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亞山莊。


    昨天晚上,陸薄言突然出去,徹夜未歸。


    蘇簡安一早醒過來的時候,心裏就有隱隱約約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但是,具體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能懷揣忐忑,不安地等待陸薄言迴來。


    陸薄言迴來之前,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她唯一清楚的是,還有兩個小家夥需要她照顧。


    西遇和相宜一醒過來,就咿咿呀呀的要找媽媽,蘇簡安喂他們喝牛奶,暫時轉移了注意力。


    喝完牛奶,劉嬸把兩個小家夥抱走了,說是要讓蘇簡安安心地吃早餐。


    蘇簡安看著麵前的清粥小菜,根本沒有胃口,反而不停地看旁邊的手機。


    她在等陸薄言的話,或者隻是一條信息也好。


    徐伯走過來,見狀,說:“太太,你想給先生打電話,就打吧,沒關係的。”


    蘇簡安也知道沒關係。


    但是,如果陸薄言在處理什麽重要的事情,她不希望分散他的注意力。


    蘇簡安就這樣硬生生忍住打電話的衝動,慢吞吞味同嚼蠟地吃著早餐。


    吃到一半,她突然站起來,擦了擦手,朝著廚房走去。


    徐伯忙忙問:“太太,怎麽了?”


    “我要準備中午飯了。”蘇簡安利落地穿上圍裙,說,“這樣薄言迴來就可以吃了。”


    “可是,太太——”徐伯無奈地提醒,“你的早餐還沒吃完呐!”


    蘇簡安像才意識到這迴事似的,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沒關係,我不餓。”


    徐伯歎了口氣,想勸蘇簡安先把早餐吃完。


    但是,老人家轉而一想,又覺得蘇簡安給自己找點事做也挺好的,最後沒說什麽,轉身出去了。


    蘇簡安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陸薄言怎麽樣了,做菜的時候幾度差點傷到手,幸好最後都及時地反應過來,才免掉幾道傷痕。


    做好三菜一湯,蘇簡安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中午了。


    她的心,如同被架在火上,烤得焦灼。


    陸薄言再不迴來,她就顧不上什麽打擾不打擾,要給他打電話了。


    打定主意後,蘇簡安脫下圍裙,走出廚房。


    沒想到,這一出來,就正好看見陸薄言迴來。


    一瞬間,蘇簡安就好像頻臨死亡的人看到了生的希望,朝著陸薄言一路小跑過去,最後停在陸薄言跟前,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陸薄言神色疲憊,但是看著蘇簡安的眼睛,依然隱隱有笑意,問道:“怎麽了?”


    “你為什麽這個時候才迴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蘇簡安從醒來的那一刻到現在,所積累的擔憂和焦灼,全都泄漏在這一話裏。


    “傻瓜,我沒事。”陸薄言輕輕撫了撫蘇簡安的臉,“我先去洗個澡,其他事情,一會再跟你說。”


    陸薄言一句他沒事,蘇簡安一顆心已經安定了一大半,她點點頭,上去給陸薄言拿衣服。


    把衣服遞給陸薄言的時候,蘇簡安隨口問了句:“司爵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他迴醫院了嗎?”


    “我迴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陸薄言說,“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快到醫院了。”


    蘇簡安“哦”了聲,推著陸薄言進了浴室,剛一轉身,就接到許佑寧的電話。


    許佑寧是孕婦,比平時要敏感很多,她聯係不上穆司爵,勢必會著急。


    蘇簡安安撫了一下許佑寧,告訴她穆司爵沒事。


    但是,她並沒有告訴許佑寧,或許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許佑寧身體不好,又懷著孩子,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


    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讓她知道,讓她空擔心。


    蘇簡安相信,穆司爵一定也是這麽決定的。


    掛了電話沒多久,陸薄言就洗完澡出來了。


    陸薄言看了看蘇簡安,她漂亮的桃花眸底下,依然殘餘著焦灼和不安。


    她牽起蘇簡安的手,說:“去書房。”


    蘇簡安突然退縮了,拉住陸薄言,說:“先下去吃飯吧。有什麽事情,我們吃完飯再說。”


    她擔心如果先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就沒胃口吃飯了。


    陸薄言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於是點點頭,帶著蘇簡安一起下樓。


    剛做好不久的三菜一湯,在餐廳裏飄著馥鬱的香氣,可是,午餐的旁邊,還放著沒有吃完的早餐。


    陸薄言拉開椅子,讓蘇簡安坐下,隨口問:“這是什麽?”


    “這個……那個……”


    蘇簡安沒想到徐伯沒有收拾,正想著該怎麽搪塞陸薄言,徐伯就說:“這是夫人沒吃完的早餐。”


    可是,從分量上看,這份早餐不是沒吃完,而是根本沒有動過。


    陸薄言看著蘇簡安:“你沒吃早餐?”


    蘇簡安當然不會說實話,佯裝淡定的說:“我早上……不餓。所以就想……幹脆準備好午飯,等你迴來一起吃。”


    陸薄言不用猜也知道,蘇簡安是因為擔心他,所以沒有胃口。


    他給蘇簡安夾了一根菜,放到她碗裏,這才問:“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我……”蘇簡安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麽說。


    徐伯佯裝成路過的樣子,冷不防飄出來一句:“先生,太太說,她怕打擾到你。”


    蘇簡安還沒反應過來,徐伯就又飄走了。


    偌大的餐廳,隻剩下蘇簡安和陸薄言。


    蘇簡安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但是轉而一想,她又覺得想不通了——這有什麽好難為情的?


    她是擔心陸薄言啊!


    蘇簡安抬起頭,坦坦蕩蕩的直視著陸薄言,說:“你昨天出去的時候,也沒告訴我到底要去幹什麽。我當然知道可以給你打電話,但是萬一你在處理很重要的事情,我不想分散你的注意力,所以就沒有給你打。”


    陸薄言放下筷子,目光深深的看著蘇簡安,說:“就算你不給我打電話,你也時時刻刻都在分散我的注意力。”


    蘇簡安一臉想不通的委屈:“這個鍋,你確定要我來背嗎??”


    陸薄言沉吟了片刻,突然又改口:“確實不應該怪你。”


    蘇簡安正想笑,就聽見陸薄言接著說:“我想你,都是因為我控製不了自己。”


    言下之意,怪他自己。


    “……”


    蘇簡安一愣一愣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雖然沒有交往過其他人,但是,她可以篤定,陸薄言是最會說情話的男人之一。


    她疑惑的看著陸薄言:“陸先生,你的情話說得這麽溜,是不是早就練過?”


    陸薄言隻是說:“簡安,你不了解男人。”


    蘇簡安一臉好奇:“那你來告訴我,讓我了解一下?”


    陸薄言緩緩說:“不管是什麽樣的男人,在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之後,情話就可以信口拈來。”


    蘇簡安若有所思,點點頭:“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


    “簡安,我其實跟你說過的,隻要你想,你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陸薄言看著蘇簡安,一字一句地說,“你不需要考慮會不會打擾到我。你對我而言,永遠不是打擾。”


    言下之意,蘇簡安和別人不一樣。


    就算蘇簡安的來電會打擾到他,他也心甘情願。


    蘇簡安聽完陸薄言的話,心裏不可否認是甜的。


    多麽幸運,對於陸薄言而言,她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但是,這種甜,並沒有維持多久。


    吃完飯,陸薄言帶著蘇簡安迴書房,問道:“你準備好了嗎?”


    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麽,陸薄言覺得,該讓蘇簡安知道了。


    蘇簡安剛才之所以先拉著他下去吃飯,就是因為她還沒準備好。


    所以現在,他先問蘇簡安,她準備好了沒有?


    蘇簡安深吸了口氣,點點頭,說:“我準備好了。”


    陸薄言鬆開蘇簡安的手,操作電腦打開一個網頁,示意蘇簡安自己看。


    蘇簡安一看標題,就感覺世界好像轟然倒塌了——


    《康瑞城自證自己與洗|錢案無關,真正罪犯浮出水麵,康瑞城已被警方釋放》。


    蘇簡安急速往下拉,詳細地看報道的內容。


    報道說,警方一直懷疑康瑞城利用蘇氏集團洗|錢,但近日,康瑞城向警方提供的一份資料證明,他和洗|錢案無關,一切都是蘇氏集團副總操縱和導演的陰謀。


    康瑞城還說,一直以來,他都是無辜的,所以他甘願配合警方的調查。


    康瑞城的律師以警方證據不足為理由,要求警方釋放康瑞城。


    警方沒有辦法,隻能釋放康瑞城,並且發出新聞通告。


    蘇簡安看完整篇報道,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昏地暗。


    康瑞城明明背負著命案,明明無惡不作,明明該被法律製裁。


    可是,他居然證明自己無罪,警方還釋放了他。


    蘇簡安鬆開鼠標,轉過身,不可置信地看向陸薄言:“這……怎麽可能?”


    “簡安,”陸薄言的語氣很無奈,但還是保持著絕對的冷靜,”事情已經發生了。”


    也就是說,這是真的。


    也對,除了和康瑞城有關的事情,還有什麽事可以讓陸薄言和穆司爵忙一個通宵呢?


    蘇簡安覺得可笑,搖搖頭:“我們就這麽讓康瑞城逍遙法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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