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


    想起蘇亦承,蘇簡安的唇角就忍不住上揚。


    蘇亦承和洛小夕你追我趕十幾年,這一次,經過大半年的準備,他們是真的要踏進婚姻的殿堂了。


    蘇簡安還記得十幾年前,洛小夕高調倒追蘇亦承的時候,無數人在背地裏嘲諷洛小夕,等著看她的笑話。


    她偷偷告訴洛小夕,沒想到脾氣一向火爆的洛小夕竟然無動於衷,隻是冷笑著說:“總有一天我會讓她們笑不出來!”


    洛小夕做到了,她用蘇亦承親手為她披上的白紗,狠狠的把那些嘲笑聲打了迴去。


    所以,真的有人的幸福,是源於堅持。


    蘇簡安轉過身看著陸薄言:“你和司爵都來了,為什麽越川沒有來?”印象中,這三個人是缺一不可的。


    “公司有點事需要越川處理。”陸薄言說,“他明天就會到。”


    蘇簡安突然想到什麽,躍躍欲試的說:“那我把芸芸也叫來?”


    “隨你。”陸薄言無所謂的說,“有地方住。”


    蘇簡安一愣:“對啊,我怎麽沒想到住的問題?不過……剛才穆司爵不是和佑寧說,目前隻有兩間房子能住人嗎?”


    陸薄言意外的揚了揚眉梢,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你相信穆七的話?”


    蘇簡安:“……”好吧,是她太天真了。


    陸薄言去放置行李,蘇簡安走到窗前撥通了蕭芸芸的電話。


    蕭芸芸和每個年輕人一樣,愛玩、喜歡嚐鮮,可是“醫生”這個神聖的職業讓她不得不收斂天性,以專業權威的形象麵對病人。


    這次她正好攢了幾天假期不知道去哪兒揮霍,蘇簡安的電話打過去,話還沒說完她就答應了:“我下班就去找主任批假!訂明天早上最早的班機過去!”


    “芸芸,那個……”


    蘇簡安還想說什麽,但說到一半,蕭芸芸就把電話掛斷了。


    這幾個月,蕭芸芸和沈越川這對冤家偶爾也會在她家碰麵,每次不是雞飛狗跳就是硝煙四起,有時候是沈越川被氣得暴跳,有時候是蕭芸芸差點炸毛。


    蘇簡安實在看不懂這兩人的路數,所以想告訴蕭芸芸,明天沈越川也會來,讓她做個心理準備。


    可蕭芸芸把電話掛了。


    “明天越川也會來。”蘇簡安還是把話說完了。


    這樣一來,明天蕭芸芸看見沈越川,就不能怪她了吧?


    誰叫她不聽她把話說完的?


    陸薄言歸置好行李,走過來就看見蘇簡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隨口問:“怎麽了?”


    蘇簡安笑了笑:“我有點期待明天。”


    陸薄言雖然不知道她在期待什麽,但唇角也不受控製的微微上揚:“餓不餓?可以去吃飯了。”


    懷孕前,蘇簡安對吃這件事有著無法澆滅的熱情。


    但自從懷孕後,吃成了她的首要任務,一日三餐變成一日五餐不說,還餐餐吃到撐。


    她向陸薄言抗議過,陸薄言的理由無可反駁:“你一個人要吃三個人的飯,感覺撐是正常的。”


    說得好有道理,她隻能默默的消滅廚師端給她的所有東西。


    這次不在家了,她應該可以解放了吧?


    蘇簡安高高興興的跟著陸薄言到了餐廳,赫然發現她的營養餐就在餐桌上,而她的營養餐旁邊,就是海鮮大餐。


    她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看著陸薄言:“我想跟你們一起吃,把我的營養餐撤走吧?”


    “不行。”陸薄言不由分說的拒絕,“有些海鮮你不能吃。”


    蘇簡安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悶悶不樂的坐下,用筷子挑了挑麵前的飯菜:“我以為你會忘記菜譜的事情!”


    她出院後,陸薄言請了營養師每個星期給她定製菜譜,這次跟著陸薄言出來,她滿心以為自己終於可以不用按照著一張紙吃飯了。


    誰能想到陸薄言這麽周全,居然把她的菜譜都帶過來了!


    “我沒帶菜譜。”陸薄言雲淡風輕的說,“我隻是把廚師和醫生帶過來了。”


    “……”蘇簡安看著陸薄言,徹底無言以對。


    陸薄言把一盅熱騰騰的魚湯推到蘇簡安麵前:“乖乖喝了,再過三個月,你想吃什麽我都答應你。”


    “……”蘇簡安接過湯匙,幽怨的低頭喝湯。


    沒多久,餐廳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蘇簡安抬起頭,正好看見穆司爵和許佑寧走進來。


    穆司爵雙手插在口袋裏,俊美的臉上布著一層寒冰,似乎隻要離他近一點就能被凍得無法動彈。


    許佑寧卻完全屏蔽了穆司爵的冷,若無其事的跟在他身邊,舉止自然而然,儼然是一副無視了穆司爵的樣子。


    蘇簡安默默的想,自古一物降一物,古人誠不欺我。


    許佑寧走過來坐到蘇簡安對麵,和穆司爵中間隔了一個位置,看了眼蘇簡安的營養餐:“簡安,你隻能吃這個啊?”


    蘇簡安可憐的點點頭。


    “深表同情。”許佑寧拿過一個小龍蝦利落的剝開,邊說,“所以說啊,懷孕真的是件需要勇氣的事情。”


    旁邊的穆司爵聞言,動作微微一頓,旋即又像什麽都沒發生,自然而然的繼續吃東西。


    一張餐桌,仿佛是兩個世界。


    這一邊,陸薄言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照顧蘇簡安上,給她盛湯夾菜,時不時問她口味合不合適,不動聲色的鼓勵她多吃。


    蘇簡安安心的享受陸薄言的照顧,偶爾迴答他的問題,順帶和他聊幾句,笑得眉眼彎彎,幸福得天怒人怨。


    他們這邊溫暖如春。


    另一邊的穆司爵和許佑寧則是各顧各的,完全無視對方,許佑寧偶爾會和蘇簡安說幾句話,穆司爵也會和陸薄言說說公司的事情。


    但穆司爵和許佑寧,從一進來就是兩條平行線,沒有發生過交叉。


    她們這邊之間寒冷如冬。


    如果不是知道真實情況,蘇簡安甚至懷疑他們不認識對方。


    飯後,陸薄言留下和穆司爵商量工作的事情,蘇簡安對商場上那些事情提不起半分興趣,拉著許佑寧先走了。


    餐廳內隻剩下陸薄言和穆司爵。


    陸薄言也不急著開始工作,而是問:“你跟許佑寧吵架了?”


    穆司爵點了根煙沉默了半晌,才文不對題的說:“我跟她沒有多少時間了。”


    陸薄言蹙起眉:“她發現了?”


    “從墨西哥迴來的時候,楊叔他們去我家,她知道阿光父親跟穆家的淵源了。”穆司爵說,“我曾經叫她調查阿光,她再蠢,也該察覺到什麽了。”


    “你打算怎麽辦?”陸薄言問。


    這個問題,穆司爵也問過自己無數遍。


    目前看來,唯一的方法是和許佑寧攤牌,順便坦白心跡,說服許佑寧留下來。


    可許佑寧喜歡的人是康瑞城。


    無論是一個男人的自尊,還是“七哥”這個身份,都不允許穆司爵放過許佑寧。


    隻有解決許佑寧這個臥底,他才能給手底下的兄弟一個交代。


    穆司爵無意再繼續這個話題:“迴去後,我會看著辦。不過,事情如果鬧起來,簡安那邊就瞞不住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陸薄言說,“簡安的情況已經穩定了,我會跟她解釋。”


    穆司爵點點頭,沒再說什麽,滅了煙把話題硬生生往工作上帶。


    外麵,蘇簡安帶著許佑寧走進了一片小樹林。


    時值盛夏,海島上的熱氣卻不是很重,小樹林裏更是一片陰涼,樹影從頭頂上籠罩下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時不時從耳邊掠過。


    許佑寧長長的籲了口氣:“真像迴到了小時候。”


    那個時候,她經常和一群小夥伴爬樹摘果,下河摸蝦,光著腳丫跑過一片樹林,到空曠的海灘上去玩各種遊戲。


    那個時候她還有爸爸媽媽,不曾想過二十幾年後她會過上這樣的日子。


    蘇簡安和陸薄言心有靈犀,問出了同樣的問題:“佑寧,你和司爵是不是吵架了?”


    許佑寧聳聳肩:“我們一天要吵好幾次架,如果哪天我們不吵架了,肯定不是我死了就是他掛了。”


    蘇簡安被許佑寧的話嚇了一跳,好半晌才說:“佑寧,其實我覺得……司爵挺關心你的。”


    許佑寧抬起頭,看見陽光被樹枝割成細細的一縷一縷,溫柔的投到地麵上。


    她揚起唇角:“簡安,那些都是假的。”


    如果她沒有猜錯,穆司爵應該在叫她調查阿光的時候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他沒有拆穿,是因為他想反過來利用她對付康瑞城。


    就像那次,穆司爵給她一個虛假的報價,讓她去誤導康瑞城,他得以順利的拿下了和墨西哥佬的合作。


    除了她知道的,肯定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她和穆司爵互相欺騙,互相演戲,還都自以為演得很好。


    他們之間,沒有什麽是真的。


    蘇簡安發現自己聽不懂許佑寧的話,一臉茫然:“什麽意思?”


    許佑寧隻是笑了笑:“簡安,對不起。”


    蘇簡安更加不解了:“為什麽要跟我道歉?”


    許佑寧艱難的出聲:“因為……”


    因為她是一個騙子啊,從一開始就在欺騙蘇簡安,不但害得陸氏差點陷入危機,還害得蘇簡安差點和陸薄言離婚。


    蘇簡安不停的在幫她,她卻在不停的傷害蘇簡安。


    幸好,在還沒有釀成大錯的時候,她刹住了腳步。


    “以後你就知道了。”許佑寧轉移話題,“穿過這片樹林是什麽?你知道嗎?”


    蘇簡安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搖搖頭:“不知道,我們走過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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