身,手就被陸薄言用力的攥住。


    陸薄言甚至不用看她,就已經知道她想做什麽。想跑?想想就好。


    瞬間,蘇簡安隻覺得絕望鋪天蓋地而來。


    但是她自尋死路留下來照顧陸薄言的,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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