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言顧著懷裏的女兒,但這並不妨礙他聽到蘇簡安和蕭芸芸的對話。


    他帶著些許疑惑,好整以暇的看向蘇簡安:“我變了?”


    蘇簡安忙說:“樣子沒變!”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帥!”


    蕭芸芸聽完蘇簡安的話,默默繼續在心裏補充道:“西遇和相宜出生後,陸薄言也就是樣子沒變了。其他地方……都發生了大翻車好麽!”


    不過,人家夫妻說話,她這種單身狗還是退到一邊尋求庇護吧,免得一不小心遭受無妄之災——被秀一臉。


    沒過多久,唐玉蘭送來蘇簡安和陸薄言的晚餐,順便拉著蕭芸芸喝湯。


    蕭芸芸臉上寫滿了拒絕:“阿姨,我不喝我不喝。”她又沒有生孩子,為什麽要喝坐月子的人才喝的大補湯啊?


    唐玉蘭還是給蕭芸芸盛了一碗:“你一個人住在那種地方,也沒個人照顧,三餐肯定都是應付過去的,不然怎麽會瘦成這樣?我都替你媽媽心疼,來,把湯喝了,補一補身體!”


    盛情難卻,蕭芸芸隻好接過湯,一口一口的喝起來。


    蘇簡安突然想起什麽,問蕭芸芸:“姑姑最近在忙什麽?”


    兩個小家夥出生後,蘇韻錦就來過一次,另外隻打了一個電話,說她近段時間忙,等她出院了再去家裏看她。


    可是,蘇韻錦在國內沒有生意,朋友也不多了,她都在忙些什麽?


    蕭芸芸同樣倍感鬱悶,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表姐,別說你了,我都好久沒見到我媽了。她跟我也是說忙,可是……我想不明白她在這裏有什麽好忙的。”


    陸薄言倒是大概猜得到蘇韻錦在忙什麽,但是不方便透露,隻好轉移話題,讓蕭芸芸一會和唐玉蘭一起迴去。


    蕭芸芸樂得路上有伴,高興的點點頭:“好啊!”


    飯後,唐玉蘭和蕭芸芸並沒有多做逗留,不到九點就離開了,套房裏隻剩下陸薄言和蘇簡安,還有兩個尚未睡著的小家夥。


    小西遇一直很聽話,隻是愛吃自己的拳頭,但往往還沒到口就被陸薄言發現了。


    陸薄言阻止了小家夥幾次,以為他已經改掉這個習慣了,沒想到今天又看見他吃自己的拳頭。


    他彎下腰,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兩下小家夥的拳頭:“不可以。”


    小西遇眨了眨眼睛,慢慢的放下拳頭,一副聽話乖寶寶的樣子衝著陸薄言笑了笑。


    陸薄言獎勵似的親了親他的額頭:“乖。”


    蘇簡安說:“其實,你不在醫院的時候,他根本不這樣。”


    陸薄言似乎覺得有趣,揚了揚唇角:“我迴來他才會這樣?”


    蘇簡安點點頭:“我特意留意過,看不見你的話,他對自己的拳頭基本沒興趣。”


    陸薄言看了小家夥一會,把他從床上抱起來,額頭親昵的抵著他的額頭,聲音裏滿是縱容和寵溺:“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小家夥在陸薄言懷裏蹬了蹬腿,含糊不清的發出一個音節:“唔……”


    陸薄言就當小家夥是承認了,笑著親了親他的臉,接過蘇簡安遞過來的裝著牛奶的奶瓶,在小家夥麵前晃了晃:“餓了沒有?”


    “唔……”


    小家夥依然是隻能發出模糊不清的音節,但在陸薄言聽來,這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天籟。


    喝完小半瓶奶,小西遇也慢慢在陸薄言懷裏睡著了,蘇簡安也已經把小相宜哄睡,兩兄妹並排躺在兩張嬰兒床裏,陸薄言站在床邊看著,恍惚間覺得,這是他這一生見過的最美的畫麵。


    陸薄言轉過頭,吻了吻蘇簡安的唇。


    這個猝不及防的吻讓蘇簡安有些反應不過來,懵懵的看著陸薄言:“怎麽了?”


    “簡安,謝謝你。”


    不等蘇簡安反應過來,陸薄言就圈住她的腰加深這個吻。


    他吻得格外溫柔,一點一點的品嚐、慢慢的汲取蘇簡安的味道,用舌尖去誘導她打開齒關,一點一點的擊潰她的防線……


    就在陸薄言要開始攻城掠池的時候,蘇簡安推開他,臉紅紅的不太適應的樣子:“西遇和相宜在旁邊呢!”


    陸薄言圈在蘇簡安腰間的雙手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收得更緊了。


    他笑了笑:“他們睡著了,不過……就算他們醒著也看不懂。”


    蘇簡安靈巧的躲了一下,陸薄言溫熱的唇瓣從她的唇角掠過,她笑著似真似假的指責:“你欺負他們。”


    陸薄言:“嗯,趁著他們現在還可以欺負。”再長幾歲,他就是想欺負也沒機會了。


    說完,陸薄言不再給蘇簡安逃避的機會,扣住她的後腦勺就吻上她的雙唇,肆無忌憚的汲取她的甜美。


    這個吻,甜蜜而又漫長……


    直到蘇簡安快要唿吸不過來,陸薄言才鬆開她,“你的藥呢?”


    他的聲音低沉且充滿磁性,在這樣的黑夜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致命誘惑力。


    他的眼睛更是,那樣深邃而又神秘,像星辰浩瀚的夜空,活脫脫一個吸引人的漩渦。


    蘇簡安如同站在漩渦邊上,沉醉在他的聲音裏,搖搖欲墜,幾乎要跌進他的眼睛裏去。


    但跟陸薄言結婚這麽久,蘇簡安多少已經對她產生一些免疫力了,勉勉強強反應過來:“要?要什麽?”


    陸薄言勾起唇角,別有深意的一字一句強調道:“我是問你,藥呢?不是問你——要不要。”


    “……”


    蘇簡安的臉騰地燒紅,她舉雙手雙腳發誓,她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麽丟臉過。


    藥呢,要不要……


    這都能聽錯,她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蘇簡安囧得不行,掙紮了一下,“放在抽屜裏,我去拿……”


    她的雙頰就像炸開兩朵紅暈,襯得一雙桃花眸更加的無辜迷人,陸薄言的唿吸有那麽幾下變得粗重而又急促……


    他忘了有多久沒見過蘇簡安這個樣子了。


    但是不管過去多久,她這個樣子,都能輕易的讓他失去控製。


    遺憾的是,這不是一個失去控製的好時機。


    陸薄言隻能克製住自己,意猶未盡的在蘇簡安的唇上吻了一下,鬆開她。


    蘇簡安幾乎是落荒而逃,低著頭幾步走過去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麵拿出藥。


    是用在她的手術刀口上的藥,兩瓶,都是噴霧,一瓶據說是可以促進刀口愈合,另一瓶可以讓以後的傷疤淡一點。


    陸薄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過來,接過蘇簡安手裏的藥,“你先去換衣服。”


    蘇簡安的臉還紅著,看都不敢看陸薄言,低著頭就往浴室走去。


    用溫水刷牙洗了個臉,又換了套衣服,蘇簡安臉上的紅暈終於消散不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也終於敢坦然的直麵陸薄言了。


    陸薄言掀開被子,示意蘇簡安:“躺下。”


    躺下?


    蘇簡安下意識的看向陸薄言,臉上滿是錯愕和意外:“啊?”


    她一副無知且無辜的樣子,就好像陸薄言要做什麽壞事一樣,陸薄言飽含深意的眯了眯眼,“我的意思是我給你換藥,你在想什麽?”


    “我……”蘇簡安心虛的“咳”了聲,“我在想……你要怎麽給我換藥……”這樣順著陸薄言的話迴答,陸薄言總沒什麽話可說了吧?


    事實證明,蘇簡安低估陸薄言的“流|氓”了。


    陸薄言挑了一下眉梢,唇角噙著一抹讓人遐想連篇的笑:“你想要我怎麽給你換藥?”


    “轟——”的一聲,蘇簡安好不容易降溫的臉,又一次炸開兩朵高溫紅暈,她推了推陸薄言,“別鬧了!不然……”她盯著陸薄言,欲言又止。


    陸薄言好整以暇的追問:“不然什麽?”


    “不然——”蘇簡安抿了抿唇,用極快的語速說,“不然最後難過的人一定是你!”


    她話裏的深意,陸薄言當然不會不懂。


    破天荒的,陸薄言肯定的點頭:“你說得對。”


    蘇簡安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忍不住想後退:“所以呢?”


    “所以,躺下。”陸薄言頓了頓才接著說,“我幫你換藥,換好了我去洗澡。”


    太多的血淚教訓曆曆在目,蘇簡安還是不太敢相信陸薄言會就這麽放過她,疑惑的盯著他,“你……”


    陸薄言接下蘇簡安的話:“你再這樣看我,才真的會讓我幹點什麽再走。”


    蘇簡安立刻收聲,乖乖躺下。


    她身上的睡衣是絲質的寬鬆款,陸薄言掀起她的衣擺,那個蜈蚣一般的刀口很快就出現在他眼前。


    陸薄言眸底的深意、嘴角的調笑,統統在一瞬間隱去。


    他雖然已經不再頻繁的記起蘇簡安手術的場景,但是這個傷疤,是蘇簡安為他和孩子付出的證據。


    他這一生,大概都無法遺忘。


    蘇簡安躺著,隱約察覺到陸薄言的神色變得異常,不由問:“怎麽了?”


    陸薄言取過一支噴霧,“沒什麽。”


    他對著蘇簡安的傷口,輕輕按了幾下噴霧,帶著藥香味的褐色藥水灑在蘇簡安的刀口上,有白色的小沫出現。


    這是藥水的消炎成分在起作用。


    陸薄言的動作變得很輕,邊噴邊問:“疼不疼?”


    “不疼,你大膽的噴吧。”蘇簡安覺得好笑,“如果我疼的話,你輕輕噴也沒用啊。你的動作變輕,頂多就是你手裏的那個藥瓶子感覺不到疼而已。”


    陸薄言換了另一瓶藥,使勁一按,藥水像霧一樣灑向蘇簡安的傷口。


    蘇簡安“唔”了聲,“這個涼涼的,很舒服!”


    陸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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