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寧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騎在狼背上,伸手去夠頭頂上的果子,一用力,折下來一整根掛滿果子的樹枝。


    “好了。”她滿意的拍了拍穆司爵的肩膀,“可以放我下來了。”


    穆司爵鬆開手,許佑寧順勢跳到地上,還來不及站穩,手突然被穆司爵攥|住了。


    許佑寧錯愕了一下,這才注意到穆司爵的目光簡直如狼似虎,而她,很明顯是這隻狼眼中的一隻獵物。


    幾乎是下意識的,許佑寧防備的後退了一步。


    察覺到她逃跑的意圖,穆司爵手上一施力,一把將許佑寧拉入懷裏,一手牢牢的禁錮在她的腰上:“想去哪兒?”


    許佑寧心底暗叫不好,幹幹一笑:“沒想去哪兒啊。”說著晃了晃手上的樹枝,“七哥,你想不想嚐嚐這個?味道很好的!”


    “不想。”穆司爵不假思索的拒絕,修長的手指撫上許佑寧的唇|瓣,“我想嚐這個。”


    許佑寧:“……”靠,太重口味了!


    她來不及抗議,穆司爵的雙|唇已經覆下來,輾轉在她的唇|瓣上索取。


    他吻得不緊不慢,就像從山林深處吹來的那陣風,不經意間佛過去,迴過神來時,周身都已經侵染了風的氣息。


    而許佑寧迴過神來時,雙手已經攀上穆司爵的後頸,不自覺的迴應他的吻。


    她知道不應該這樣,這樣隻會讓自己越陷越深。


    可是沒關係,為了穆司爵,她並不害怕粉身碎骨。


    穆司爵沒想到許佑寧會這麽聽話,放開她,居高臨下的睥睨她的雙眸,卻隻從她的雙眼裏看見了癡戀和沉迷。


    嗬,居然可以偽裝得這麽逼真。她這過人的演技,更出乎他的意料。


    穆司爵不知道自己心底那股怒火從何燒起,幾乎是發狠一般再次將許佑寧禁錮入懷,不顧一切的索取。


    “唔……”


    許佑寧沒想到畫風轉變得這麽快,招架不住這種攻勢,隻能拚命的拍打穆司爵的胸口,示意她經受不住。


    穆司爵卻不管不顧,扣住許佑寧的手不讓她亂動,吻得越來越深。


    漸漸地,許佑寧連反抗的力氣都失去了,她索性放棄。


    靠,有本事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


    穆司爵沒有讓許佑寧失望,接下來吻,真的就像狂風暴雨,許佑寧以為自己會窒息的時候,穆司爵終於鬆開她。


    她大口大口的唿吸了幾下新鮮空氣,結實的拳頭隨即砸到穆司爵的胸口上:“不就借你的背用了一下,你至於發瘋嗎?”


    穆司爵冷沉沉的盯著許佑寧,目光說不出的晦暗。


    也許,他真的是瘋了。


    許佑寧也不要穆司爵迴答,擦了擦嘴巴,背過身去一屁|股坐到一塊石頭上,摘下樹枝上果子,隨便拭了幾下,鬱悶的連吃了好幾個。


    穆司爵毫不懷疑許佑寧把果子當成他了。


    過了一會,穆司爵看了看時間,出聲:“該迴去了。”


    許佑寧一聲不吭的站起來,跟在穆司爵身後,沒走幾步,小腹突然一陣絞痛,她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從跟著康瑞城開始,她受過無數次傷,不是沒有痛過,但這種絞痛就像皮肉被硬生生的絞開一樣,簡直是人間酷刑,難以忍受。


    她狼狽的捂著小腹,額頭上很快出了一層薄汗。


    穆司爵發現身後不對勁,一迴頭,看見許佑寧就像被擊敗的怪獸,痛苦的蜷縮在沙地上,眉心緊緊的揪成一團。


    他眉頭一簇,腳步已經大步邁向許佑寧:“許佑寧?”


    “……”


    自從父母去世後,許佑寧這十幾年來受的傷挨的痛,都是自己咬著牙熬過去的。


    此刻,穆司爵隻是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他的語氣中也不過是有一抹擔憂,竟然就輕易的擊潰了她的盔甲,她眼眶一熱,眼淚滾滾而出。


    她才意識到,原來她也可以沒出息的痛到哭,靠,太丟人了!


    想著,許佑寧把頭埋得更低。


    “許佑寧?”穆司爵匆忙的腳步停在許佑寧跟前,“起來。”他的聲音雖然依舊冷硬,但早已沒了一貫的命令,反而更像一種試探。


    不出所料,許佑寧沒能站起來。


    穆司爵的眉頭蹙得更深了,把許佑寧拉起來,訓人的話已經到唇邊,卻被許佑寧泛紅的眼眶和慘白的臉色堵了迴去。


    他下意識的放輕了手上的力道,有些生硬的問:“怎麽了?”


    “肚子很痛,走不動了。”許佑寧吃力的說,“你先迴去吧,我想在這裏歇一會兒。”


    穆司爵看了許佑寧一眼,她不像是裝的,在她跟前蹲下:“上來。”


    許佑寧怔了怔,有些反應不過來:“上哪兒?”


    穆司爵陰沉沉的迴過頭:“再廢話,你就永遠呆在這個島上。”


    許佑寧立刻撲到穆司爵的背上。


    這是個荒島,她一秒鍾都不想多呆了,更何況她現在不舒服!


    穆司爵沒有背過人,在外的時候,也不喜歡跟任何人有任何親密接觸。但此刻,許佑寧這樣趴在他的背上,他竟然沒有絲毫反感。


    別扭的人反倒成了許佑寧。


    剛才摘果子的時候強迫穆司爵背她,她多少有一點惡作劇的心理,所以後來賴在穆司爵的背上時,她成就感爆棚。


    現在,穆司爵主動提出來背她,她特別想胡思亂想一下,卻又要克製自己。


    就當是穆司爵日行一善憐憫她吧,說明不了什麽。


    小腹上的絞痛越來越強烈,許佑寧漸漸的沒力氣再想什麽了,虛弱的趴在穆司爵的背上,將自己的全部重量交給他。


    穆司爵感覺到什麽,叫了許佑寧一聲:“許佑寧!別睡!”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語氣中透著擔憂。


    許佑寧擦了擦額頭上疼出來的冷汗:“你怕我死掉啊?不過話說迴來,我要是真的死了……穆司爵,你不會難過?”


    “……”穆司爵的聲音冷梆梆的,似乎不太情願迴答這個問題,“我很忙。”


    言下之意,他沒有時間難過。


    這是許佑寧意料之中的答案,她“哦”了聲,很好的掩飾住了心底那股酸澀。


    她可以理解。


    穆司爵為什麽要難過呢?她隻是他的一個手下而已,她死了,他分分鍾可以找人接替她的工作。


    至於穆司爵的“女人之一”這個身份,嗬,這更諷刺,穆司爵除了錢,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死了一個,他隨時可以再找十個。


    所以,她絕對不能死,否則穆司爵很快就會忘記她了,她多吃虧?


    穆司爵背著許佑寧迴到岸邊,船上有人跑下來,見許佑寧趴在他背上,愣了一下才說:“穆先生,船修好了,我們繼續出發嗎?”


    “不去了。”穆司爵說,“迴島上。”


    “返航?”船員愣了愣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我這就通知下去。”


    許佑寧也十分疑惑,吃力的抬起頭問:“迴去幹嘛?你不是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嗎?”


    穆司爵背著許佑寧迴房間,把她放到床|上:“你真的想死?”


    許佑寧半晌才反應過來,看穆司爵的目光多了幾分不可思議。


    穆司爵放棄計劃迴去,竟然……隻是因為她不舒服?


    他在意她的感受?


    來不及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一陣絞痛就又擊中了許佑寧的小|腹,她腰一彎,臉上頓時盛滿了痛苦。


    穆司爵見狀,蹙了蹙眉,生硬的命令道:“躺下。”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許佑寧咬著唇,慢騰騰的躺到床|上,小|腹上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她的額頭也隨之一陣接著一陣的冒冷汗。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希望穆司爵能陪在她身旁。


    這是她第一次在不舒服的時候,這麽熱切的希望某個人可以陪著她。


    可是,穆司爵會陪她才有鬼吧。


    想著,許佑寧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再度被推開,她已經沒有力氣去看進來的人是誰了,隻是依稀從腳步聲中分辨出來是穆司爵。


    穆司爵的手上捧著一杯水,杯口冒著熱氣,他知道許佑寧聽得見,穆司爵把水放到床頭櫃上,徑自說:“船上沒有醫生,你忍一忍,迴到島上會有醫生幫你看。”


    許佑寧點了點頭,多說一句的力氣都沒有。


    她這個樣子,和平時判若兩人。


    平時,不管白天黑夜,許佑寧都是一副元氣滿滿的樣子,給人一種她是金剛之軀,永遠不會累,也永遠不會受傷的錯覺。


    這是穆司爵第一次看見她病態的樣子,麵無血色,雙頰蒼白,整個人像遍體鱗傷的小動物。


    穆司爵的手握成拳頭又鬆開,最後還是拉過被子蓋到了許佑寧身上。


    許佑寧似乎是感覺到了,往被子裏縮了縮,一滴汗順著她的額角流下來,緩緩沒入她的鬢角。


    穆司爵拿了張帕子,拭去許佑寧額頭上的汗水。


    這樣的事情,他從未做過,動作雖然已經盡量輕柔,但還是把握不準力道,不免時輕時重。


    昏昏沉沉的許佑寧隻是感覺到有什麽按在自己的額頭上,如果是平時,她早就警惕的彈起來了。


    但現在,她沒有那個力氣。


    又或者,是因為她沒有任何威脅感。


    額頭上的動作雖然稱不上溫柔,但她能感覺到,那人至少是小心翼翼的,他不會傷害到她。


    這麽一想,許佑寧又放心了,一陣困意隨之襲來。


    “許佑寧……”


    似乎有人在叫她,但許佑寧睜不開眼睛,黑暗中有一雙手,在拉著她往下沉。


    “許佑寧,醒醒!”


    耳邊的聲音又急切了一些,許佑寧遲緩的反應過來好像是穆司爵,她很想睜開眼睛看一看他,可是拉著她的那隻手猛地一用力,她整個人墮入了黑暗……


    最後一刻,許佑寧困倦的想,也許,這輩子她都醒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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