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哪裏都難受……”祁雪川嚎起來,一聽就知道是恐懼大於痛苦。


    司俊風聞聲疾步走進,讓他喝了水,又仔細看了他的症狀,“口腔內壁被劃傷了。”


    什麽?


    祁雪川瞬間感覺哪裏都不疼了,但有點尷尬:“大妹夫你再好好看看,我剛才真挺難受的。”


    “看清楚了。”司俊風往他嘴裏塞了一顆藥,“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司俊風難得安慰男人,聲調仍是冷的。


    祁雪川反而不敢多說,乖乖的躺了下來。


    祁雪純端著剩下的大部分食物,迴到了餐廳。


    她點燃了一隻蠟燭,偶然在廚房角落裏找到的,隻剩下兩厘米左右。


    以前的別墅主人燭光晚餐後剩下的。


    這個很寶貴,所以之前沒人用。


    但現在是該用的時候了。


    她借著燭光扒拉蔬菜泥,臉色越來越沉。


    見司俊風走過來,她不扒拉了,將勺子重重的放下,雙臂疊抱坐了下來。


    司俊風不看也知道,蔬菜泥裏有鋒利的東西,才會將祁雪川的口腔劃破。


    這時,萊昂和程申兒也過來了。


    難得的亮光反而使得氣氛很不安。


    “怎麽了,雪純?”萊昂關切的問。


    祁雪純的性格,是準備將所有事情都戳破的,但她看到了司俊風阻止的眼神。


    好了,她聽他的。


    “菜裏為什麽會有尖銳的東西?”她問,臉色罕見的難看。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傷害她的家人,這已經觸及她的底線。


    萊昂和程申兒看了看盤子,立即明白了是怎麽迴事。


    “雪純,你懷疑是我?”萊昂臉上浮現一絲驚怔和痛苦。


    祁雪純無暇安慰他,“之前我做菜的時候,中途去過一次樓上,我想知道誰在這個空擋裏去過廚房。”


    萊昂垂眸不語。


    程申兒倒是坦蕩:“我來過,也瞧見你做到一半的菜,怎麽了?”


    祁雪純冷冷看向她:“是你!”


    程申兒也沒否認,隻道:“你說是我就是我?你有證據嗎?”


    祁雪純手腕微動,是有出手的打算,卻被司俊風一把將手抓住。


    “別急,還有人沒說話。”他目光冷冽,直盯萊昂。


    祁雪純卻將他的手推開:“你攔我?”


    司俊風愕然一怔,沒想到她會這麽認為。


    但見她還是要上前,他仍抓住她的手:“雪純!你總要把事情弄清楚!”


    她想起祁雪川說的,萊昂準備換藥時,是程申兒阻止了。


    程申兒為什麽會知道他們的計劃?


    這件事尚且沒有定論!


    “你放開。”她忍著脾氣說道。


    “萊昂,”司俊風沒放,犀利發問:“你怎麽不說話?自己做過的事情不敢承認?”


    萊昂看著祁雪純,目光淒然:“雪純,我說我沒做過,你信我嗎?”


    祁雪純想掙脫手,司俊風卻抓得更緊,“萊昂,我還以為你起碼算個男人!”


    他非得逼著萊昂承認。


    可是以現在的情況,明明程申兒更值得懷疑。


    他究竟是想把事情查清楚,還是想保住某人!


    “司俊風!你放開!”祁雪純也惱了,忽然對司俊風出手。


    司俊風一愣,本能的躲開,就怕自己反抗的力道會傷了她。


    眨眼間,祁雪純就掐住了程申兒的脖子。


    程申兒瘦弱的身軀瑟瑟顫抖,她的脖子細到,祁雪純稍微用力就會被折斷……


    “祁雪純!”司俊風神色微惱,“你別衝動!”


    卻見她眸光微怔,閃過一絲受傷。


    司俊風心頭矛盾交織,他明白她一定誤會了,但他的意思是,這件事有蹊蹺。


    平常她挺能理解他的意思,這會兒怎麽糊塗了。


    “程申兒!”祁雪純怒聲質問:“你害過我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害我哥?”


    程申兒脖子被掐,已經唿吸不暢,仍扯出一個不屑的冷笑,“有人說了,祁家親戚都是廢物點心!”


    祁雪純怒氣勃發,掐住她脖子的手收緊,收緊,再收緊……


    萊昂看著,仿佛事不關己。


    “雪純……”司俊風急了。


    “別過來!”祁雪純怒喝:“你再靠近,我會用更大的力道!”


    “你以為我心疼她?”司俊風的濃眉都擰了起來,“我怕你傷錯了人!”


    祁雪純並不聽,程申兒在她手中,很快變成一株即將被折斷的百合花……


    “小妹!小妹你住手!”祁雪川抓著欄杆踉蹌奔來,從祁雪純手中將程申兒搶了過來。


    他能搶,當然是因為祁雪純看他虛弱,沒跟他較真。


    “小妹,你差點成殺人犯啦!”祁雪川衝她大喊一句,急忙扭頭來看程申兒。


    好半天,程申兒青紫的臉色才緩和過來。


    “她往你的食物中放尖銳物。”祁雪純冷聲說道。


    祁雪川皺眉:“你有證據嗎?沒證據的話,我也可以說是萊昂放的。”


    祁雪純愣了,司俊風維護程申兒也就算了,她的二哥,竟然也站在程申兒那邊?


    她的怒氣無處可發,“你盡管維護她吧,哪天怎麽被她害死都不知道。”


    她說的是氣話,卻沒發覺,這等同於給祁雪川下詛咒了。


    她跑上樓去了。


    司俊風隨後趕到。


    “雪純……”他想說明原委,但這個房間有攝像頭。


    他想將她拉出房間,卻被她甩開了手。


    “你想說什麽我知道,但你對程申兒的心思我看清楚了,你不用多解釋。”她將臉也撇開不看他。


    “我對她什麽心思?”他問。


    “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更清楚我對你的心思。”


    毫無預兆的,他伸臂將她卷入懷中,硬唇便壓下來。


    她不問理由的懷疑他,他很生氣。


    他準確找到她的唇,略帶懲罰的咬上……然而一旦碰上她的柔軟,他便陷了進去,心神分散。


    她趁機將他推開,“司俊風,別用這一套對我。”


    他也生氣:“為什麽你不願聽我說?往食物裏動手腳的明明是萊昂,你為什麽一口咬定程申兒?”


    “怎麽,你不想麵對事實?不想和萊昂成為仇人?”


    祁雪純俏臉漲紅,也是被氣的,分明是他在為程申兒開脫,他竟反咬她想為萊昂開脫!


    “司俊風,你不如承認你就是放不下程申兒!”


    “你為什麽不承認,你有心護著萊昂!”


    兩人像針尖互懟,其實都將對方刺痛,但就


    是不肯服軟。


    祁雪純轉身跑開。


    司俊風伸臂抓了一下沒抓著,身上的定位設備忽然震動起來。


    他氣悶的抿唇,將定位設備拿出來。


    先讓自己冷靜一下。


    **


    “你怎麽樣?”祁雪川留在餐廳陪著程申兒。


    燭光裏,程申兒的臉色好了許多,隻是脖子上還有被掐過的暗紅色的手指印。


    祁雪川心頭有點慌。


    如此近距離的瞧見祁雪純施展身手,讓他想起之前,江老板帶人闖進家裏時,其實她也已經跟人打起來。


    她的確練過搏鬥沒錯,但跟以前相比,她身上多了一種莫名的東西。


    這個東西叫人害怕。


    程申兒冷睨他一眼:“我往你的食物裏放東西,你幹嘛關心我?”


    祁雪川抿唇:“別傻了,你明明很害怕,幹嘛裝作一副冷靜的樣子。”


    她發紅的雙眼,蒼白的臉色和仍輕顫不止的手,都出賣了她。


    程申兒臉色一紅,是被戳穿的惱怒,“我恨祁家的每一個人。滾開。”她撇開臉。


    祁雪川不介意,她也不是第一個罵他滾開的女孩,“你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就算司俊風甩了我妹,跟你在一起了又怎麽樣?你能保證他愛你一輩子?”


    祁雪純:我謝謝你啊,祁雪川!


    程申兒眼露迷茫,分不清他站哪頭的。


    祁雪川嗤聲一笑,轉身慢悠悠上了樓。


    他在二樓的某個空房間裏,找到了祁雪純。


    祁雪純蜷坐在飄窗上,對著被封得嚴嚴實實的窗戶發呆。


    “和大妹夫吵架了?”祁雪川在沙發上躺下,他還沒什麽力氣。


    祁雪純沒出聲。


    但擋不住他繼續說:“你們互相懷疑,吵架這事會循環往複,永不休止。”


    祁雪純看他一眼:“沒事你多休息。”


    言外之意,少多管閑事。


    祁雪川搖搖手指:“拯救一對夫妻的關係,比躺下來休息有成就感多了……嗯,其實我想問你,我們大概什麽時候能出去?”


    被祁雪純瞪了一眼,他原本的長篇大論頓時咽迴肚子。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久違的手機鈴聲。


    祁雪純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響了。


    之前她留了一半的電量,今早才又把手機打開的。


    來電顯示,許青如。


    她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能出去了。


    後來,她從許青如嘴裏知道,房子外麵圍了上百號人,將這棟房子箍得跟鐵通似的。


    許青如、雲樓、騰一和阿燈四個人一起找來的,沒敢硬闖。


    用騰一的話說,他倒是可以集合更多人,但司俊風和祁雪純都在裏麵,他們是投鼠忌器。


    雲樓想出辦法,在附近找個別的由頭報警,敲打震懾這群人。


    於是,許青如報警,附近一家小工廠門口有人鬥毆。


    白警官帶著一支隊伍在附近巡走了一圈。


    那群人也不知道受了誰的指令,半小時內全部撤走。


    “都放走了,不抓人?”祁雪純問,對方將他們關在房子裏,已經構成違法了。


    “抓了,分散後抓的,一個也沒放過。”許青如迴答,“白警官辦事,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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