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寧倒是不掩飾,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是希望你揍他,下手越重越好!”頓了頓,又說,“但是,你也不能要了他的命。”


    東子是殺害許奶奶的兇手之一,許佑寧居然還想留著他的命?


    穆司爵好整以暇的看著許佑寧:“為什麽?”


    “沐沐還需要他照顧。”許佑寧的語氣透著擔憂,“康瑞城在警察局,現在,東子是唯一可以給沐沐安全感的人。”


    “……”穆司爵挑了挑眉,突然不說話了。


    許佑寧還是了解穆司爵的,心底陡然滋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盯著穆司爵:“你……到底把東子怎麽樣了?”


    “他暫時給不了沐沐安全感了。”穆司爵措辭盡量委婉,“我下手……有點重。”


    “……”


    穆司爵的“有點重”,對一般人來說,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許佑寧已經可以想象東子有多慘了,自己安慰自己:“沒事,就算東子受傷了,康瑞城的其他手下也可以照顧沐沐。”


    嗯,她不用擔心沐沐的!


    “錯不在我。”穆司爵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在我麵前罵我的人,我還讓他活著,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許佑寧:“……”


    所以說,惹天惹地也不要惹穆司爵啊!


    穆司爵沉吟了兩秒,突然接著說:“康瑞城人在警察局,我們把那個小鬼綁過來,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許佑寧差點跟不上穆司爵的思路,“我們為什麽要把沐沐綁過來?”


    “你不是很想他?”穆司爵風輕雲淡地說,“把他綁過來,讓你們見一麵。”


    “……”


    許佑寧的內心複雜極了,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在穆司爵的世界裏,見一個人,一定要大費周章用這麽暴力的方式嗎?


    許佑寧怕穆司爵真的開始行動,忙忙搖頭,說:“就算我和沐沐見麵,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算了吧。”


    “……”穆司爵端詳著許佑寧,滿意地勾起唇角,“你還算聰明。”


    “……”許佑寧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穆司爵,“你……什麽意思啊?”


    穆司爵看著許佑寧,一字一頓,頗為驕傲地說:“跟我在一起,才是你最明智的選擇。”


    “……”


    許佑寧總算明白了。


    穆司爵剛才是在試探她,看她會不會迫不及待地想見到沐沐。


    她不想那麽大費周章,更不想嚇到沐沐,所以拒絕了。


    穆司爵卻以為她分清楚了他和沐沐,到底誰更重要,並為此高興不已。


    許佑寧無奈地想,幸好她拒絕了。


    話說迴來,她還是收斂一下暴脾氣,好好哄著穆司爵吧。


    許佑寧摸了摸穆司爵的頭,唇角揚起一抹微笑,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對,選擇你,是我這輩子最明智的決定!”


    穆司爵看著許佑寧,眸光微微沉下去,變得深沉而又複雜,眸底似有似無地湧動著什麽。


    他突然拉住許佑寧的手:“我們迴去。”


    許佑寧迴過神的時候,穆司爵已經把她拉上車了。


    車子一路風馳電掣地疾馳,不到二十分鍾就迴到醫院。


    時間不早了,許佑寧正想洗澡早點休息,穆司爵就從背後抱住她,從她的輪廓吻到唇角,然後順理成章地銜住她的唇,一步步撬開她的牙關,不由分說地開始攻城掠池。


    許佑寧好像知道穆司爵這一路為什麽這麽急切了。


    她一邊配合著穆司爵的動作,一邊轉迴身麵對著穆司爵,迴應他的吻。


    穆司爵停頓了一下——佑寧真的在迴應他。


    他猛地扣住許佑寧,吻得更加肆無忌憚,好像要就這麽把許佑寧拆分入腹一樣。


    許佑寧根本招架不住,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喘口氣,用雙手抵著穆司爵的胸口,不明就裏的看著他:“你怎麽了?”


    她到現在都沒有想通,穆司爵為什麽突然這麽……興奮。


    “佑寧,”穆司爵的手輕輕撫過許佑寧的臉頰,聲音沙啞而又性|感,“以後不要隨便摸一個男人的頭。”


    許佑寧懵裏懵懂的看著穆司爵:“問題就出在這裏嗎?”


    剛才在餐廳的停車場,她確實摸了一下穆司爵的頭。


    但是,她發誓,她並不知道這對穆司爵來說,居然是一種……挑|逗。


    穆司爵勾起唇角,似笑而非的看著許佑寧,緩緩說:“佑寧,你要為自己點燃的火負責。”


    許佑寧:“……”她不是故意的啊!


    接下來的時間裏,許佑寧總算體會到什麽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穆司爵何止是被點燃了,他簡直是燃燒起來了啊!


    許佑寧被折成各種形狀,隻能發出小貓一樣的輕哼。


    不過,顧及到許佑寧肚子裏的孩子,穆司爵的動作始終不敢太狠,哪怕許佑寧隻是無意識地蹙一下眉,他也會停下來,問她是不是不舒服。


    許佑寧搖搖頭,想起這是醫院,紅著臉提醒穆司爵,沒想到穆司爵不但不以為然,甚至壞壞地笑起來:“換一個地方,你不覺得更新鮮嗎?嗯?”


    許佑寧:“……”能不能不要歪樓?她想說的不是這個啊!


    最後,許佑寧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麽結束的,隻知道穆司爵抱著她進了浴室,幫著她洗完澡,再然後她就睡著了,她連自己是怎麽迴房間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許佑寧很晚才醒過來,穆司爵竟然還在房間裏。


    以往這個時候,他早就去處理事情了啊。


    許佑寧坐起來,人還是迷糊的,聲音也帶著一種可疑的沙啞:“幾點了?”


    穆司爵看了看時間:“九點四十五。”


    “這麽晚了?!”


    許佑寧覺得不可置信。


    自從迴到康瑞城身邊臥底之後,因為擔心會有什麽意外發生,她就再也沒有一覺睡到這個時候了。


    呆在穆司爵身邊,她竟然可以安心到毫不設防。


    這是一件好事呢,還是一件好事呢?


    “起來吃早餐。”穆司爵說,“晚點去做檢查。”


    一般的檢查,不都安排在早上麽?


    許佑寧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看著穆司爵:“季青是不是早就來叫我去做檢查了?”


    “嗯。”穆司爵雲淡風輕地說,“我跟他們說你還沒醒。”


    “……”


    許佑寧在心裏暗叫了一聲——完蛋了。


    果然,檢查的時候,宋季青和葉落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異樣,隱隱約約透著調侃。


    許佑寧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尷尬到爆炸,試圖解釋:“我昨天睡得太晚了……”


    宋季青別有深意地笑了笑:“理解,十分理解!”


    葉落也意味深長的看著許佑寧:“穆老大說你還在睡的時候,嘖嘖,語氣可驕傲了呢!”


    “……”


    許佑寧絕望了。


    她這一解釋,不但沒有把事情解釋清楚,反而越描越黑了。


    她拉了拉穆司爵的袖口,想讓穆司爵幫幫忙,穆司爵卻隻是示意她放心,說:“他們都懂。”


    許佑寧:“……”


    得了,這次不用解釋了。


    穆司爵在真相上麵潑了一桶墨,她一己之力,洗不白了。


    許佑寧幹脆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閉上眼睛,接受檢查。


    檢查完畢,穆司爵簡單地說了一下他有事,隨後就匆匆忙忙離開醫院,許佑寧根本來不及問是什麽事。


    下午,蘇簡安帶著兩個小家夥過來打預防針,末了,順路過來看許佑寧。


    許佑寧意外的是,陸薄言居然沒有和蘇簡安一起過來,隨行的隻有唐玉蘭和蕭芸芸。


    媒體不是大肆報道,不管蘇簡安做什麽,陸薄言都必定相隨左右嗎?


    蘇簡安一眼看出許佑寧的疑惑,笑著說:“薄言有點事要處理,不能過來。反正有媽媽和芸芸,我們三個人能搞定,他來不來無所謂。”


    “這樣啊。”許佑寧很快把注意力轉移到兩個小家夥身上,“我來抱抱。”


    相宜比較容易親近人,於是蘇簡安把相宜交給許佑寧。


    許佑寧小心翼翼地接過小相宜,看著懷裏軟軟的小小的小家夥,小姑娘也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然後在她懷裏蹬了一下小腳,撒嬌似的把臉埋進她懷裏。


    “唔。”蕭芸芸笑著說,“佑寧,相宜喜歡你耶!”


    許佑寧當然很高興,但還是不免好奇:“你怎麽知道的?”


    “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蕭芸芸指了指小相宜,“隻有她喜歡的人抱她,她才會把臉埋到人家懷裏,不然早就哭了。不信的話,你讓宋季青來抱一下。”


    宋季青在醫院看見相宜的時候,一眼就喜歡上嫩生生的小相宜,試著抱過小姑娘,小家夥確實被嚇得哇哇大哭,在宋季青懷裏用力地掙紮。


    許佑寧更加好奇了:“相宜為什麽不喜歡季青?”


    葉落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自然而然地接上許佑寧的話:“因為宋季青那個人討厭唄!”說著把一個文件袋遞給佑寧,“你的檢查報告出來了。穆老大不在,我先交給你吧。”


    “……”許佑寧把相宜交迴給蘇簡安,接過文件袋,有些忐忑地問,“葉落,我的檢查結果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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