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陡然多了兩隻玉手鐲,祁雪純睡覺都緊張。


    唯恐不小心弄碎了。


    因此,天沒亮她就醒了。


    看著枕邊熟睡的人,唇邊掛著一抹笑意,她很難不懷疑,給她戴上這兩隻玉鐲,是他的“陰謀”。


    這麽貴重的兩隻玉鐲在手上,難保有心人不會八卦……他們的關係很快就會被八卦出來。


    她的嘴邊,也多了一抹笑意是怎麽迴事……


    她悄然下床,來到房間外的陽台醒神。


    這個陽台的位置絕佳,而且是一個u形,能看到前後花園的情景。


    不到早上4點,花園裏靜謐祥和,偶爾響起一兩聲蛐蛐叫。


    在這安靜且光線模糊的花園裏,小徑上忽然多了一個身影。


    那個身影穿了深色衣服,幾乎與花園融為一體,一般人是瞧不見的,除了祁雪純這種受過特別訓練。


    她很快看清那個身影是秦佳兒,略微思索,她本能的打算翻下陽台……恰好這個陽台是被一根柱子撐起來的,順著柱子她很快能到一樓。


    “喀。”她剛將雙手撐上陽台,手腕的玉鐲立即發出清脆的響聲。


    祁雪純汗。


    她試圖將鐲子褪下,這時才發現,這兩隻鐲子戴上容易,褪下就沒那麽容易了……


    她第一次沒去做想做的事情,隻能站在陽台的角落,隔老遠觀察秦佳兒的動作。


    隻見秦佳兒到了後院,站在樹叢掩映的圍欄下等了幾分鍾。


    另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圍欄外。


    對方交給了秦佳兒一個東西,然後兩人迅速各自離開。


    秦佳兒則快速迴了別墅,不久,祁雪純便聽到隔壁客房關門的輕響。


    那是一個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握在手裏就夠?


    祁雪純思來想去,沒個頭緒,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今晚的派對上,秦佳兒一定會搞事情。


    日暮時分,司家花園漸漸熱鬧起來,賓客們絡繹不絕,越聚越多。


    司俊風幫著父母招唿客人。


    祁雪純本來也被要求這樣做,但司俊風說她什麽人都不認識,讓她自由活動即可。


    自由活動,就是讓她做自己的事。


    她真謝謝他。


    “如果能暫時摘下這個就更好了。”她抬起戴手鐲的手腕。


    “祁雪純,不要得寸進尺。”他迴答。


    “你們瞧見了嗎,可以說是價值連城。”


    “她是什麽人,以前怎麽沒見過?”


    “就憑她那張陌生的臉,我敢斷定那兩隻鐲子都是a貨。”


    “……”


    祁雪純在自助餐桌前站了一會兒,立即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議論聲。


    她用餘光瞟了一眼,是幾個年輕女孩盯上了她的手鐲。


    她不禁頭疼,這手鐲礙事不說,還莫名其妙讓她成為別人的關注點了。


    就這樣,她還怎麽隱藏自己。


    “嗬嗬嗬,是沒見過世麵吧,兩隻玉鐲也值得大驚小怪。”


    “我還以為司家請的賓客,都是真正的有錢人呢,原來連玉器的真假都分不出來。”


    另兩個姑娘從旁走來,毫不避諱的說著。


    那些聚集在一起的年輕女孩紅著臉走開了。


    祁雪純轉眼一瞧,露出一絲笑意


    ,來人是盛裝打扮的許青如和雲樓。


    她擔心秦佳兒懷疑,所以沒給兩人發請柬。但請柬這種小事難不到許青如。


    “這兩隻手鐲價值連城,幾天沒見,老大發財了。”許青如小聲說道。


    她和雲樓分別在祁雪純兩邊站定。


    祁雪純:……


    “東西做好了?”祁雪純低聲問。


    許青如點頭:“準備什麽時候掉包?”


    祁雪純抿唇:“項鏈我仔細檢查過了,裏麵什麽也沒有。”


    許青如和雲樓都是一愣,這說明什麽,三天的奔波白費了?


    “不如將秦佳兒抓起來,我就不信問不出東西在哪裏。”許青如心中火起。


    祁雪純淡然迴答:“時間不多了,如果她給出一個錯誤答案引開我們,事情將徹底搞砸。”


    雲樓眼波微動:“她準備幹什麽?”


    祁雪純搖頭:“我隻瞧見她偷偷跟人接頭,沒聽到他們說了什麽。但今天晚上,她一定會有所行動。”


    “這也好辦,”許青如緊握拳頭,“我把她抓到房間裏鎖起來,她什麽行動都辦不了。”


    “許青如,你的特長是動腦子,怎麽變得粗暴簡單了?”祁雪純疑惑。


    許青如一愣,這才發現自己有多暴躁。


    一定是跟魯藍之流相處久了,連帶著她也肢體發達頭腦簡單了。


    “咳咳,老大稍等。”


    她拿出手機,十指飛快操作,很快,她有了結果:“我剛進秦佳兒的手機裏逛了一圈,沒發現特別內容。”


    “我去搜她的房間。”雲樓說。


    “我已經搜過了,”祁雪純輕輕搖頭,“整個司家都搜過了,沒有發現。”


    從早上到下午,她跟著其他人一起布置,其實幹的就是搜查的活。


    “東西在她身上,”祁雪純的目光落在秦佳兒的身影,“如果我沒推測錯誤,她可能會在派對上放出司爸的證據。”


    之前她拿著的,隻是存放證據的u盤。


    她沒必要再讓人送一份證據過來,唯一的可能,證據經過重新存儲,方便公之於眾了。


    “老大,”許青如忽然說道:“你的老相識來了。”


    祁雪純轉開眸光,微微一愣。


    萊昂!


    他帶著一個女伴,翩然走進了花園。


    他是誰請來的?


    她隨即收迴目光,“不要管他,繼續我們的事。”


    她做出一個決定,“我們分頭監控秦佳兒,不能讓她離開我們的視線。”


    她和雲樓一明一暗,雙線監視。


    許青如自然是盯住秦佳兒的手機。


    三人在人群中分散開來。


    “雪純。”忽然,她身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她轉身,萊昂略顯蒼白的臉映入她的眼簾。


    他出院不久,仍在恢複期。


    “你為什麽過來,不在家修養?”她問得很直接。


    “司家和我爺爺有交情。”萊昂微微一笑,笑意將眼底的波動掩得很深。


    代替爺爺過來隻是借口,他想看看她。


    “你接管了你爺爺的織星社?”她問。


    萊昂的目光瞟過她手腕的雙鐲,不禁有些失神。


    他能看出,那是價值連城的東西……那是司家的東西。


    “我……我還沒答應爺爺……”他語調黯然。


    司家送她什麽都不奇怪,而她接受了……她和司俊風的關係,顯然又近了一步。


    祁雪純點頭,“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接管任何事情。”


    萊昂眼中升騰起一絲暖意,“雪純,你還關心我……”


    “我隻是說出事實。”她目光平靜,並沒有感知到他的情緒變化。


    “我還有事,迴頭見。”她發現秦佳兒往別墅裏走去,話說間,她已挪步往前。


    萊昂看著她的身影,不由愣然發怔。


    別墅二樓的露台上,司俊風注意到這一幕,不由神色冷峻。


    “他是誰請來的?”他問,騰一就站在他邊上。


    萊昂剛出現的時候,騰一就順著司俊風的目光瞅見了。


    這時,他已查出了來龍去脈。


    “老夫人和李水星李先生有私交,李先生在賓客名單上。”他立即迴答。


    “請柬寫了李水星的名字,來的人卻是萊昂……”司俊風琢磨著,這要說裏麵沒事,誰會相信?


    “派人盯著他,”司俊風冷聲吩咐:“如果他和秦佳兒有接觸,當場戳穿。”


    **


    秦佳兒走進她住的客房,片刻,她再出來,從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異常。


    “雲樓,去她房間裏看看。”許青如在她們三人的頻道裏說道。


    五分鍾後,雲樓的聲音在頻道裏響起:“沒有任何發現。”


    “她迴到派對了,正在司媽身邊。”祁雪純說道。


    此刻,秦佳兒處於祁雪純的視線之中。


    不知道秦佳兒和司媽說了些什麽,司媽麵露笑容,連連點頭。


    不多時,管家便帶著人,在一塊空地的後方,架設起投影。


    “管家,媽媽要做什麽?”祁雪純走近,裝作隨口問道。


    “這裏是舞池,”管家迴答,“太太說舞曲響起來的時候,再配上一些畫麵,會更助興。”


    三人頻道裏,再次響起聲音。


    “我猜得沒錯,秦佳兒準備利用投影設備,當眾公布‘證據’。”祁雪純說道。


    “她需要將儲存卡放到設備上,雖然公布了證據,是不是也暴露了自己?”雲樓說道。


    許青如輕哼:“看來這女人已經掌握了最新的技術。”


    “怎麽說?”


    “根據最新技術做出來的微型設備,可以悄無聲息的連線投影儀,將東西投影到幕布上。”許青如說道,“新設備甚至隻有小拇指指甲蓋大小。”


    “她不管將新設備放在哪裏都行。”雲樓聽明白了,哪怕一片樹葉上。


    事成之後,誰也沒有證據懷疑到她頭上。


    祁雪純明了,秦佳兒費了不少功夫,今晚她誌在必得。


    很快,投影設備便裝好,很快,舞曲就會響起。


    祁雪純拿定主意,“沒時間了,想辦法將她引迴房間。”她吩咐許青如。


    東西八成在秦佳兒身上,事到如今,她隻能搜身了。


    許青如領命,片刻,隻見秦佳兒看了一眼手機。


    她的神色頓時有些緊張,她看看四周,確定沒有注意自己,便悄然往別墅而去。


    祁雪純抬步跟上。


    “雪純!”行至別墅門口,萊昂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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