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跟她解釋嗎?


    他這個解釋方式是不是有點太直接了?


    見她怔然不語,他挑起濃眉:“是不是忘了我的尺寸,可以再試一下。”


    說著他坐到了床上,到了她麵前。


    符媛兒:……


    雖然有點無語,但她一眼看穿他妄圖用這種方式蒙混過關。


    “程子同,你等等,”她抬手阻止他靠得更近,“就算這個不是你的,那你告訴我,誰用過這個東西?而且是在你家?”


    程子同想了想:“我現在沒法迴答你這個問題,但我會給你一個答案。”


    他的語氣特別懇切,仿佛她要不相信,反倒是她的過錯了。


    “符媛兒,你不信我?”他又往她麵前坐近了一點。


    她猶豫的抿唇,“我可以選擇相信你嗎?”


    他會不會讓她的選擇成為一個笑話?


    “符媛兒,你同情我嗎?”忽然,他問。


    她心頭咯噔,終於還是說道這個問題了。


    也好,這件事掩著不說,誰心裏都不會舒坦。


    “不。”她搖頭。


    “我哪來的資格同情你。”她不是也把自己的生活過得一團亂嗎。


    程子同垂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和程家是死對頭,程奕鳴說的話,你隻能揀著聽。”


    她“嗯”了一聲,點點頭。


    “和於家的合作,還有於靖傑的項目,之所以放棄,都是出於商業上的考慮,沒有其他原因。”他接著說。


    她點頭,她都相信。


    但她有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快要破產了?”


    她緊盯著他的雙眼,想要看清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但他的雙眼如同蒙上了一層薄霧,雖然就在麵前,卻叫人看不透參不明。


    “破產……”他說,“也是商業手段。”


    然而,她看清了他的猶豫。


    這個猶豫,是因為欺騙她,而良心上的過意不去。


    還是擔心她會不會相信?


    她仍然點頭,表示明白了。


    她很小就學會一個道理,永遠不要聽別人說什麽,而是要看對方做了什麽。


    她等著看。


    “程子同,你說的我都相信,”她衝他抿出一絲微笑,“今天我累了,想早點睡覺。”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睡吧,我陪你。”


    她躺下來,安心的閉上了雙眼。


    他就坐在她身邊,他的體溫,他的味道,像一張溫柔的網將她細密的罩住。


    她將自己的思緒放空,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追究……


    窗外,夜漸深。


    程子同低頭打量她的睡顏,既安靜又放鬆,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他的解釋,應該收到了一些效果。


    他不由暗中鬆了一口氣,手指間本來纏繞著她一縷發絲把玩,這時也輕輕放開。


    他走出了臥室。


    腳步聲往書房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再次在屋內響起,但是是穿過客廳,離開了公寓。


    “喀”,門鎖被輕輕扣上。


    符媛兒便在這時睜開了雙眼。


    她以為自己能睡著的,最終也隻是在他麵前裝了一個樣子而已。


    她起身來到客廳的陽台,透過這裏的窗戶,可以


    看到小區停車場出入口的情形。


    不多時,她熟悉的車影開出了停車場,疾馳而去。


    她在窗前怔立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決定給她的黑客朋友打個電話。


    “喂,你可以幫我追蹤一個車牌嗎?”


    侵入城市監控係統,追蹤程子同的車到了哪裏,對她的朋友來說,隻是很簡單的一件小事。


    一個小時後,符媛兒來到了一家花園酒吧的門口。


    這家酒吧的設計非常別致,入口兩邊是兩條長廊,長廊四處可見粉色的爬藤歐月,宛若兩道花牆。


    裏麵的房子是木質結構,暖色的燈光將氣氛烘托得非常溫馨,那些隨風搖擺的風燈時而發出“叮叮”的悅耳響聲。


    這是他和於翎飛約定的老地方嗎?


    是的。


    她在停車場不但看到了程子同的車,也看到了於翎飛的車。


    約好的是六點,現在已經是十一點。


    她是可以等他五個小時的人。


    他是即便到了深夜,也會趕來跟她約會的人。


    那她符媛兒呢?


    她符媛兒,也絕不會做一個可憐人。


    “不是吧,你這還不可憐?”嚴妍聽她說完,恨不得一巴掌將她拍醒,“你幹嘛不衝進去,當麵質問程子同?”


    第二天,她來到嚴妍家裏。


    昨晚上她去酒吧門口轉了一圈之後,又悄無聲息的迴到了程子同的公寓。


    天快亮的時候他迴來了,洗澡後躺到了她身邊。


    他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好像在她身邊睡了一整晚。


    於是她也什麽都沒戳破。


    但他出去後,她就立即來找嚴妍了,她苦悶的心情需要一個傾訴對象。


    “當麵質問,然後呢?”她反問。


    嚴妍張了張嘴,一時間語塞。


    “昨晚上在會所裏,程奕鳴說的那些話,他聽了一半。”符媛兒告訴她。


    “哪一半他沒聽著?”


    “故意破產讓我愧疚,主動離開他。”


    嚴妍蹙眉:“你相信嗎?”


    “我不願意相信,但我是不是願意,對事情會有改變嗎?”


    符媛兒自嘲冷笑,“他把房子給我,幫我媽買迴戒指,為了幫爺爺讓自己陷入財務危機……他做了這些,看似都為我著想,可他卻也做了最傷我的事情。”


    嚴妍沉默著,為她心疼。


    “媛兒,你離開他吧,明知道他傷你,為什麽還要給他機會?”


    “他現在會讓我走嗎?”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他會讓自己成為別人嘴裏,無情無義的男人嗎?”


    “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她失神一笑,“他為我做了那麽多,我給他一個機會吧。”


    她會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直等到他破產,然後因為愧疚離開他。


    一切如他所願。


    嚴妍歎息一聲,不得不說,“媛兒,你對他真是用情太深了。”


    “我為什麽會這樣?”她問。


    “你為什麽會這樣?”這個問題應該問她自己。


    此時此刻,她腦子裏迴想起來的,不是他和於翎飛怎麽怎麽樣,也不是他跟她提離婚那會兒的情形。


    她想起來的,都是那時候他們住在程家那段日子,他們怎麽互相保護,互相關心……


    為了方便她趕稿,他在程家給她弄了一個書房。


    不出差的時候,他每天晚上十點左右一定會在家裏。


    他還幫她修理過電腦,雖然一邊修理一邊對她充滿鄙視。


    程家人給她難堪的時候,他總會第一個站出來……


    太多太多的小細節,她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一刻愛上了他。


    但他一定是一個值得愛的男人吧,否則子吟和於翎飛,還有那些她不知道名字的女人,怎麽會那樣的迷戀他……


    “其實他沒有錯,對吧,”符媛兒低著頭說,“他隻是不愛我而已,有什麽錯呢。”


    說著,還是忍不住掉下眼淚。


    “沒有關係,隻要我自己明白,我愛他就可以了。”


    “媛兒……”嚴妍心疼的抱住她。


    “沒有關係的,”嚴妍咬牙切齒的勸慰,“程子同有眼無珠,為這種人掉眼淚一點都不值得!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改天我給你介紹一打,你慢慢挑。”


    符媛兒抹著眼淚點頭,“都要比他帥才行,還有,要比他高點,喜歡用香皂洗澡的不要,喜歡穿襯衣的也不要,不要開公司當總裁的了。”


    “明白了,明白了,反正程子同有的特征都不要就對了。”


    符媛兒眼淚怔然,哎,還真想象不出來那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啊。


    **


    “符老大,你出差迴來了!”


    符媛兒剛到辦公室,實習生露茜就溜進來了。


    她衝露茜笑了笑,“你這麽著急找我,看來我交待給你的事情都辦好了。”


    聞言,露茜的臉馬上垮了下來,“符老大啊,我真的盡力了,但碰上這樣的老板,我除了跪服沒別的招了。”


    露茜將約莫五厘米厚的稿子交到了符媛兒麵前。


    “別誤會,這隻是一份稿子加它的修改稿,其他幾份稿子和它們的修改稿我都沒敢帶來。”


    主要怕嚇到符媛兒。


    符媛兒神色凝重的翻看了一遍,這些做了批注的字跡都是於翎飛的。


    每一份修改稿都有新的意見,而且幾乎都需要重寫。


    也就是說,於翎飛對社會版的挑剔還在繼續。


    她應該去和於翎飛當麵說清楚了。


    “符老大,你去哪裏?”露茜見她將稿子往隨身包裏塞,疑惑的問道。


    “我去找於翎飛啊。”


    “你不會還不知道,於翎飛在報社給自己弄了一間辦公室吧?”露茜一臉詫異。


    符媛兒懵了,她的確是不知道……那天見了嚴妍之後,她又在家休息了兩天才迴到報社上班。


    加起來她已經休了一個多星期。


    “她的辦公室在樓上,每周三來辦公一天,至於工作職責,”露茜嘿嘿冷笑,“主要是挑社會版新聞稿的毛病。”


    為什麽是周三,這也是有講究的。


    除了每一天的新聞早報之外,報社每周還有一份報紙,這份報紙就會登載一些有深度的內容。


    而這份報紙往往是周四定稿,周五發出。


    於翎飛周三過來,將社會版準備好的稿子大批特批,而周四一天時間,記者們是絕對改不好的。


    這就屬於社會版員工的問題了,到周五報紙發出來沒社會版的內容,也不能怪任何人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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