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沈越川才是你親生的吧!”


    蘇韻錦本想關上車門,蕭芸芸的話卻在車門關閉之前,猶如一記重拳穿過她的耳膜。


    她愣了半秒才抬起頭,無奈又慈愛的看著蕭芸芸:“別瞎說,快點上車。”


    車外——


    沈越川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煞有介事的“威脅”蕭芸芸:“你不願意上車的話,隻能打車迴去。不過這個時候是高峰期,而且這個地段……出租車很不好打。”


    蕭芸芸別無選擇,索性坦然的迎上沈越川的目光:“上車就上車,你又吃不了我!”說完,無所畏懼的大步邁向車子。


    沈越川在後麵,若有所思的看著蕭芸芸的背影——


    吃了蕭芸芸嘛……


    隻是遲早的事情啊。


    想著,沈越川揚起唇角跟上蕭芸芸的腳步,坐上車子的駕駛座,係安全帶的時候,蘇韻錦注意到他手上的紗布,忙問:“越川,你受傷了?”


    蕭芸芸很清楚沈越川是怎麽受傷的,不由得心虛的看了沈越川一眼。


    她媽媽好像挺關心沈越川的,要是知道她不但以身犯險多管閑事,還害得沈越川挨了鍾略一刀,她迴去保證沒有好果子吃。


    沈越川眼光毒辣,一眼就看穿了蕭芸芸的恐懼和心虛,一副要把真相說出來的表情嚇唬蕭芸芸。


    嚇夠了蕭芸芸,沈越川才不緊不慢的說:“剛才不小心劃了一道口子,傷口很淺,不礙事。”


    蘇韻錦一直盯著沈越川手上的紗布:“多淺的傷口都要注意,否則感染發炎就麻煩了。”


    蕭芸芸總覺得蘇韻錦擔心不安的樣子很熟悉,沉思了片刻想起來,她小時候生病住院那段時間,蘇韻錦雖然不能常常來看她,但她每次來的都是這樣的神情。


    不過,沈越川手上隻是一個小傷口啊,哪裏像她那個時候生病分分鍾會丟了小命,需要這麽擔心嗎?


    蘇韻錦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太明顯了,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對了,芸芸是醫生。芸芸,你留意著點越川的傷口,要是沒恢複好,記得帶他去你們醫院處理。”


    “媽媽,你擔心的太多了!”蕭芸芸笑著說,“我看過了,他的傷口不深,而且已經處理過了,隻要堅持幾天不碰水,很快就能恢複。你看他壯得跟頭牛一樣,一個小傷口能出什麽事?”


    蘇韻錦仍然是憂心忡忡的樣子:“你一個醫生,怎麽能說這麽不負責任的話?傷口就是傷口,大小都要小心對待!越川的傷口要換藥嗎?”


    “要啊。”蕭芸芸點點頭,一副“我很盡責”的樣子,“藥我都給他買好了!”


    “光是買還不行。”蘇韻錦命令道,“你去幫越川換藥,直到他的傷口好起來為止。”


    “……”蕭芸芸瞪大眼睛——她果然不是親生的吧!


    充當司機的沈越川,此刻心情要多好有多好。


    不管蘇韻錦是不是看出來他對蕭芸芸有意思了,蘇韻錦這麽維護他,至少說明他給蘇韻錦的印象不差。更加樂觀一點的話,他甚至可以認為蘇韻錦已經認可他當女婿了。


    也就是說,雖然他還沒有搞定蕭芸芸,但是,未來嶽母已經搞定一半了!


    前途光明、星途坦蕩、未來無限好……之類的詞眼,用來形容此刻的他最合適不過了吧?


    不到半個小時,沈越川的車子停在酒店門前,他下車為蘇韻錦打開車門:“阿姨,到了。”


    “謝謝你。”蘇韻錦拍了拍沈越川的手,慈愛的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迴去開車小心。”


    沈越川笑著點點頭,一副聽話到不行好孩子模樣:“好。”


    蕭芸芸最清楚沈越川不是那種規規矩矩的人,看著蘇韻錦走進酒店了才下車,順便吐槽了沈越川一句:“裝好孩子還挺像的。”


    沈越川不為所動,攥住蕭芸芸的手,低聲在她耳邊說:“不要忘了,明天一早去幫我換藥。否則,我說不定會‘不經意間’向阿姨透露,我為什麽會被劃一刀。”


    “不用威脅我。”蕭芸芸知道沈越川說得出就絕對做得到,咬牙切齒的擠出三個字,“知道了!”


    說完,蕭芸芸再也不願意看沈越川一眼,徑直往酒店走去。


    沈越川看著蕭芸芸氣急暴走的背影,唇角不自覺的上揚,明明已經看不見蕭芸芸了,卻還是在原地站了好久才上車,迴公寓。


    蘇韻錦在樓上房間目送著沈越川的車子離開,眸底的慈愛漸漸變成了愧疚和無奈。


    蕭芸芸迴到房間,就看見蘇韻錦隨意的把包包扔在床上,一個文件袋從包包裏露出大半個角,蘇韻錦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麽。


    “媽媽,你不是說累了嗎,怎麽不歇一會?”蕭芸芸彎身拿起蘇韻錦的包,“你幹嘛帶著這麽厚的文件去參加表哥的婚禮啊,什麽文件來的?”


    蘇韻錦迴過身時,蕭芸芸已經快要把文件從包裏拿出來了。


    她臉色一變,疾步走過來不著痕跡的奪過包包和文件:“是你爸爸公司的一些文件。”


    蕭芸芸從來沒有接觸過商場,對商業方麵的事情也不感興趣,自然也就不好奇那厚厚的一份文件是什麽了,“哦”了聲,把自己摔到床上,四仰八叉的躺著。


    蘇韻錦歎了口氣:“還是這麽不注重形象,以後怎麽嫁得出去?”


    “誰說我一定要嫁了?”蕭芸芸佯裝無所謂的對婚姻這件事嗤之以鼻,“等我考取了醫生執照,我要一邊上班一邊進修,誰想娶我我還不一定有時間嫁呢!”


    其實,如果不是嫁給沈越川,她幾年內也不太想結婚……


    “芸芸。”蘇韻錦叫了一聲。


    蕭芸芸偏過頭看向蘇韻錦:“嗯?”


    “你覺得越川這個人怎麽樣?”蘇韻錦毫無預兆的問。


    蕭芸芸一愣,然後傻眼了。再然後,整個人都不自然了:“媽,你、你為什麽這麽問?”


    “不為什麽啊。”蘇韻錦若無其事的笑了笑,“這幾天接觸下來,我覺得這個孩子人不錯。但你跟他接觸的時間長,所以想聽聽你的意見。”


    “其實,我們接觸的時間也不長。”蕭芸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辯解,“哦,不對,我們認識挺長時間的了。但是,我們不常接觸啊!”


    “是嗎?”蘇韻錦半信半疑的樣子,“可是剛才敬酒的時候,他一直在護著你,我還以為你們很熟悉。”


    蕭芸芸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八個伴郎伴娘裏,我們相對來說比較熟!”


    “嗯。”蘇韻錦隨意的點點頭,“所以我問問你,覺得越川這個人怎麽樣。”


    蕭芸芸習慣性的想吐槽,可是轉而一想,要是給她媽媽留下壞的印象怎麽辦?


    嗯,不要問她為什麽不想讓沈越川在她媽媽心目中留下壞印象。


    最後,蕭芸芸選擇了根據自己的感覺實話實說:“沈越川這個人,表麵和內心是兩個人。表麵上他吊兒郎當的,很隨意也沒什麽脾氣的樣子。實際上,他很有能力,否則表姐夫也不會那麽信任他。另外,他還是個比較有原則的人,觸犯了他的底線,他生氣起來也是挺恐怖的……”


    蘇韻錦“嗯”了聲,話鋒一轉:“他對你發過脾氣嗎?”


    “哎?”


    蕭芸芸愣了愣,仔細一想,沈越川雖然經常嚇唬她,但是,好像還真的從來沒有對她發過脾氣。


    不過,如實說出來,會不會顯得曖|昧?


    沉吟了半晌,蕭芸芸一臉懊喪的說:“我不敢惹他。”


    蘇韻錦失笑:“你喜歡他啊?”


    相比剛才那句突如其來的“你覺得越川這個人怎麽樣”,這個問題對蕭芸芸的衝擊力更大。


    她瞪大眼睛看著蘇韻錦,猶如一個雞蛋卡在喉嚨,半天講不出話來。


    喜歡沈越川,是她心底最大的秘密,雖然她隱約發現蘇簡安可能察覺了,但是蘇簡安一直沒有說破,她也就一直心安理得的裝傻。


    可是,蘇韻錦就這麽毫無征兆的、直接的戳破了她的秘密。


    她是什麽感覺呢?


    最好像對高跟鞋最心動的那個年齡,忍不住偷偷從鞋櫃裏拿出媽媽最美的那雙鞋子,可是剛剛踩上腳,媽媽就從外麵迴來了,小姑娘偷穿高跟鞋被抓了個正著。


    她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囧囧有神,恨不得鑽進地縫裏去。


    蘇韻錦看著蕭芸芸漲得通紅的臉,笑了笑:“不要這麽緊張,你已經是可以談戀愛的年齡了,喜歡誰是你的自由,你實話告訴我就行。”


    實話?


    絕對不能說!


    蕭芸芸下意識的否認:“我不喜歡他!”


    蘇韻錦一點都不意外這個答案:“為什麽?”


    “因為……”蕭芸芸想了半天,想到一個萬金油答案,“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蘇韻錦是過來人,當然知道蕭芸芸喜不喜歡沈越川。


    至於蕭芸芸為什麽否認自己喜歡沈越川,原因……她大概猜得到。


    沈越川一個快要三十歲的成熟大男人,外形條件優越,物質條件更是豐厚,舉止優雅得體,又懂得照顧旁人的感受,這樣的男人,哪怕他巋然不動,也會有一大幫女人貼上來。


    蕭芸芸大概見過沈越川一兩個女朋友,以為自己不是沈越川喜歡的類型。


    與其說蕭芸芸不喜歡沈越川,倒不如說她以為沈越川不喜歡她吧。


    蕭芸芸這樣誤會也好,反正,蘇韻錦曾經經曆過的事情,她都不想蕭芸芸也經曆一遍。


    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蘇韻錦擔心從小一帆風順的蕭芸芸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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