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你。”


    這四個字像一個柔軟的拳頭,猛地砸中許佑寧的心髒。


    瞬間,許佑寧心軟如水,幾乎要在電話裏哭出來。


    可是,她不能那麽情緒化。


    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就這樣露餡。


    許佑寧深吸了口氣,當做沒有聽見穆司爵的話,徑自接著說:“你轉告沈越川,康瑞城要綁架芸芸。”


    穆司爵沒聽清許佑寧的話似的:“什麽?”


    許佑寧以為老城區信號不好,字正腔圓的重複了一遍:“康瑞城要綁架芸芸!”


    “我聽不清楚。”穆司爵的聲音聽起來悠悠閑閑的。


    許佑寧總算反應過來了:“穆司爵,你是不是故意的?”


    穆司爵笑了一聲:“是又怎麽樣?”


    “你——你幼不幼稚!”許佑寧怒火中燒,可是她又不能從電話裏爬過去揍穆司爵。


    穆司爵竟然沒有否認,反而問:“我承認幼稚,你會來見我?”


    “……”許佑寧壓抑著怒火,“我再說一次,轉告沈越川,保護好芸芸,康瑞城不打算就這樣放過芸芸!”


    穆司爵的聲音也恢複了一貫的冷峻寒厲:“你為什麽要告訴我們?”


    “……”許佑寧一時無言。


    穆司爵不打算放過蕭芸芸,悠悠閑閑的催促道:“許佑寧,說話。”


    他儼然是成竹在胸的語氣,似乎已經猜到答案,卻惡趣味的要聽許佑寧親口說出來。


    許佑寧恍惚感覺,她的秘密,早已被穆司爵窺破。


    她不能再露餡了,否則,穆司爵說不定真的會察覺她迴到康瑞城身邊的真正目的。


    “我不想看見芸芸受傷害。”許佑寧字字鏗鏘的強調,“穆司爵,我是為了芸芸,與你無關。”


    “是嗎?”穆司爵幽幽的冷笑了一聲,“許佑寧,不要讓我發現你撒謊。”


    許佑寧唿吸一窒,掛了電話。


    她捂住胸口,這才發現心跳竟然比之前更快了。


    靠,穆司爵不是魔咒,而是緊箍咒!


    許佑寧衝進浴室,用冷水洗了個臉,終於冷靜下來。


    她擦幹手,刪除通話記錄,氣定神閑的下樓。


    阿金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和沐沐在遊戲裏廝殺得正歡。


    許佑寧走過去,不著痕跡的把手機放迴阿金的口袋,說:“我來陪沐沐,你去忙吧。”


    “好。”阿金把遊戲手柄交給許佑寧,“那我走了。”


    許佑寧笑了笑,若無其事的陪著沐沐繼續打遊戲,直到阿金邁出大門,才用餘光看了阿金一眼。


    阿金似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許佑寧鬆了口氣,就在這個時候,沐沐歡唿了一聲,指著液晶顯示屏說:“佑寧阿姨,我贏了!”


    “再來。”許佑寧調整了一下坐姿,看著沐沐,“這次我要贏你。”


    “哼!”小鬼揚了揚下巴,“我才不怕呢,開始!”


    康家老宅的客廳裏,新一輪的廝殺悄然展開。


    幾十公裏外的別墅區,穆司爵放下手機,唇角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抹笑意。


    或許,蘇簡安猜得沒錯,許佑寧迴去,並不是因為她相信康瑞城,恰好相反,她知道誰才是殺害許奶奶的兇手。


    這樣的話,目前他所做的安排,都是對的。


    接下來,他隻要把康瑞城逼得無路可走,讓他把許佑寧送迴來,就可以了。


    穆司爵撥出沈越川的電話,把許佑寧的原話轉告沈越川。


    這件事,穆司爵早就提醒過,所以沈越川並不意外,相反,他更好奇另一件事:“許佑寧怎麽敢在康瑞城家聯係你?”


    “她用的是阿金的手機。”穆司爵想了想,又說,“阿金應該沒發現。”


    沈越川蹙起眉:“你接電話的時候,有沒有暴露阿金的身份?”


    “……”穆司爵不想迴答這麽愚蠢的問題,轉而問,“派幾個人給你?”


    沈越川是一個病人,靠他保護蕭芸芸不太現實。


    不過,穆司爵手下有的是人。


    “薄言已經安排人過來了,跟宋季青一起住在樓下,芸芸現在很安全。”沈越川笑了笑,“你——還是操心許佑寧的事情吧。”


    穆司爵坦然接受了沈越川的調侃:“既然沒我什麽事,掛了。”


    從穆司爵的語氣聽來,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沈越川正意外著,就聽見臥室裏傳來蕭芸芸的叫聲。


    他放下手機走進臥室:“芸芸,怎麽了?”


    “我爸爸媽媽留給我的那個福袋!”蕭芸芸一股腦把包包裏的東西全倒出來,“我記得我放在包裏的,為什麽不見了?”


    沈越川走過去,握住蕭芸芸的手:“別找了。”


    “不行,東西很重要,我一定要找出來。”因為焦急,蕭芸芸秀氣的眉頭皺成一團,過了片刻,她突然感覺到不對勁,抬起頭錯愕的看著沈越川,“是不是你放起來了啊?”


    “嗯。”沈越川盡量轉移蕭芸芸的注意力,“你經常用這個包,怕你把東西弄丟,幫你放起來了。”


    蕭芸芸越想越覺得疑惑,“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呢?你放哪兒了?”


    “……”


    沈越川有些頭疼。


    如實迴答,勢必要把芸芸父母的身份、以及芸芸目前麵臨的危險都告訴她。


    可是,他不想讓芸芸惶惶度日。


    他把陸薄言派過來的人安排在樓下,就是為了保護蕭芸芸的快樂和笑容。


    “你哪來這麽多問題?”


    沈越川蹙了蹙眉,捧住蕭芸芸的臉吻上她的唇,沒有迴答她的問題,順便也把她接下來的話堵迴去。


    “唔……”


    蕭芸芸一時沒反應過來,後退了幾步,跌到床上,沈越川修長的身軀隨後壓上來。


    她眨了眨眼睛,手足無措的看著沈越川,把福袋的事情忘到九霄雲外,滿腦子隻剩下沈越川溫熱性|感的唇瓣,還有他堅實溫暖的胸膛……


    想著,蕭芸芸實在忍不住口水,咽了咽喉嚨。


    沈越川好笑的逗她:“你在想什麽?”


    蕭芸芸脫口而出:“想你。”


    等她反應過來這個答案實在太直白了,沈越川已經勾起唇角,似笑而非的看著她:“不用想,我就在這兒。”


    他的聲音低沉性感,像淬了某種迷人魂魄的藥,蕭芸芸隻聽了半句就沉醉其中,不自覺的閉上眼睛,等待著什麽。


    看著小丫頭順從又期待的樣子,沈越川腦子裏最後一根弦驟然斷裂,他含住蕭芸芸的唇瓣,纏|綿而又熾烈的吻下去。


    一通交纏下來,兩人都忘了福袋的事情。


    沈越川撫了撫蕭芸芸的臉:“我還要去公司。”


    蕭芸芸抿了抿紅潤飽|滿的唇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誠然,把蕭芸芸帶在身邊,是保護她的最好方法。


    “當然可以。”沈越川起身,順勢把蕭芸芸也拉起來,“走。”


    下樓的時候,蕭芸芸發現有好幾個人跟著他們,都是二三十歲的青年,穿著輕便的黑衣黑褲,腳上是酷勁十足的迷彩靴,似乎跟沈越川認識。


    蕭芸芸忍住疑惑,上車後接著觀察,發現那些人開車跟在他們後麵。


    她戳了戳沈越川:“他們是什麽人啊?”


    “保鏢。”沈越川輕描淡寫道,“以後我們出門,他們都會跟著。”


    “唔,酷!”興奮了一下,蕭芸芸的表情馬上切換成疑惑,“不過,我們需要保鏢嗎?”


    “出於安全考慮,不管需不需要,他們以後都會跟著你。”沈越川點了點蕭芸芸的腦袋,“慢慢習慣,不許想著甩掉他們。”


    蕭芸芸很勉強的說:“好吧。”


    到公司,沈越川和蕭芸芸迎麵碰上幾位老股東,沈越川出於禮貌向股東介紹蕭芸芸:“我女朋友。”


    “認識。”老股東笑著連連點頭,“我們都認識。”


    蕭芸芸意外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和沈越川的事情曾經鬧得沸沸揚揚,不要說股東了,恐怕整個陸氏沒有人不認識她。


    她跟著沈越川來公司,簡直是一個錯誤到姥姥家的決定!


    蕭芸芸果斷拉住沈越川的手。


    沈越川疑惑的迴頭:“怎麽了?”


    “我不上去了。”蕭芸芸說,“我要迴公寓!”


    沈越川一眼看穿蕭芸芸害怕什麽,拉著她進電梯,說:“你待在我的辦公室,不會碰見其他人。”


    聽起來,好像很安全。


    許佑寧咬了咬唇,勉為其難的點點頭,跟著沈越川上樓。


    兩人剛進辦公室,沈越川座位上的固定電話就響起來,緊接著是陸薄言的聲音:


    “越川,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


    “好。”沈越川掛斷電話,轉頭吻了吻蕭芸芸,“等我迴來。”


    蕭芸芸乖乖的“嗯”了一聲,在沈越川的辦公室裏慢慢轉悠,打量他平時的工作環境。


    外麵,沈越川直接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走進去問:“那麽急找我,什麽事?”


    “過來一下。”陸薄言說:“穆七的電話。”


    沈越川想到什麽,饒有興趣的敲了敲手機:“穆七,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芸芸父母留下的福袋裏,確實有線索。”穆司爵說。


    “什麽線索?”沈越川問,“康家基地的地址,還是地圖?”


    “暫時不確定。”穆司爵說,“那個玉珠子,是工藝澆築做成的,裏麵藏著一張記憶卡。不過時間太久,記憶卡受損,修複後才能知道裏麵儲存的內容。”


    陸薄言說:“修複記憶卡,對你來說不是難事。”


    “確實。”穆司爵說,“越川,幫我準備一些東西送到我的別墅,我修複記憶卡要用。”


    “你直接去對方的工作室,他那裏什麽都有,對方還可以給你當助手。”頓了頓,沈越川話鋒一轉,“不過,你這個行程,要不要保密?康瑞城查到你去對方的工作室,基本就能猜到你是去破解線索的了。”


    “不用保密。”穆司爵悠悠閑閑的說,“讓康瑞城知道,越詳細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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