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芸芸這麽一鬧,沈越川已經平靜下去,聲音裏的沙啞也盡數消失,隻剩下一貫的磁性,問道:“你要跟我說什麽?”


    蕭芸芸從淩|亂中迴過神,糾結了半晌,還是說:“上次,我們……之後,你就暈倒了,你忘記了嗎?”


    那個時候,蕭芸芸和沈越川在山頂,蕭芸芸正在逗著西遇和相宜,沐沐突然跑來告訴她,沈越川暈倒了。


    迴到醫院後,沈越川雖然醒了過來,但是身體狀況變得非常糟糕,一直到最近幾天才恢複到可以接受治療的狀態。


    雖然沈越川早就說過,他暈倒和那件事無關,但是……蕭芸芸的陰影已經形成了。


    沈越川歎了口氣,抱著蕭芸芸躺下來,恨恨地咬了咬她的手腕:“記住,你欠我一次。”


    蕭芸芸把頭扭向另一邊:“我記不住!”


    沈越川也不急,笑了笑,慢騰騰的說:“沒關係,到時候……你的身體反應會比你的嘴巴誠實。”


    “……”


    蕭芸芸覺得,再說下去,她的臉就要著火了。


    她果斷推開沈越川,背過身自言自語:“晚上吃什麽呢?吃飯,還是吃外國料理?法國菜泰國菜西班牙菜……”


    沈越川知道蕭芸芸是故意的,沒有拆穿她,隻是坐起來,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一份文件,翻開看起來。


    他不能幫陸薄言營救唐玉蘭,不過,他可以幫忙處理公司的一些事情。


    下午,daisy過來,沈越川把處理好的文件交給daisy,問了一句:“陸總呢?”


    “陸總已經下班了。”daisy表示好奇,“沈特助,你找陸總,為什麽不直接給陸總打電話啊?”


    “我隻是隨口問問。”沈越川不露聲色的說,“你把文件拿迴公司吧。”


    “好,希望你早日康複,再見。”


    daisy離開後,沈越川鬆了口氣。


    她問起陸薄言的時候,daisy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說明陸薄言一直保持著冷靜,至少,他沒有在公司表現出任何異常。


    否則,daisy一定會察覺。


    整件事情,應該還沒有徹底脫離陸薄言的控製,康瑞城對陸薄言,多少是有顧忌的。


    “想什麽呢!”蕭芸芸剛才出去拿外賣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迴病房的,突然俯下身出現在沈越川眼前,沈越川連她雞蛋般的肌膚都看得清清楚楚。


    沈越川迅速迴過神,笑了笑:“沒什麽。”


    “那我們出去吃飯吧!”蕭芸芸把沈越川拉出去,一邊說,“我剛才問了一下daisy,她說表姐夫下班了,表姐夫應該是迴去陪表姐了吧?”


    為了不讓小丫頭擔心,沈越川“嗯”了聲,沒有糾正她的話。


    其實,陸薄言也有可能是去處理唐玉蘭的事情了。


    實際上,蕭芸芸猜對了,陸薄言和穆司已經迴到山頂。


    穆司爵忙完後,順便去醫院看了看周姨,老人家卻催促著他迴來陪許佑寧,他隻好先迴來,沒想到會在停車場碰見陸薄言。


    忙活了一天,他們隻能確定康瑞城已經轉移了唐玉蘭,至於唐玉蘭被轉移到什麽地方,他們毫無頭緒。


    假設阿金知道消息,那麽,聯係阿金是最快的方法。


    但是這樣一來,他們需要承擔阿金身份暴露的風險。


    穆司爵正權衡著,手機就響起來,屏幕上顯示著一組沒有備注的號碼。


    但是,穆司爵知道是誰。


    “薄言,”穆司爵叫住陸薄言,揚了揚手機,說,“阿金的電話。”


    阿金這個時候來電,很有可能是有唐玉蘭的消息!


    陸薄言接過手機,瞬間接通電話:“阿金,我是陸薄言。”


    阿金知道穆司爵和陸薄言的關係,這通電話是陸薄言接的,他倒不是很意外。


    陸薄言直接問:“你是不是有我媽的消息?”


    “是。”阿金說,“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康瑞城一直把周姨和唐阿姨關在她叔父的老宅子裏。”


    “這個我們已經查到了。”陸薄言問,“你知不知道康瑞城第二次把我媽轉移到什麽地方?”


    “康瑞城第二次把唐阿姨轉移到什麽地方,聽說隻有東子知道。”阿金說,“不過,我知道另一件事。”


    陸薄言雖然失望,但是康瑞城一向謹慎,阿金沒有消息,其實也可以理解。


    不過,幸好阿金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陸薄言示意阿金往下說:“你知道什麽?”


    “康瑞城的兒子跟著唐阿姨走了。”阿金說,“東子迴來後跟我們說,沐沐威脅康瑞城,一定要跟唐阿姨走,還說要保護唐阿姨。”


    “……”陸薄言有些意外,一時沒有說話。


    阿金接著說:“陸先生,你先不用太擔心唐阿姨。有康瑞城的兒子在,康瑞城應該不會對唐阿姨怎麽樣。還有我會繼續留意,也許能知道康瑞城把唐阿姨轉移到了什麽地方。”


    “好。”陸薄言的聲音有些沉重,“阿金,謝謝你。”


    “陸先生,你別這麽客氣。”阿金說,“我知道你和七哥的關係,我應該幫你的。先這樣吧,康瑞城最近很警惕,再說下去,我怕我會引起康瑞城的懷疑。”


    “嗯。”陸薄言叮囑道,“你注意安全。”


    陸薄言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穆司爵。


    穆司爵已經從陸薄言的神情裏猜出來,阿金帶來的消息不是唐玉蘭的具體位置,而是別的。


    他問:“阿金說了什麽?”


    陸薄言跟穆司爵要了根煙,抽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然後才說:“他不知道康瑞城把我媽轉移到什麽地方,隻知道沐沐也跟著走了。”


    “那個小鬼?”穆司爵想起周姨的話,“周姨跟我說,沐沐迴去後,確實在盡心盡力地保護她和唐阿姨。或許,你可以不用太擔心。”


    “沐沐畢竟是康瑞城的兒子,康瑞城總有辦法對付他。”陸薄言深深吸了一口煙,“我們還是要盡快。”


    穆司爵點點頭:“先迴去吧,簡安在等你。”


    西遇和相宜在睡覺,蘇簡安坐在客廳,一直朝外麵不停地張望,等著陸薄言迴來,帶迴唐玉蘭的消息。


    左顧右盼,天色將黒的時候,陸薄言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蘇簡安顧不上穿外套,趿著室內棉拖就跑出去:“薄言!”


    陸薄言看了看蘇簡安身上單薄的衣服,蹙了蹙眉,把外套脫下來披到她肩上:“小心著涼。”


    蘇簡安正想問什麽,一陣風就吹過來,把陸薄言身上的煙味帶進了她的鼻腔。


    因為她不喜歡煙酒的味道,和她在一起後,陸薄言幾乎不抽煙了,酒也是能拒則拒。


    他突然抽煙,不僅僅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很棘手,也因為他擔心媽媽的安全吧。


    陸薄言看著突然沉默的蘇簡安,撫了撫她的臉:“怎麽了?”


    蘇簡安用力地抱住陸薄言,沒有說話。


    陸薄言這才意識到,蘇簡安應該是發現什麽了,把她圈進懷裏,順了順她的頭發:“簡安,我沒事。”


    蘇簡安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卻又清楚地知道,現在最難過的人是陸薄言,哪怕他說自己沒事。


    她不能再給陸薄言添亂了。


    蘇簡安把眼角的淚意逼迴去,抬起頭看著陸薄言:“佑寧跟我說了周姨的事情,我知道周姨已經迴來了。媽媽呢,媽媽有線索嗎?”


    “康瑞城把媽媽轉移到別的地方了,我們還在查。”陸薄言說,“現在,我們隻能確定,沐沐也跟著媽媽轉移了。”


    “沐沐?”


    蘇簡安突然想起許佑寧說過,她拜托沐沐照顧唐玉蘭。


    沐沐不但記得他答應過許佑寧的事情,還很認真地照做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唐玉蘭暫時應該沒什麽危險。


    蘇簡安抓住陸薄言的衣袖:“薄言,我們還是要抓緊。沐沐可以幫我們拖延一些時間,但他是康瑞城的兒子,康瑞城總有辦法對他的。”


    陸薄言突然揚了揚唇角。


    蘇簡安一頭霧水:“你笑什麽?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的很對。”陸薄言抱住蘇簡安,“我剛才,也是這麽和司爵說的。”


    “……”蘇簡安意外了一下,臉上終於浮出一抹笑容,“這就是默契啊。”


    陸薄言吻了吻蘇簡安的額頭:“外麵冷,先迴去。”


    蘇簡安點點頭,和陸薄言一起進屋。


    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許佑寧站在不遠處的路上,不遠不近地看著他們,已經看了很久。


    許佑寧在家等了一天,愣是沒有等到唐玉蘭的消息,於是來找蘇簡安。


    她想,就算蘇簡安也沒有唐阿姨的消息,她陪著蘇簡安也是好的。


    沒想到剛出門,就看見蘇簡安飛奔出來,順著蘇簡安的視線,她看見陸薄言迴來了。


    陸薄言迴來了,她就沒必要去陪蘇簡安了,正想折返迴去,卻看見蘇簡安撲進陸薄言懷裏。


    他們在互相安慰。


    陸薄言和蘇簡安表麵上鎮定,但是唐阿姨被綁架的事情,終究還是令他們惶惶不安吧。


    他們一直在想辦法營救唐阿姨,但實際上,最快最安全的方法——


    是把她送迴康家,把唐阿姨換迴來。


    這一點,陸薄言和簡安有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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