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佑寧是在穆司爵懷裏醒過來的。


    天已經大亮,滿室晨光連厚厚的窗簾都擋不住,肆意鋪滿整個房間。


    許佑寧輕輕動了一下,穆司爵也跟著醒過來,在她的眉心烙下一個吻:“醒了?”


    許佑寧似乎是哪裏不舒服,聲如蚊呐的“嗯”了聲,皺起眉。


    穆司爵瞬間完全清醒過來,看著許佑寧:“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許佑寧咬著唇,不說話。


    穆司爵瞬間方寸大亂,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我去叫醫生。”


    “等一下。”許佑寧拉住穆司爵,皺著眉說,“不要叫。”


    穆司爵看著許佑寧這個樣子,果斷拒絕:“不行!”


    他拿開許佑寧的手,轉身就要下樓。


    但是,如果真的把醫生叫來,那就尷尬了。


    許佑寧隻好閉上眼睛,說:“你昨天太用力了!”


    “……”穆司爵罕見的怔了一下,終於知道許佑寧哪裏不舒服了。


    難怪她不讓他叫醫生。


    穆司爵坐下來,神色複雜的看著許佑寧:“很痛嗎?”


    “……”許佑寧沒有說話,拉過穆司爵的手恨恨的咬了一口,這才說,“不痛了。”


    穆司爵看著手背上的牙印,反而笑了,說:“我去買藥?”


    許佑寧搖搖頭:“不用了,不要嚇到藥店的人。”


    穆司爵蹙了蹙眉:“什麽意思?”


    許佑寧坐起來,一臉認真的看著穆司爵:“你長得這麽好看,去買那種藥,等於生動地向店員解釋了什麽叫‘衣冠禽獸’,店員對你的印象會大打折扣的。”


    穆司爵挑了挑眉:“我不在意。”


    “……”


    哎哎,不在意?


    這一招對穆司爵居然沒用?


    靠,難道他已經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嗎?


    許佑寧沒招了,隻好妥協,強調道:“我在意!”


    穆司爵懷疑的看著許佑寧:“是不是有其他原因?”


    “咳……”許佑寧心虛的說,“告訴你吧,其實是因為……孕婦是不能亂用藥的。”


    “……”


    穆司爵沒有說話,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許佑寧不用猜也知道,穆司爵是在擔心她。


    她示意穆司爵放心:“其實……就是有點不舒服而已,沒什麽影響的。”


    穆司爵親了親許佑寧的額頭,撫了撫她的臉:“我下次盡量控製一下。”


    “不用盡量了。”許佑寧一秒鍾拆穿穆司爵,“你控製不住的。”


    穆司爵挑了挑眉,目光深深的看著許佑寧:“這就不是我的錯了。”


    許佑寧一臉不可置信:“難道是我的錯?”


    穆司爵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失控。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


    “……”許佑寧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對穆司爵的佩服又多了幾分,不由得說,“七哥,你真是甩得一手好鍋。”


    穆司爵難得地露出謙虛的樣子:“過獎。”


    “……”許佑寧徹底無語了,她也知道自己不是穆司爵的對手,幹脆結束這個話題,“我去刷牙,你叫人送早餐上來。”


    穆司爵打了個電話到醫院餐廳,末了,打開門套房的大門,想交代門外的手下幾件事。


    可是,一幫手下首先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咬痕。


    “哇!”一個手下驚叫起來,“七哥,你被什麽咬了啊?這牙齒……怎麽和人的牙齒那麽像?”


    “……”穆司爵沒有說話。


    旁邊幾個人俱都是一臉絕望的樣子,把激動的手下拉迴來,果斷轉移話題:“七哥,有事嗎?”


    “我今天要出去,你們負責佑寧的安全,注意提防康瑞城。”穆司爵吩咐道,“不管發現什麽異常,第一時間聯係我。”


    手下點點頭:“好,七哥,我們知道了。”


    穆司爵不再說什麽,轉身迴房間。


    看著大門被關上,被眾人擋在身後的手下終於扒開人群跳出來,說:“你們剛才拉我幹嘛?沒看見七哥受傷了嗎?還是咬傷啊!七哥到底經曆了什麽?”


    “阿傑,”有人問,“你他|媽是不是處|男。”


    阿傑的耳根瞬間燒紅,像是要召喚底氣一樣挺起胸膛:“誰、誰說的?我……我……我是談過戀愛的好嗎?”


    “談了一次戀愛,結果連女朋友的手都沒有牽到吧?”有人毫不留情地拆穿。


    阿傑的耳根更紅了,舌尖就跟打了個死結一樣,一句話說得磕磕碰碰:“誰、誰說的!我……我……”


    另一個手下實在看不下去了,同情地拍了拍阿傑的肩膀,說:“不用解釋了,我們都懂。”


    阿傑揚起下巴,反問道:“你懂什麽啊?”


    “我什麽都懂啊。”手下還是決定讓阿傑麵對真相,說,“就比如七哥手上的牙印,是佑寧姐……哦,不,七嫂咬的!”


    阿傑愣了一下,一臉不可置信。


    但是,穆司爵手上的咬痕,確實是人的牙齒。


    再仔細一想,這個世界上,除了許佑寧,還有誰敢咬穆司爵?


    阿傑越想越覺得魔幻,看著手下,愣愣的問:“你怎麽知道?”


    手下壞笑著:“這就叫經驗啊。”


    阿傑不甘心地掃了一圈其他人:“你們也知道?”


    “……”其他人笑著,俱都是一臉看破不說破的表情。


    “……”


    阿傑無話可說,站在原地開始懷疑人生。


    就在這個時候,阿光和米娜正好上來,看見一群人圍著阿傑,阿光不由得問了句:“阿傑怎麽了?”


    “嗯……阿傑的世界觀可能被震撼了。”


    有人把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話音剛落,走廊上就爆發出一陣狂放的笑聲。


    阿傑本來就容易害羞,大家笑成這樣,他更加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你們這群人真無聊。”米娜吐槽道,“笑得好像你們談過很多女朋友一樣。”


    有人不服了,跳出來說:“我們……”


    “不用解釋,我懂,我都懂。”米娜拍了拍手下的肩膀,“你們並沒有交過很多女朋友,但是你們在電腦上看過不少女朋友,對吧?”


    “……”


    整個走廊瞬間安靜下去,過了片刻,有人對著米娜豎起大拇指,說:“米娜,我牆都不扶,就服你!”


    “小意思!”米娜靈氣十足的眨眨眼睛,拍了拍阿傑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要聽他們的,他們也隻是紙上談兵而已!”


    阿光的心思已經不在其他人身上了,愣愣的看著米娜。


    是個男人都明白,阿傑這樣的眼神代表著什麽。


    阿光也注意到阿傑的眼神了,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異樣,推了推米娜,說:“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話題,你一個女孩子家家,湊什麽熱鬧?”


    米娜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阿光身上。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阿光:“前幾天是誰說把我當兄弟的?”說著用力戳了戳阿光的胸口,“我在你眼裏,什麽時候變成女孩子家家了?”


    阿傑的神色有些複雜,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俱都是一臉看戲的表情,期待的看著阿光。


    阿光不得不正麵迴應米娜,說:“就剛才啊,但也就剛才那麽一刹那!現在,你又是我的小兄弟了!”


    “哈哈哈……”


    走廊上又爆發出一陣笑聲,阿光也忍不住笑了笑,伸出手要去勾米娜的肩膀。


    米娜衝著阿光笑了笑,趁他不備的時候,猛地踹了他一腳。


    “嗷!”


    阿光慘叫了一聲,捂住被米娜踢痛的地方,正想著這筆賬該怎麽算的時候,米娜已經推開門進了套房。


    一幫吃瓜手下有的在偷笑,剩下的,都在光明正大地笑。


    阿光的怒火騰地燒起來,吼了一聲:“笑什麽笑,沒打過架啊?”


    “光哥,你這不叫打架!”手下不留情麵地拆穿阿光,“你這明明就是被米娜收拾了。”


    “媽的!”阿光狠狠罵了一聲,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罵米娜,沒想到他話鋒一轉,槍口對準了一幫吃瓜手下,“難道你們沒有惹過女人生氣嗎?”


    “惹過啊。”手下看了阿光一眼,給了阿光一個同情的眼神,“不過,我們沒有被女人打過。”


    話音一落,走廊上又是一陣無情的爆笑,聲音裏不難聽出幸災樂禍的味道。


    “……”阿光氣到變形,咬牙切齒的說,“我記住你們了!你們給我等著!”


    放完狠話,阿光推開套房的門,卻隻看見穆司爵。


    他要找的是米娜!


    阿光氣衝衝的,直接問:“七哥,米娜呢?”


    “和佑寧在房間。”穆司爵看了阿光一眼,“你急著找米娜,什麽事?”


    阿光怒火衝天的說:“算、賬!”


    穆司爵坐到沙發上,閑閑的交疊起雙腿,看著阿光:“什麽賬?”


    “我……”阿光說了一個字,突然覺得不對勁,注意力瞬間全都轉移到穆司爵身上,“七哥,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的?”


    “八卦?”穆司爵蹙了蹙眉,危險的看著阿光,“這不是八卦,這叫關心下屬。”


    “哈哈哈……”阿光爆發出一陣無情的嘲笑,對上穆司爵不悅的眼神才收斂了一點,“咳”了聲,努力配合穆司爵的演出,“謝謝七哥關心!”


    其實,這明明就是打著關心的幌子在八卦好嗎?


    他才不上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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