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誇獎,許佑寧從來都不會謙虛。


    她衝著奧斯頓笑了笑:“奧斯頓先生,你也很有眼光。”懂得欣賞她的,都是眼光獨到的人!


    奧斯頓的唇角抽搐了兩下,看向穆司爵:“穆,你們國家的語言太複雜,我學得不是很好,請問許小姐是在誇我,還是在誇她自己。”


    穆司爵眉目疏淡,惜字如金的答道:“她自己。”


    “為什麽?”奧斯頓不解地揚起眉,“聽起來,許小姐明明是在誇我啊。


    “放心。”穆司爵意味不明的遞給奧斯頓一個安慰的眼神,“你這麽瞎,她不會誇你。”


    “……”


    奧斯頓一臉委屈。


    他隻是誇了一句許佑寧有個性,穆司爵至於這麽大意見嗎?


    既然這麽好玩,他再玩得大一點好了!


    奧斯頓轉頭看向許佑寧,眉眼彎彎,唇角上揚,笑得比孔雀還要花枝招展:“許小姐,我很樂意跟你談談,我很有可能會改變主意跟你們合作。”


    好消息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許佑寧被刮得有些暈乎,好奇的問:“為什麽?”


    “因為你很漂亮。”奧斯頓幾乎要笑成一朵花,“我喜歡和美女合作。”


    穆司爵目光一冷,在心底冷笑了一聲——奧斯頓果然是瞎的!


    許佑寧被誇得心花怒放,小鹿一樣的眼睛眨了一下,釋放出幾分嫵|媚:“奧斯頓先生,你找對人了。”


    言下之意,她就是美女,奧斯頓和她合作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奧斯頓坐下來,饒有興趣的盯著許佑寧,眨了眨深邃勾人的眼睛:“我也這麽覺得。”


    “既然我們這麽默契,我直接說我的條件吧——”許佑寧的身體微微前傾,靠近了奧斯頓一點,“不管穆司爵以什麽條件跟你合作,我的條件都比他好一倍,怎麽樣?”


    她就這麽旁若無人的挖穆司爵的牆角。


    奧斯頓吹了口口哨,好整以暇的看向穆司爵:“穆,你聽見沒有?許小姐人漂亮,還這麽大方,哎媽呀,我要心動了——不是對合作條件心動,而是對許小姐心動!”


    相對很多外國人來說,奧斯頓的國語說得算很好的,但終究不是這片土地生長的人,少了國人那份流利和字正腔圓。


    他操著外國口音拗口又有些可愛的說出“哎媽呀”的時候,許佑寧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這個奧斯頓是來搞笑的吧?


    還有就是,他和穆司爵的關係,非同一般。


    一般人,不敢這麽跟穆司爵說話。


    “許小姐,你覺得我怎麽樣,要不要和我來一段萍水相逢的愛情什麽的?”奧斯頓擺出一副紳士而又迷人的姿態,深邃的藍色眼眸脈脈含情,“我們可以邊交往邊合作。”


    許佑寧看得出來,奧斯頓對她並不是真的有興趣,隻不過是想調|戲她而已。


    她對這些手段,一向反感。


    可是這次,當著穆司爵的麵,她喪心病狂的想配合奧斯頓,看看穆司爵會有什麽反應。


    許佑寧揚起一抹笑,專注的看著奧斯頓,輕緩的聲音透出幾分曖|昧的氣息:“隻要我跟你交往,你就跟我合作嗎?”


    “嗯哼。”奧斯頓妖孽的點點頭,“隻要你跟我交往,我立刻就拋棄穆,跟你私奔!”


    許佑寧唇角的笑意蔓延到眸底,綻放出一抹迷人的光。


    她正想答應奧斯頓時候,“砰——”的一聲,突然一枚子彈擊穿窗戶,長了眼睛似的對準她的腦袋,朝著她飛過來——


    酒吧對麵的高樓上有狙擊手!


    穆司爵的神色冰封般冷下去,幾乎是下意識地起身撲過來,抱著許佑寧滾下沙發,許佑寧順勢摔在他身上,他推了許佑寧一把,把她壓在身|下,牢牢護著她。


    就在這個時候,子彈“噗”一聲擊中沙發,深深地嵌進去,在沙發的表麵留下一個被燒焦的小洞口。


    如果不是穆司爵反應及時,抱著許佑寧滾下沙發,那麽,子彈會擊穿許佑寧的頭顱,嵌在她的腦袋裏。


    穆司爵救了她一命。


    許佑寧抓著穆司爵的手臂,怎麽都反應不過來,瞪大眼睛怔怔的看著穆司爵。


    真的有人要殺他,但,不是穆司爵。


    許佑寧突然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昨天晚上瞄準她的人,也不是穆司爵!


    穆司爵看著呆呆的許佑寧,冷笑了一聲:“為了調|情,差點搭上一條命的感覺如何?”


    “和帥哥調情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但是,我不喜歡差點死了的感覺。”許佑寧的目光慢慢在穆司爵英俊的臉上聚焦,自顧自的問,“剛才狙殺我的不是你的人,會是誰?”


    如果是穆司爵的人,那就說明是穆司爵要她的命,穆司爵不可能還撲過來救她。


    穆司爵眯了一下眼睛,聲音裏說不出是挖苦還是諷刺:“你為了幫康瑞城,得罪過多少人,十隻手指數不過來吧?”


    許佑寧隱隱約約從穆司爵的話裏聞到了一股酸味。


    她不大確定的看著穆司爵:“你吃醋了嗎?”


    穆司爵涼薄的目光裏滿是不屑:“你產生錯覺了。”


    許佑寧半信半疑,死死盯著穆司爵,不經意間聞到他身上那種熟悉的男性氣息,夾著淡淡的煙草味,釋放出滿滿的男性荷爾蒙,非常好聞。


    有一段時間,這種氣息伴隨著許佑寧每一天的熟睡和醒來。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許佑寧差點溺斃。


    幸好,她想到孩子,及時地清醒過來。


    孩子本來就脆弱,穆司爵這樣壓著她,說不定會傷到孩子。


    許佑寧幾乎是下意識地推了推穆司爵,力道充滿抗拒:“下去!”


    穆司爵感覺到許佑寧的抗拒,神色倏地一沉。


    許佑寧可以嫵|媚的和奧斯頓調情,可以自稱是康瑞城的未婚妻,卻這麽抗拒他的碰觸?


    穆司爵第一次覺得,他上演了一個笑話。


    剛才那樣的情況下,如果他不救許佑寧,許佑寧肯定是反應不過來的。


    那麽現在,呈現在他眼前的就是許佑寧的屍體。


    他為什麽要救許佑寧?


    一個但浮上穆司爵的腦海,卻讓他感到恥辱,為了逃避那種感覺,他直接推開許佑寧,若無其事的站起來。


    “許小姐!”康瑞城的一個手下急急忙忙跑過來,“你沒事吧?”


    許佑寧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冷靜的問:“東子呢?”


    手下說:“東哥帶著幾個人出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抓到狙擊你的人。”


    許佑寧“嗯”了聲,示意她知道了,讓手下退下去。


    她看向穆司爵,目光已經恢複一貫的冷靜鎮定:“昨天晚上用狙擊槍瞄準我的人,不是你的手下吧,你剛才為什麽要承認?”


    “我或者別人,其實沒有區別。”穆司爵說,“反正,我遲早有一天會瞄準你。”


    “既然這麽想我死,你剛才為什麽救我?”許佑寧很是不解,“你不撲過來的畫,我已經中彈身亡了。”


    穆司爵勾起唇角,突然鉗住許佑寧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在我麵前的時候,隻有我能殺你。許佑寧,你還沒嚐遍我承受過的痛苦,所以,你還不能死。”


    原來是這樣——不是對她還有眷戀,隻是還想折磨她,想親手殺了她。


    許佑寧掩飾好心底微妙的失落,扭了一下頭,試圖掙脫穆司爵的鉗製。


    可是,穆司爵的手就像鐵鉗,她根本掙不開。


    她恨恨的瞪著穆司爵:“放開我!”


    穆司爵甩開許佑寧,眼睛裏已經隻剩下一片漠然,沒有任何感情,仿佛許佑寧隻是一個陌生人。


    這時,東子帶著人迴來,歉然看著許佑寧:“許小姐,抱歉,我沒有找到人。”


    “一擊不中,對方早就跑了,怎麽可能給你找到他的機會?”許佑寧神色輕鬆,完全不像一個差點死了的人,“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東子想到許佑寧的病情,有些擔憂的問:“許小姐,你現在感覺……”


    許佑寧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東子要問什麽,她的病情絕對不能讓穆司爵知道,所以,不能讓東子問出來!


    “我又不是第一次跟子彈擦肩而過,還真沒什麽感覺。”許佑寧打斷東子,看向奧斯頓,“奧斯頓先生,我們的合作還能談嗎?”


    奧斯頓一臉後怕的樣子,聲音都弱了幾分:“許小姐,這種情況,我們不適合談合作了吧?”


    “那我們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許佑寧衝著奧斯頓笑了笑,“很高興認識你,再見。”


    說完,許佑寧帶著人就要走。


    “許佑寧,”穆司爵叫住許佑寧,目光晦暗不明的看著她,“你沒有別的事情了嗎?”


    許佑寧冷冷的迴過頭,答非所問:“你把我引來這裏,和奧斯頓聯手耍我一次,還不夠嗎,你還想我怎麽樣?”


    穆司爵心裏最後一抹希望寂滅,冷硬的蹦出一個字:“滾!”


    許佑寧“從善如流”的轉身離開酒吧。


    “哎,許小姐,我可以要求一個解釋的機會嗎?”奧斯頓衝著許佑寧的背影喊道,“這一切都是穆的主意,我是被逼的,不是想要耍你,你能原諒我嗎?”


    許佑寧沒有理會奧斯頓的大唿小叫,直接上車,離開酒吧。


    許佑寧剛剛和死神擦肩而過,東子心裏還有後怕,把車子開得飛快,幾輛越野車沒多久就消失在酒吧街上。


    酒吧內,奧斯頓一臉不高興:“真煩,我就這樣成了壞人!”說著瞪了穆司爵一眼,“都他媽怪你!”


    穆司爵冷冷的看了奧斯頓一眼,語氣裏透出不善的警告:“你夠了沒有?”


    奧斯頓端詳了穆司爵一番,在穆司爵旁邊的沙發坐下:“你老實交代,為什麽千方百計把許佑寧引來這裏,你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穆司爵神色一暗,一抹自嘲從他的唇角蔓延開,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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