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凝視數秒,眼裏忽然浮現一絲冷笑,“你既然這麽誠心誠意的感謝我,我沒理由不成全你。”


    “現在就去。”說完,他便轉身往外。


    符媛兒愣了一下,沒敢相信他真的答應了。


    但她馬上迴過神來,既然他都答應了,她為什麽不去。


    她不去不就顯得自己舍不得了嗎。


    她也趕緊跟了出去。


    剛到台階上,就見他開車疾速衝出了花園,急切得好像想要馬上趕到民政局似的。


    她也不甘示弱,開上車子追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民政局。


    到了一看,大廳裏擠滿了人,但因為是叫號等候,所以也不太看得出辦結婚的多,還是離婚的多。


    “嗚嗚……”一個女孩捂著臉,悲傷的跑了出去,差點撞著符媛兒。


    符媛兒也看清了,這女孩手裏拿著一本離婚證。


    既然這麽傷心,幹嘛還離婚。


    離婚不應該是快樂高興的,慶祝自己終於從錯誤的選擇中掙脫出來。


    她取了一個號,找個空位置坐下來等著。


    下意識的抬頭看去,一眼便瞧見他在大廳另一邊坐著。


    他看上去很平靜,似乎隻是在等號辦一件不怎麽要緊的事情而已。


    這對他來說,本來就是一件不怎麽要緊的事情。


    他的女人那麽多,隨便拎一個出來,都可以填補“程太太”這個位置的空缺。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看他,趕緊將目光撇開。


    哼!


    終於,輪到他們了。


    工作人員看了兩人一眼,“辦離婚?結婚證和身份證帶了嗎?”


    符媛兒一愣。


    旁邊的程子同已經將結婚證和身份證遞了過去。


    符媛兒也趕緊將身份遞了過去。


    “你的結婚證呢?”工作人員問。


    “我……”符媛兒怎麽不記得自己有結婚證?


    她記得自己和程子同往民政局跑了一趟,但出來的時候,他沒給她結婚證啊。


    “一本結婚證還不夠嗎?”她問。


    “這是他的結婚證,你也有一本的。”工作人員說著,一邊拿起程子同的結婚證,翻開來看。


    “這才結婚多久,為什麽要離婚?”工作人員又看了兩人一眼。


    “……感情不和。”符媛兒趕緊找了一個理由。


    “感情不和為什麽要結婚?”工作人員皺眉,“你們不知道嗎,現在離婚有冷靜期了,先迴去想清楚吧。”


    “至少把你的結婚證找到。”


    工作人員將證件推迴來,按下了下一個號碼。


    符媛兒:……


    她跟著程子同走出民政局,“程子同,你當初根本沒給我什麽結婚證!”


    她仔細迴憶了一下,確定以及肯定她手上沒有結婚證!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了程子同的車邊。


    程子同皺眉想了想,“我找一找,明天給你。”


    說完,他拉開車門上了車。


    符媛兒溜到另一邊,上了他的副駕駛。


    “不用等明天了,我現在就跟你去。”她係上安全帶。


    市區裏打個來迴,今天還來得及把手續辦好。


    程子同沒意見,帶著她發動了車子。


    注定符媛兒今天會後悔。


    他說當時把結婚證隨手丟在了他單身時住的公寓裏,但她怎麽也沒想到,他婚前住得這麽遠,幾乎繞了半個a市。


    她從沒來過這裏,但看公寓的裝修風格,和他的辦公室差不多。


    “你自己找吧。”進了公寓後,他丟下這麽一句話,便往廚房走去了。


    “程子同,你存心為難我吧,”她趕緊攔住他,“這麽大的公寓,你讓我找?”


    她第一次來這裏!


    “找東西,和做飯,你選一樣。”他說。


    “跟做飯有什麽關係?”她不明白。


    “你可以不選。”他無所謂的聳肩。


    “好,我做飯。”她肯定找不著結婚證。


    “上次你做的部隊火鍋還不錯。”他說。


    符媛兒:……


    什麽意思,還點菜啊。


    然後,她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廚房的冰箱裏竟然有新鮮食材。


    他不是每天都迴程家嗎?


    難道這裏住了他的某個女人?


    她往房間裏瞟了一眼,隻見他的身影在裏麵晃動,應該是在找東西了。


    她對他也真的很服氣,竟然把結婚證放在,情人住的地方……


    “希望開飯的時候,我能看到我的結婚證。”她衝房間裏喊了一句,也說不好心裏為什麽有一股悶氣。


    應該是因為,被人喝令著做飯吧。


    一個小時後,她將火鍋端上了桌。


    再看程子同,竟然坐在了沙發上。


    “喂,結婚證找著了?”她跑過去問。


    程子同看了她一眼,“能吃飯了?”


    “嗯,但是……”


    “吃完飯我再好好迴憶一下。”他說著,毫不客氣的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碗筷就開始吃……


    符媛兒無語,她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她琢磨著打電話詢問一下,結婚證能不能補辦,好像更加靠譜。


    她正準備打電話,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在衣帽間。”


    他放下碗筷,起身朝衣帽間走去。


    她也趕緊跟著去。


    看他的樣子好像十分篤定,她跟著一起找找,或許能加快速度。


    打開櫃子一看,都是女人的裙子,各種款式和顏色的都有……她愣了一下,不過不得不說,這些裙子都挺漂亮的,住在這裏的那個女人,應該特別有女人味。


    她關上櫃子,拉開下麵的抽屜找。


    找著找著,兩人的腦袋忽然碰了一下,她疑惑的抬起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兩人都蹲了下來。


    他也抬起頭來看她,兩人的臉近在咫尺,他身上的味道瞬間湧入她的唿吸。


    她瞧見自己的臉映在他的雙眼裏,臉上帶著疑惑,和委屈……為什麽呢,她為什麽會委屈呢?


    她還沒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的唇已經壓了下來。


    他熱切的索求,不由分說侵入她的唿吸,她的腦子很快就暈乎了。


    她完全忘了他們是兩個剛跑了一趟民政局準備離婚的人,在他的溫度之中逐漸沉淪……然而,當他整個人覆上來的時候,她混沌的思緒中忽然閃過一絲靈光。


    “……不要,”她推他的肩,“別碰我……”


    她用紅透的臉頰,被吻到紅腫的唇看著他,然後要他別碰她?


    他辦不到。


    他的唇再次壓下,她卻躲開了。


    他一把捏住她的俏臉,扳過來讓她看著自己,卻見她眼裏泛起淚光。


    “要為他守身了?”他冷笑一聲。


    “這塊地板別的女人也躺過吧?”他可以不在其他女人躺過的地方對她做這種事情嗎?


    他愣了一下,隨即嘴角挑起一抹笑意,“這裏沒有別的女人。”


    “你睜眼說瞎……”


    她的話剛說出口,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程子同,你……”她有點被他嚇到,他從來沒這樣急切過,像存心將她撕裂了似的。


    她抵擋不住,拒絕不了,隻能將自己毫無保留的給了出去……


    迷迷糊糊中,她想起一件事情,昨天他在樓道裏忍住了,說迴家後要雙倍。


    他這擺明是把這句話記到現在了。


    反正我能肯定一點,他最起碼對你的身體感興趣。


    睡夢之中,“情感大師”嚴妍又來給她分析問題了。


    她也托著腮幫子問,男人真的可以將感情和需求分開嗎?


    不,男人也在追求兩者合一,但追求不到的時候嘛,暫時隻能分開一下了。


    切,真渣!


    她在不屑中醒來,發現自己正和渣男躺在一起。


    他的手和腳還壓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窗外已經天黑了。


    她真不敢相信,上午他們還準備離婚,下午竟然……


    下次這間公寓她沒臉來了,就這個下午,他帶著她幾乎在公寓的每一個角落……


    那些畫麵不自覺浮上腦海,她不禁臉頰發紅。


    哎,嚴妍總說他對她的身體感興趣,她怎麽覺得,自己對他這副外殼也挺著迷的。


    否則怎麽每次他這樣,她都推不開呢。


    別說人家是渣男了,她也好不了哪裏去吧。


    “程子同,程子同,”她叫醒他,“你讓開,我要去洗澡。”


    他迷迷糊糊的答應一聲,“衣櫃裏有浴袍。”


    然後鬆開她,繼續睡。


    她衝他做了一個鄙視的鬼臉,下次別這麽賣力了好嗎,體力也不是很好的樣子嘛。


    嗯,如果她知道,他昨晚上徹夜未眠的話,她估計就不會這樣想了。


    她重新迴到衣帽間,衣櫃裏的浴袍,難道不是其他女人的嗎?


    這裏沒有其他女人……


    他說過的話浮上腦海,她忽然想到什麽,將衣櫃打開,連著拿出好幾條裙子。


    都是嶄新的,吊牌還都沒摘。


    浴袍倒是摘了吊牌,但滿滿的洗滌劑的香味,一看就知道沒人穿過。


    她呆呆的站了一會兒,心頭像揣進了一隻小兔子狂蹦亂跳。


    她好像一個窺探到別人秘密的小女孩,一時間舉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


    然後,她意識到自己心頭的……歡喜。


    她竟然是歡喜的。


    因為這裏真的沒有其他女人。


    她忽然發現,自己不是窺探到了別人的秘密,而是認識到了,自己有一個秘密……


    這個秘密,無異於天上一道響雷,炸得她整個人都懵了。


    她就這樣抱著一堆裙子,呆呆的坐到了地板上。


    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喀嗒”一聲,沉睡中的程子同猛地睜開眼。


    雖然沒親眼瞧見,但他就是很清晰的意識到,她跑出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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