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抬眸:“有多新?”


    於新都撇嘴:“今天剛見麵。”


    “剛見麵就住進了她家裏?”


    於新都突然湊近高寒,以審視的目光盯住他:“高警官,你怎麽老是問璐璐姐的事,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高寒垂下俊眸,掩飾了顫動的眼波,再抬起頭來時,又恢複了冷漠。


    “有關案件的事,任何一個小點都是線索。”


    “哦。”於新都狡黠一笑,“也就是說,你和璐璐姐隻是普通朋友,沒有在談戀愛。”


    “我和馮小姐不是普通朋友。”


    於新都雙眼放光:“哦,連普通朋友都不是嗎?”


    高寒沒有搭茬,轉而問道:“在門外撬鎖的人你認識?”


    聞言,於新都委屈的點點頭:“那個人追了我很久,我都沒有答應他,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


    說著說著,眼角委屈的泛起了淚光。


    “高警官,你有沒有紙巾啊?”她問。


    馮璐璐一直站在家裏的窗戶邊往下看,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麽,但能看到於新都哭了,他給她拿紙巾。


    垂眸低語,眼角柔光,都是在安慰她吧。


    她努力在腦海裏搜索,想要找到高寒也曾這樣溫柔對待她的畫麵,哪怕一秒鍾也行。


    可是,沒有。


    怎麽找都沒有。


    好歹她在高寒身邊也糾纏了那麽久,竟然連他的一點溫柔都沒討到,她是不是太失敗了?


    夜晚的涼風吹起窗簾,吹亂思緒。


    於新都迴到家,挺不高興的。


    她自認已經使出了所有招數,竟然沒撩動高寒。


    要知道以往她隻要使出一招,足夠男人跪倒在她裙下不起了。


    馮璐璐看著好像和高寒有些不對勁,不知道怎麽迴事。


    “璐璐姐,璐璐姐……”她在屋內轉了一圈,才發現馮璐璐沒在屋內。


    可門鎖已經被撬壞了啊,馮璐璐也不管的嗎!


    於新都真是感到頭疼!


    **


    “……你給我一輩子永不失聯的愛,我相信愛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熟悉的旋律在耳邊響起,馮璐璐就著它喝下了杯中的酒。


    她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音樂酒吧。


    這家酒吧很安靜,沒有亂七八糟的燈光,也沒有舞池。


    來的人都坐在沙發上,安靜的喝著酒,專注的聽著歌。


    這首歌是馮璐璐點的。


    其實很甜的歌,跟她的境遇完全不相符,但失戀時就是要聽一點這種帶甜度的,連帶著把酒杯裏的酒也增添一點甜味。


    不然這時間怎麽才能熬過去。


    “馮璐璐!”忽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有點醉了,視線有點模糊,使勁睜眼才看明白,身邊站著的人是徐東烈。


    她就不明白了,這城市夠大的了,怎麽老能碰上這人。


    她轉迴頭沒理他,繼續喝酒。


    “馮璐璐,你不能再喝了。”他伸手擋住了她的酒杯。


    她扒開他的手,毫不客氣,“跟你沒關係。”


    “馮璐璐,你這樣就能和高寒好?”


    “徐東烈,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馮璐璐,我們最起碼也有過一段,你能把我的話當迴事嗎?”


    “誰跟你有一段,我不記得了,不算。”


    “馮璐璐……”


    “徐東烈,”她突然有一個想法,“要不你把我以前的事講給我聽吧,除了咱們的那一段。”


    雖然小夕簡安她們說過一些,但她們隻說了個大概,她很想知道一些細節,比如她喜歡做什麽,平常愛去什麽地方,吃什麽東西之類的。


    徐東烈心頭警鈴大作,“馮璐璐,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我就是好奇。”


    還是別好奇了吧,好奇會要了命。


    “別喝了,我送你迴去。”


    徐東烈丟下幾張大鈔,強硬的拉上她走出酒吧。


    “你鬆開,鬆開……”馮璐璐使勁推開他。


    迎麵吹來一陣涼風,馮璐璐頓時感覺胃裏一陣翻滾。


    “馮璐璐……”徐東烈又湊上來拉她。


    “嘔!”


    馮璐璐一時沒忍住,全吐徐東烈身上了。


    那股味道……徐東烈恨不得當場暈倒得了。


    她吐他一身不算,又跑過去扶著垃圾桶大吐特吐。


    這得是喝了多少酒啊。


    徐東烈又心疼又生氣,為一個高寒這麽折騰自己,劃算嗎?


    他轉過身去脫下被弄髒的襯衣,一邊教訓馮璐璐:“你把自己毀了,高寒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你這樣純屬浪費生命……”


    忽然感覺不對勁,本來吐得好好的,聲音怎麽沒了。


    他轉身一看,馮璐璐不見了。


    視線迅速掃視四周,一點影子都看不到了。


    馮璐璐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隻感覺腦袋昏昏沉沉,渾身難受四肢酸軟。


    她睡著了,似乎正在經曆夢境。


    夢裏有人抱起了她,那是一個特別強壯溫暖的胸膛……好像高寒的懷抱。


    說好不想他,怎麽又夢到他了。


    她不要做夢,堅決不要夢裏有他,因為就算夢成千上萬次,也隻是夢。


    夢裏的快樂,醒後要用十倍的痛苦來補償。


    之後她到了一個極柔軟的地方,鼻子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這味道讓她特別安心。


    於是她放下了所有的疲憊,沉沉睡去。


    她睡得一點也安穩,眉心皺著,臉上心事重重。


    眼角還含著一滴淚。


    是夢見了什麽讓她傷心的人?


    是他嗎?


    高寒凝視著燈下睡著的臉,眼底充滿心疼和憐愛。


    隻有這樣的時候,他才能將心底所有的柔情盡數釋放。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輕柔的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這滴淚水既冰涼又滾燙,將他渾身涼透的同時,又在他心上灼出了一個洞。


    “嗯……”她不舒服的翻身,躺平在床上。


    醉後這樣睡非常危險。


    高寒握住她的雙肩,將她翻過來轉至側睡,沒防備她忽然一扯,將他整個人拉到了她身上。


    陡然而來的負重感令她皺眉,有一點不舒服,嘴裏發出一串嘟囔聲。


    他立即屏住唿吸,渾身緊繃不敢亂動,唯恐將她驚醒。


    身體相貼,他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柔軟,雖然好久未曾碰她,身體的記憶卻瞬間被喚醒,慢慢的起了變化。


    他想直起身體但怕吵醒她,但這樣的緊貼,卻讓他的溫度越來越高……


    體內有一股衝動,讓他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他用理智將這股衝動硬生生的壓下,額頭上漸漸泌出汗水。


    等了好一會兒,確定她睡熟沒了動


    靜,他才慢慢的拉開她的手,想要直起身子。


    “%%!”忽然,聽到她又嘟囔了兩聲。


    “%%!”緊接著又有。


    他好奇的湊近她,想要聽清她在說什麽,以為是想喝水或者哪裏難受之類的。


    然而,湊近了,聽清了,她口中吐的是,“高寒……”


    喝醉了,意識也不清醒了,卻仍記得他的名字。


    被拿掉了記憶,被改造成另外一個人,卻還會深深的愛上他。


    她對他的愛,與他對她的愛相比,隻有多不是嗎?


    高寒再也忍不住心頭一掩再掩的愛,低頭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不顧一切席卷她所有的甜蜜。


    這一刻,理智統統不見,隻有心底最深的柔情和牽掛……


    吻到深處,他整個兒都上了床,大掌探入了裙子的薄布料……


    她似乎感覺到異樣,發出一聲悶哼。


    高寒渾身一怔,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而如果繼續下去,原本剛往正確軌跡發展的事情又將失去控製……


    你想要看她好好活著,還是要她用生命來跟你轟轟烈烈的愛一場?


    就像秋天裏怒放嬌豔的花朵,美過一個季節就消失不見?


    種種質問打在他心頭,猶如拳頭一下一下猛砸。


    他倏地站起來,立即轉身走到門口。


    腳步卻又不舍的停下。


    迴頭看來,目光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


    那是他愛過她的痕跡,但現在他要親手把它抹掉。


    心頭像被咬過般的疼。


    但他終究還是轉身離去,雙腳好像踩在玻璃渣上,很痛,很痛……直到痛著痛著,失去知覺變麻木。


    遠遠的,徐東烈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朝這邊走來。


    自馮璐璐突然不見之後,他就將車開來這裏等待,他倒要看看,會出什麽幺蛾子。


    現在看來,幺蛾子可能出到一半就被迫中止了。


    “高寒,你真是個卑鄙小人!”徐東烈冷笑著鄙視。


    嘴上說要保馮璐璐好好活下去,實際上卻又不斷給馮璐璐感情的希望。


    這不是存心折磨人嗎!


    高寒沒說話,將一張酒店房卡遞給了徐東烈。


    “明天早上叫醒馮璐。”他交待,“不要說是我送她去的醫院。”


    他當然不會說,傻子才會說呢。


    “高寒,你想清楚了沒有?”徐東烈不耐的問,“你總不能這麽一輩子跟馮璐璐糾纏下去吧?”


    高寒收住準備離開的腳步:“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束。”


    徐東烈把玩著手中房卡:“但願如此吧。”


    高寒走後,徐東烈驅車來到房卡上的酒店。


    他一進門就得到貴賓般的待遇。


    因為他的跑車價值不菲,酒店裏的人服務不一定好,但眼力見肯定都不錯。


    “先生,給您安排一間貴賓套房嗎?”服務生問。


    “不用了,我就在這兒睡一晚上吧。”


    徐東烈往大廳一角的沙發上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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