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甜離開病房後,立刻迴到了辦公室。


    她辦公室的門隻要是上班時間就都會開著,這會兒門半掩著,威爾斯進來時唐甜甜正在掛著的白大褂裏找那個瓶子,瓶子太小,跟別的東西混在了一起,她分不清裝在哪個口袋,於是兩隻手齊上陣,各自在左右口袋裏專注地摸著。


    那模樣好笑極了,以至於威爾斯說話時唐甜甜因為背對著他而嚇得腿軟,差點撞翻了衣架一屁股坐地上。


    “身體好點了嗎?”


    唐甜甜轉過頭,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啊了一聲算是迴應,一隻手下意識從口袋裏掏了出來。


    “好多了。”唐甜甜說。


    威爾斯上前扶住她,“怎麽嚇成這樣?”


    “……我以為又有人要進來紮我了。”


    唐甜甜吐一口氣,剛才那一下真是魂都嚇飛了,她以為自己又要倒黴,還在想究竟是觸了誰的黴頭。唐甜甜輕拍自己的胸口,繼續找東西,她臉上很快沒事了,倒是威爾斯因為她的話沒能釋懷。


    “威爾斯?”唐甜甜轉頭看向他。


    威爾斯替她將掛著的白大褂拿下來,唐甜甜摸不到東西,幹脆拎著衣服把口袋裏的零零碎碎都倒在了沙發上。


    唐甜甜把碎發別在耳後,彎腰仔細去找,她翻開兩個小藥瓶後就看到了那個藏在後麵的瓶子。


    唐甜甜心裏一鬆,找到了!弄丟了別人的心愛之物可是罪過,她把瓶子裝進自己身上的口袋,轉頭見威爾斯雙目深沉凝望著她。


    唐甜甜見他深沉的樣子,她的腦袋飛快轉動幾下,隻想到了一個原因,“威爾斯,中文博大精深,那句話不是在說你要紮我,是說有人要紮我。”


    唐甜甜立刻認真解釋,怕威爾斯以為她剛剛是在埋怨他。


    “甜甜,我知道。”威爾斯喊住她,唐甜甜認真應了應,這才放心,掛起衣服。


    威爾斯在她身後問,“等我找到那個人,你想怎麽做?”


    “紮我的人,還是派他紮我的人?”唐甜甜思路清晰,很清楚這兩人不是同一人。


    威爾斯的臉色變得凝重些,“害你的人。”


    “那我就要和他親自見一麵。”唐甜甜定定說了一句,轉過身,手裏拿著一包軟糖,是剛剛從髒的白大褂裏翻出來的。


    她撕開包裝拿出一塊,拆開放進嘴裏,又拿出一個遞給威爾斯。


    威爾斯看向她,沒有吃糖的心思,心情變得更加沉重,“見那人做什麽?”


    “我要親口問他,為什麽害我!”


    唐甜甜把糖裝迴口袋,遞給他的那顆威爾斯沒有接。唐甜甜沒有氣惱,隻是笑了笑收迴手。


    “親口問他?”


    “威爾斯,你是不是在擔心我?”唐甜甜心裏一甜,這會兒身體好了不少,她原本靠著辦公桌,不自覺直起了身來,“我知道自己鬥不過那個害我的人,我也沒指望他能付出一樣的代價,說見他,也是想想而已,你不要擔心,我就是被無緣無故紮了一針,心裏不爽。”


    這種事放在誰的身上都會不爽,唐甜甜算是看得開了。隻是她也不喜歡被人欺負到頭上,她並不會對傷害自己的人或事輕易妥協。


    唐甜甜見威爾斯麵露嚴肅,走過去兩步來到威爾斯麵前。


    “威爾斯,你太高了……”


    唐


    甜甜嘴裏含著糖,含糊不清地拍了拍沙發的扶手。


    威爾斯轉頭看一眼,又迴頭看了看她。


    唐甜甜見他不開竅,輕輕拉住他的手讓他坐在上麵。


    威爾斯照做,果然瞬間和她平視了,唐甜甜再度靠近一點,她雙手捧住威爾斯的臉,“你是不是怕那個人再害我?”


    唐甜甜小聲說著,貼近他的麵頰,眼角點綴了一點星光。


    “我不願意看到你受到傷害。”


    “要是麻煩非要找上我,誰也沒辦法是不是?”唐甜甜語氣輕柔,“可我不害怕啊,因為我遇到你了,你會保護我。”


    唐甜甜嘴裏都是香甜的氣味,她把軟糖咽下去。


    威爾斯的眸低微動,關於那個害她的人,他不自覺想到一種可能。


    “你不後悔?”


    “我為什麽要後悔?”唐甜甜微微垂下眼簾,她看到威爾斯專注看著自己的視線,他好像要確認她沒有說謊。


    唐甜甜腦袋裏想到什麽,被自己的某個念頭先羞得臉紅了。


    唐甜甜定了定心,過了兩三秒,突然抬頭吻住了他的唇。


    這一下偷襲她做了足夠的計劃,舌尖輕輕抵住他的唇瓣,威爾斯的眼底驟沉,握住了唐甜甜的手腕。


    威爾斯的手指漸漸鬆開,唐甜甜以為他要享受,沒想到他不過片刻就反客為主。唐甜甜想在這件事上有一次成功主動的經驗,可惜她最後還是敗下陣來。


    唐甜甜臉頰貼著他的脖子,微微喘息。


    “我得去給病人送個東西。”


    “給病人送東西?”


    “是昨晚做手術的一個傷者,當時他的私人物品落在手術室外了,我臨時替他收著,還沒機會給他。”


    唐甜甜說著從他懷裏起來,威爾斯跟著起來,“我陪你去。”


    “我還要看診呢。”唐甜甜以為他是想直接接她走。


    威爾斯跟著她出了辦公室,平時上班期間,就算人不在的時候唐甜甜也不會把門上鎖。


    威爾斯同她一起走向電梯,“那就看診,不用管我,這幾天我都陪著你上班。”


    “你要等到抓住那人為止?”


    “等抓到他,我也繼續送你上下班。”


    唐甜甜的住處如今一片狼藉,威爾斯派人去整理了。房間裏的東西收拾妥當並不需要太多時間,難的是找到那個闖入她家的人。


    唐甜甜說的沒錯,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人並不多,再算一算和她有過節的,那更是屈指可數。戴安娜自身難保,她若是露麵,不用威爾斯動手,那些殺手第一個就衝上去了。


    威爾斯的腦海裏反複想到一個人,艾米莉,她如今針對唐甜甜,也隻有她最有可能。


    一個小孩跟著媽媽走路,孩子年紀小,走著走著自己摔倒了。小孩摔在威爾斯的麵前,威爾斯立刻彎腰扶她。


    小孩的媽媽蹲下,心疼地讓寶貝重新迴到自己的懷裏。


    “謝謝你,先生。”媽媽抬頭對威爾斯道謝。


    威爾斯說句不用,繼續朝電梯走,唐甜甜沒注意到這個插曲,人上了電梯才看到威爾斯還在幾米之外。


    唐甜甜按了下開門鍵,威爾斯還未走近。


    陸薄言從拐角處走來,喊住了威爾斯。


    “上不上啊?不上就走了。”旁邊有人趕時間,來醫院也爭分奪秒,不耐煩地催促。


    唐甜甜想下去,一人直接伸手按了關門鍵。


    唐甜甜急忙退一步,眼看著電梯門在她和威爾斯之間關上。


    陸薄言看了看威爾斯,“你女朋友呢?我有事找她。”


    “什麽事?”威爾斯最後一眼,看到唐甜甜伸手做了一個向下的手勢,告訴他她先下去。


    陸薄言說,“事故現場的監控被人破壞了,但警方還原了一輛車的記錄儀,查到了車禍的原因,是人為的。”


    “誰做的?”威爾斯問。


    “蘇雪莉。”陸薄言說出這個名字,心情變得沉重,他抱起手臂,見威爾斯看了幾眼旁邊的電梯,“雖然還原的視頻還是沒有拍到蘇雪莉的正麵,但我能確定是她。”


    “這件事和甜甜有關?”威爾斯的語氣顯得嚴肅。


    陸薄言點了點頭,“她給幾名傷者動作手術,其中一人就和蘇雪莉直接接觸過。”


    陸薄言說著,伸手按了電梯,威爾斯見他按了向上,伸手又按了下行。


    陸薄言掃了眼,看向他,“你還沒說,你女朋友呢?”


    威爾斯看著電梯停留在其他層的鮮紅數字,總覺得不安,“你現在就跟我過去,見見她治療的一個傷者。”


    “她的病人有問題?”


    “你知道那個和蘇小姐接觸的人住幾號嗎?”


    “21號床位。”


    陸薄言剛拿到那人的資料。


    “甜甜正要去找的病人,也是這個床號。”


    威爾斯看著電梯上還在變化的數字,又伸手按了一下正亮著的下行鍵。


    兩人來到住院部的單人病房區,威爾斯的步子很大。陸薄言喊來一名護士讓她立刻帶路去21號床的病房。


    “那位傷者今天一直很焦躁,醒來後還問了幾次唐醫生在不在。”護士在旁邊說。


    威爾斯想到唐甜甜說的那個東西。


    陸薄言也心裏如同明鏡,知道那東西一定有問題。


    他們快步來到病房外,唐甜甜正好開門從裏麵出來了。


    她隨手把病房的門關上,看到兩個大男人突然走到麵前,她吃了一驚。


    “怎麽了,威爾斯?”


    唐甜甜和陸薄言問好,陸薄言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這個病房的病人是不是有東西落在了你這兒?”


    “是啊,”唐甜甜點頭,雙手插兜,看了看威爾斯,又看看老板,他們沒有在病房外逗留,邊走邊說,“他剛剛把東西要迴去了。”


    “是什麽?”


    “一個瓶子。”


    來到陸薄言的辦公室,威爾斯在唐甜甜身邊,唐甜甜把瓶子大概描述了一遍,至於裏麵的液體她隻用肉眼看,也不能分辨出來成分。


    唐甜甜見老板麵色嚴肅,不由轉頭問威爾斯,“那個東西有問題?”


    “十有八九是造成這次車禍的原因。”威爾斯拉過她的手,“他既然找了你,你給他也是情理之中,不用自責。”


    唐甜甜在聽到的一瞬間明顯一頓,她有些不安,辦公室內一時無人說話。


    靜了半天,唐甜甜才有點緊張地開口,“那你們打算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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