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純想到自己最不願意相信的一種可能,程申兒在幫祁雪川留下來,偷她保管的u盤。


    她的情緒很低落,還以為祁雪川會有所長進,沒想到他隻是用另外一種方式,變本加厲。


    “我可以和祁雪川談談嗎?”她問司俊風,“把一切攤開來談。”


    “我想我失憶前,跟他的兄妹關係也不一定好,否則他怎麽會給我惹這麽多事。”


    司俊風伸臂將她摟入懷中。


    她眼眶酸澀想要流淚,是被他懷中的溫暖熏的,“司俊風,還好有你陪在我身邊,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司俊風沒說,讓她把事情都交給他辦。


    因為這不是她需要的。


    “算了,司俊風,我去跟他談,一定會打草驚蛇,”她清醒了一些,“就當我沒說過。”


    司俊風當然知道會打草驚蛇,但無所謂,“我認為祁雪川一定是被他背後的那個人蠱惑了,你跟他好好談一談,說不定能喚迴他的良知。”


    她知道他在寬慰她,話說得好聽一點,她做這些不利於他的事,心裏負擔少一點。


    但他這句話,是真的打動她了。


    祁雪川是她的親哥,她對他不多的記憶,是上次祁爸出事時,他那副小事很慫大事堅定的模樣。


    有一絲可能,她還是想去試一試的。


    “現在就去,”司俊風鼓勵她:“也許他也正在糾結矛盾。”


    祁雪純重重的點頭。


    **


    程申兒靠著牆壁,蜷坐在走廊的角落裏。


    她很累了,但沒合眼,誰知道諶子心會什麽時候醒來,又會第一時間說些什麽。


    她不能睡著,不能讓諶子心抹黑自己。


    這時,一個身影輕輕來到她身邊,蹲下來,輕歎一聲:“你為什麽要來?”


    程申兒看他一眼,“祁少爺,你最好離我遠點,不要讓你的未婚妻誤會。”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他低聲說。


    “那也請你離我遠點。”


    “等她醒過來,”他繼續說道:“她一定會說你嫉妒她,辱罵她,故意把她推下台階。”


    所以,“你現在就走吧,我讓人送你出去。”


    “我的去留問題,就不麻煩祁少爺操心了。”她無動於衷。


    “程申兒,你一定要跟我這樣?”祁雪川語氣懊惱,“我心裏的人是誰,你不明白嗎?”


    程申兒沒接話,無動於衷像沒聽到。


    這一瞬間,他心頭湧起委屈,痛苦,不甘,他做這些事,究竟是為了什麽?


    是為了這個不願正眼看他的女人嗎?


    他驀地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壓下硬唇。


    程申兒低唿一聲,使勁掙紮,卻讓他更加得寸進尺。


    忽然,祁雪川痛唿一聲,捂住了後腦勺。


    一根手指粗細的樹枝掉在了地板上。


    祁雪純出現在不遠處,滿麵怒容。


    程申兒連連後退,退到角落裏去了,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


    祁雪純轉身進了祁雪川的房間。


    片刻,祁雪川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恐懼……不過祁雪純一眼看出來,他的恐懼是假裝的。


    “你不用害怕,”她冷笑,“我不會


    對你做什麽。”


    他抬手抓自己後腦勺,“腦袋已經腫了,我不過就貪圖一下美色,你至於嗎?”


    “在諶子心的房間外,對推她下台階的人親熱?”祁雪純質問,一針見血。


    祁雪川坐下來,“我跟你坦白吧,我根本不喜歡諶子心,但為了父母高興,也不枉費司俊風的一片苦心,我會跟她結婚。”


    祁雪純聽了真想笑,“你說得她像是非你不可,祁雪川,你能先認清你自己嗎?”


    祁雪川不說話,臉色很不好看。


    祁雪純也不想再說什麽,隻道:“司俊風已經查清楚了,偷文件的那個人就是你,我來通知你一聲,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她就走,什麽跟他好好談一談,勸迴他的良心……這些想法在看到他和程申兒糾纏後,頓時煙消雲散了。


    他根本不值得她付出任何親情。


    祁雪川一愣,臉色瞬間唰白,他慌忙拉住祁雪純的胳膊:“雪純,老三,你不要走,你不能走啊……”


    祁雪純不理他,他仍然要跟,腳步不穩摔了個狗吃屎。


    他顧不上疼,趕緊伸手抓住了她的褲腿……


    “小妹,你要救哥啊!”他苦苦哀嚎。


    祁雪純踢開他,“你要我怎麽救?我不把你逮起來送警察局,已經是顧念兄妹感情了!”


    “小妹,我偷文件也是為了家裏啊!”祁雪川哀嚎。


    祁雪純心想有戲,順著他套話,興許能問出背後的人是誰。


    “你真能胡扯,信不信我現在就給爸爸打電話,問他你是不是為了家裏。”她拿出電話。


    祁雪川急忙阻止:“小妹你先別急,你先聽我說。”


    祁雪純坐下來了,聽他怎麽辯解。


    “小妹,我也是才發現,原來家裏公司負債很多啊。”他一臉無奈,“如果資金鏈一旦斷裂,馬上就能破產。”


    “你別撒謊,這事我問司俊風就能知道。”


    他搖頭,“司俊風不知道,爸永遠能表現出一片和祥的樣子……就算司俊風知道,他也不會告訴你,讓你擔心。”


    這話倒是對啊。


    “為什麽會這樣?司俊風不是一直在給項目嗎?”她問。


    “說實話,爸並不善於經營,成本大得驚人,再多利潤又怎麽樣?”他苦著臉,“爸總說我虧了公司的錢,其實你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很多時候都是因為公司內部人員導致的。”


    “說重點。”祁雪純沒功夫聽他推卸責任。


    “這不是司俊風又給公司一個項目嗎,我就想看看他的底價,再給公司爭取更多的利益。”


    話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你騙誰呢?電腦裏的文件都被你傳送出去了!”


    “我那不是不知道哪個是底價文件嗎?”他一攤手,“我總歸是在偷東西,難道還像大爺似的一個一個找?”


    她繼續追問:“你的萬能密碼解鎖器哪兒來的?”


    “買的。”


    “跟誰買的?”


    “a市的朋友,”他抓了抓腦袋,“你為什麽糾結這個問題?我早在a市的酒吧賭場混熟了,別說一個密碼解鎖器了,就是那東西也能弄來啊。”


    嗯,他的這套說辭算是嚴密謹慎,咋一看,一點漏洞沒有。


    一時間祁雪純也難辨真假。


    這時,她忽然感覺有些頭疼,隱隱約約的,得馬上吃兩顆藥,或許能將它止住。


    她想走,祁雪川卻不讓,“小妹你去哪裏,我們話還沒說完呢,你一定要幫我在司俊風麵前說幾句好話……”


    “你讓開,我要迴去吃藥了。”


    他這時看出她臉色蒼白了,大吃一驚,“小妹你怎麽了,你快坐下來。”


    “我要迴房吃藥……”


    “你這樣子怎麽迴房間!”他將她摁住坐下,“你等著,我去給你拿藥。”


    說完他跑出去了。


    祁雪純瞥見他匆忙的身影,心頭泛起一絲暖意,關鍵時刻的反應,還是能說明一些問題的吧。


    她願意相信他背後沒人,偷文件是自作主張。


    漸漸的她越來越頭疼了,視線也開始有點模糊。


    祁雪川趕迴來了,將藥片和水杯遞到她手裏,“藥來了,快吃。”


    她將藥片送到嘴邊,忽然想到:“司俊風沒在房間裏嗎?”


    如果他知道她頭疼,一定會比祁雪川先趕過來。


    “你別管他了,先吃藥。”祁雪川催促。


    她將藥片吞下。


    但越想越不對勁,如果司俊風不在房間,祁雪川怎麽進去拿到藥片的?


    但如果司俊風在,他不可能不來。


    “祁雪川,”她忽然明白過來,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給我吃了什麽?”


    她的力道還有七八分,祁雪川被捏得齜牙咧嘴,“小妹,你放手,你……”


    “你究竟給我吃了什麽?”祁雪純想喝問,但聲音已然嘶啞無力,緊接著頭一沉,她暈了過去。


    祁雪川想抽出自己的手,不料她竟還緊緊扣著,他費力將她的手掰開才得以脫身。


    “究竟從哪兒練得這麽一手蠻力……”祁雪川不滿的嘀咕,揉了揉發疼的手腕。


    “我的藥不是挺好嗎,吃了就睡,你也不頭疼了。”他一邊嘀咕,一邊讓她往後仰躺在沙發上。


    她脖子上的項鏈就很容易拿到了,而項鏈有一顆大拇指大小的水珠型吊墜。


    他嘿嘿一笑,剛才說話的時候,他就注意到這顆吊墜。


    他千方百計將她留下,隻為找機會放暈她,沒想到天賜良機,她竟然頭疼發作……


    忽然,房間門被推開,他剛才進得匆忙沒鎖門。


    程申兒走進來,見狀疑惑:“你在幹什麽?”她在外麵聽到動靜不尋常。


    祁雪川不慌不忙的聳肩:“沒什麽。”


    “她怎麽了?”


    “暈了。”


    “為什麽突然暈了?”


    “她有病你不知道嗎,腦袋受損的後遺症。”


    程申兒將信將疑,又見他將祁雪純脖子上的項鏈取下,搗鼓項鏈上的吊墜。


    “喀”的一聲輕響,祁雪川“啊哈”笑了一聲,他猜得沒錯,吊墜果然是一個小盒子,裏麵放了一張小小儲存卡。


    不用懷疑,這就是司俊風交給祁雪純保管的東西。


    “你在幹什麽?”程申兒問。


    祁雪川兩根手指捏著這張存儲卡,舉起來打量,既得意又如釋重負,“這迴終於找到了,程申兒,以後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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