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煙霧繚繞,煙灰缸已經堆滿煙頭。


    康瑞城看著指尖那一點猩紅的火光,覺得有些可笑。


    在他最想麻痹神經的時候,思緒偏偏最清醒。


    他清醒的知道,許佑寧是如何背叛了他……


    他最相信的人是東子,如果東子背叛了他,他可以幹脆地手起刀落結束東子的生命,不至於這麽難過。


    隻有許佑寧,隻有她可以這麽影響他的情緒。


    可是,這種情況,明明不應該發生的。


    如果許佑寧是真心想跟著他,他或許可以讓她影響一下他的情緒。


    但是,事實已經向他證明,許佑寧的心始終在康瑞城身上。


    他絕對不可以讓這樣的許佑寧影響他的情緒,進而影響到他的決定。


    他必須放下許佑寧,放下關於她的所有事情!


    康瑞城用力地摁滅手上的煙,發動車子。


    後麵的手下察覺到動靜,忙忙跑過來,敲了敲康瑞城的車窗,一邊大聲叫著:“城哥!”


    康瑞城搖下車窗,沉聲問:“什麽事?”


    “城哥……”手下有些遲疑,但還是問出來,“要不要我們幫你開車?”


    手下一致認為,康瑞城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不適合開車上路。


    但是,這種關心隻會更加提醒康瑞城,他完全被許佑寧影響了。


    康瑞城的心情更加糟糕了,低吼了一聲:“不用!”


    他踩下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滑出去,瞬間把手下甩在身後。


    手下忙忙鑽上自己的車,吩咐駕駛座上的人:“開車,跟著城哥!”


    康瑞城踩著油門,不斷地加快車速,最後已經完全超出了限定車速。


    他以為,這種接近極致的速度可以幫他甩掉心底的煩躁和惱怒。


    然而,現實往往是骨感的。


    車速越快,和許佑寧有關的一切反而越清晰地浮上他的腦海。


    康瑞城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無能為力——他無法隨心所欲的操控和許佑寧有關的事情,哪怕是一件完全可以由他做主的事情。


    手下的車技不如康瑞城,一路上跟得非常吃力。


    途中,有人給東子打電話,讓東子聯係一下康瑞城,他們擔心這樣下去,康瑞城會出車禍。


    所有人都沒想到,東子的反應十分平靜,隻是說:“你們不要慌,尾隨著城哥就好。我了解城哥,他不會有事,你們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手下掛了電話,康瑞城的車子也停了下來。


    車外,是本市最著名的會所。


    外界傳說,這個會所鋪著一條漂亮女孩一步實現夢想生活的捷徑,而對男人來說,這裏是一座觸手可及的天堂。


    來到這裏的男男女女,無非隻有兩個目的。


    找一條捷徑。


    或者,尋|歡作|樂。


    康瑞城帶著渾身煙味進了會所,開了個房間,媽媽桑帶著第一批女孩進來。


    好巧不巧,其中一個女孩長著一雙酷似許佑寧的眼睛,又大又明亮,像一隻活生生的、靈動的小鹿。


    女孩的胸口掛著一個名牌簽,上麵寫著兩個字:小寧。


    就連名字,都這麽像。


    康瑞城忍不住懷疑,這是不是上天安排來戲弄他的?


    媽媽桑一眼看出康瑞城的地位和實力不凡,康瑞城遲遲沒有做決定,她也不催,反而很有耐心的引導康瑞城:“先生,不急。如果你對這些姑娘不滿意的話,我們再替你安排其他的。”


    “不用了。”康瑞城指了指叫小寧的女孩,“就她了。”


    媽媽桑帶著其他人離開房間,偌大的房間隻剩下康瑞城和小寧。


    女孩有羞澀,但還是鼓起勇氣走到康瑞城身邊,小聲說:“先生,我是第一次。”


    第一次?


    康瑞城在心底冷笑了一聲,一把捏住女孩的下巴,抬起她的頭,火炬般的目光在女孩漂亮可人的臉上來迴巡視。


    他的力道有些大,小寧有些吃痛。


    但是,姐妹們特地交代過她,在有身份地位的客人麵前,千萬不能抱怨被弄疼了,隻能向對方撒嬌,說你弄疼人家了。


    小寧還沒學會向客人撒嬌,隻能默默忍著。


    康瑞城絲毫不覺自己弄疼了女孩,也顧及不到這麽細節的事情,隻是問:“你為什麽叫小寧?”


    在這種地方,女孩子一般都會取一個“藝名”,簡單又好記的那種。


    “小寧”——當然是她隨便取的,沒有什麽特殊的原因。


    可是,這位客人問得很認真,她或許也應該認真迴答這個問題。


    小寧囁嚅著說:“我比較喜歡‘寧’這個字,聽起來就很美好的感覺。”


    “是嗎?”康瑞城晦澀的笑了笑,目光不明的看著女孩,命令道,“坐過來一點。”


    女孩子緩緩靠過來,怯懦的抱住康瑞城:“先生……”


    康瑞城不再廢話,一低頭,噙|住女孩的唇瓣,舌尖霸道的探進女孩的口腔,簡單粗|暴的將女孩占為己有……


    這不是康瑞城最瘋狂的一次,卻是他最不顧女方感受的一次。


    他把這個無辜的女孩當成許佑寧,把他這些日子以來積壓的情緒,以及知道許佑寧身份後的憤怒,統統發泄在這個女孩身上。


    女孩並不好受,幾乎痛苦的蜷縮成一團,不敢發出任何難受的抱怨。


    可是,她的忍受並沒有換來康瑞城的憐憫,康瑞城的動作依然強悍而又野蠻,好像她隻是一個沒有生命、不會感覺到疼痛的布娃娃。


    女孩隻能不動聲色的咬著牙,忍受著生理上的折磨。


    早就有小姐妹告訴過他,真正的紳士和正人君子,不會來這種地方。


    所以,不要奢望得到客人的溫柔對待。


    最後,女孩是昏死過去的。


    康瑞城從女孩身上離開的時候,身上稱不上多麽淩|亂,反倒是剛才衣裝整齊的女孩,此刻像一個破碎的布娃娃一般,毫無生機可言的陷入昏睡。


    她閉上眼睛之後,輪廓還是有些像許佑寧。


    康瑞城並沒有絲毫心疼,整理好衣服,把錢包裏的現金留下,頭也不迴的離開。


    淩晨五點,整座城市已經有蘇醒的跡象。


    康瑞城站在外麵抽了根煙,開車迴老城區。


    時間還早,平時堵得水泄不通的馬路空曠得讓人心驚,康瑞城偏偏沒有開快車,一路不緊不慢的迴了康家。


    許佑寧幾乎徹夜不眠,到了天快要亮的時候,她才隱隱約約有了睡意,朦朧中聽見刹車的聲音,她又猛地睜開眼睛。


    直覺告訴她,應該是康瑞城迴來了。


    她的災難,應該也快要開始了。


    許佑寧起床,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看向外麵。


    她沒有猜錯,真的是康瑞城。


    這一個晚上,康瑞城應該多少發現了關於她的秘密。


    不管康瑞城發現了多少,她隱藏的那些事情都被打出了一個缺口,接下來,她會一點一點地被康瑞城看穿。


    如果康瑞城對她起殺心的時候,穆司爵還沒有趕過來,她很有可能……再也走不出這座老宅了。


    許佑寧閉了閉眼睛,拉上窗簾,重新躺迴床上。


    她很清楚,不管康瑞城掌握了多少她臥底的證據,隻要康瑞城還沒對她做什麽,她就不能表現出任何心虛的跡象。


    康瑞城的控製欲很強,到了這種時候,如果她還是可以維持一貫的狀態,康瑞城說不定暫時不會對她怎麽樣。


    如果她比康瑞城更加著急,康瑞城反而會因此對她起殺心。


    也許是太累,這一次躺到穿上,許佑寧很順利地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


    沐沐已經不在房間了。


    許佑寧洗漱好,換了衣服,然後才下樓。


    下樓的過程中,她一顆心全是忐忑,因為不知道康瑞城還在不在家,如果在,樓下等著她的,又會是什麽?


    許佑寧忐忑了一路,卻怎麽都沒有想到,下樓之後,她首先聽見的是沐沐的哭聲。


    康瑞城在家,沐沐不知道和康瑞城在爭辯什麽,康瑞城黑著臉,一臉兇狠,沐沐則是委委屈屈的扁著嘴巴,不停地抽泣,眼淚流個不停。


    看見沐沐的眼淚,許佑寧瞬間什麽都忘了,加快步伐走過去,看著小家夥:“沐沐,怎麽了?”


    沐沐委屈到哽咽,淚眼朦朧的看著許佑寧:“爹地,爹地說我,我……嗚嗚嗚……”


    話沒說完,小家夥就又大聲地哭起來,難過到根本說不下去。


    許佑寧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看向康瑞城,冷靜的問:“你到底和沐沐說了什麽?”


    康瑞城的五官就像覆著一層堅冰一樣,冷漠而又強勢:“從今天開始,他要去學校,接受正規的教育。另外,今天晚上開始,他不能再和你一起睡了。”


    “第一條我可以理解。”沐沐畢竟還小,正是接收知識的年齡,確實不能讓他就這樣呆在家裏,許佑寧不理解的是——“但是,沐沐為什麽不能和我一起睡?”


    康瑞城深深看了許佑寧一眼,似乎有千言萬語。


    可是,最後,他隻是說:“沐沐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了,應該學會獨立。阿寧,你不可能這樣照顧他一輩子,讓他依賴一輩子,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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