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就像是病毒感染了所有人。


    這些平日裏淳樸憨厚的村民紛紛舉起手中的農具,麵色猙獰地朝他們圍來,如同喪屍一般。


    江白微微挑眉,倒是也沒有太過在意這幫戰五渣。


    與失去理智的村民們正麵交鋒絕非良策,且不論他們能否對付這麽多發狂的村民,哪怕是真的殺出一條血路,也是一件萬分危險的事情。


    這個村子這麽邪性,現在還不知道各種觸發的條件,一旦剛剛幹掉這些npc,隨即這些家夥就變成怨靈複仇,那才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死局。


    眼下也隻能趁著其他的村民還沒有趕來,找出一個包圍薄弱點強行衝出去,弄清楚怨靈什麽的,才是第一要務。


    江白握著碎顱錘,絲毫不介意把他們的狗頭砸爛。


    “全都給我住手!”老村長暴喝一聲。


    逐漸逼近的村民居然就真的聽從命令停住了腳步,哪怕他們再怎麽瘋狂,也不會忤逆村長的意願。


    “你瞧瞧你們這副樣子!”老村長擰了擰眉心,仿佛在這一刻又衰老了許多。


    “都閑著沒事幹?張二叔你和吳光頭的棋下完了?鄭大嬸你家小五上個月生的閨女,繡花鞋不是還沒有織好嗎?”老村長說,“都散了吧。”


    這幾位年紀未必都比他大,但是輩分都是村裏數一數二的老人。


    他們離開了,其他一些年輕的村民也清醒過來,不再糾纏。


    片刻功夫,房間中隻剩下他們二人和老村長,以及一具沒有舌頭的屍體。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一些事情了吧。”江白笑笑。


    這老狐狸,終究還是瞞不住了。


    王胖子動了動身子,咯咯的摩擦聲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笑,當笑聲停息時,那扇門軸生鏽的破落大門已經被關上。


    晦暗的房間中,老村長那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就像是中世紀的黑色巫師在陰影中低聲吟誦咒文。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算算應該有七年了。”老村長微微仰頭,仿佛是在努力迴憶著什麽。


    這麽說早在七年之前,村子就已經出現了不尋常。


    江白並沒有打斷村長,反而低頭沉思。


    七年的時間,這座村子的人還沒有死絕,說明那些的觸發條件十分嚴苛。


    當務之急就是找出條件,這樣才能找到離開副本的方法。


    “那一年,她迴來了。”


    “她?”


    “她是白苒幽,一個妖女!”村長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咬了咬牙。


    看樣子是十分痛恨這個妖女。


    “白苒幽是在我們村子裏出生的,算是半個村裏人。”村長深深地歎了口氣,眼神中略帶一絲黯然。


    “半個?”江白忽然起了興致。


    “沒錯,就是半個!”老村長點點頭,“這要從她的身世講起。”


    “白苒幽的母親是個十足的美人,她年紀小的時候看不出來,然而在豆蔻年華就已經美得不可方物。而在我們的眼裏,她就像是個玩世不恭的謫塵仙女。”


    “要知道,在我們這樣的小山村中,出現一位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誰見過真正的美女?在我們眼中,能夠巧手持家的姑娘就已經算的上不錯了。”


    “可白苒幽的母親,卻遠超我們的想象,她太漂亮了,美得不可思議,無論男女,都被她的容顏所折服。”


    “就連我也認為她是仙女下凡。”


    “後來,我們幾位輩分高的老家夥討論了下,決定就把她當作村子中的聖女。”


    “自那以後,村子中的男人們幹活愈加賣力,巴不得年年大豐收。女人們的閑言碎語也變得少了,不再念叨八卦之事,更多的是討論如何能令自己的女紅更加精湛。”


    “日子一天比一天更好。”


    “當時我覺得是上天垂憐,現在想想這並非幸事。”


    “她就像是一劑毒藥。”


    “一劑不斷侵蝕村子血液的毒藥。”


    “毒藥,終究會有一天見效。”


    “那一天,白苒幽的母親成年了,我們還沒來得及為她準備祝禮,一個男人便來到了村莊。”


    “這,便是一切惡端的開始。”


    “那個男人就像你一樣。”老村長深深地看了一眼江白,“他說,自己厭倦了城市的繁華,來山水之間陶冶情操。原話是什麽我不記得了,大概就是這麽一個意思。”


    江白微微一愣,這話術確實跟他的如出一轍。


    “我原本不想留下他,因為村中有祖訓,外來者會招致不祥,給村落帶來滅頂之災。”


    “但白苒幽的母親卻想讓他留下來,不隻是她,幾乎村裏的人都想讓那個麵善的男人留下,他們想聽男人講講外麵的世界。”


    “夜晚,村民們點燃了篝火,捧著鮮肉與美酒圍坐成一圈。男人就站在火堆旁,uu看書 .uukanshu滔滔不絕地講著一個又一個離奇玄奧的故事,說著我們從未聽過的詞匯。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道是聽得久了還是喝得多了,眾人都有些醉了。”


    “男人紳士一般風度翩翩地將每位村民送迴家,當然裏麵也包括白苒幽的母親。”


    “誰也不知道男人是怎麽俘獲白苒幽母親的芳心,也許是他身上那股與眾不同的氣質,也許是他的花言巧語。”


    “也有人曾經勸過她,大家都知道,這個男人不會永遠待在村子裏,遲早有一天他要離開。”


    “但她卻說,男人會帶她一起離開這裏,逃離這所牢籠。”


    “是啊,她認為自己的家鄉不過是個鳥籠,而她則是一隻飛不出去的金絲雀。”老村長自嘲一笑。


    王胖子不動聲色地戳了戳江白,那意思大概是,江醫生,這個男人的套路好熟悉啊,你們認識不?


    江白沒有理會王胖子,現在他有些理解村民們惡劣的態度了。


    在與世隔絕的村落中,一個不安於平靜的漂亮女人,遇上了一個來自外麵大世界的儒雅男人。


    他此刻已經想到了這個本該浪漫的故事會有怎樣致鬱的結局。


    現實可不是小說,都市總裁與離家少女的故事,未必有想象中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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