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兒的臉色煞白,一臉泫然欲泣地看著侯夫人。


    她的阿娘一向將她視若珍寶,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但今日阿娘卻用著這樣嚴肅的口吻,讓南雪兒不要再添亂?!


    南雪兒心痛如絞,她用手帕捂著自己的臉,轉身哭著跑出了院子,


    “阿娘,你不再疼我了。”


    侯夫人身邊的婆子上前問道:“夫人,瞧二小姐那小可憐兒的,要不要去哄一哄二小姐?”


    侯夫人一臉煩悶的擺手,“你去把我院子裏的那支金釵拿出來,給雪兒送去。”


    “好好的同她說,這段時日我們侯府的事兒多了些,等理出個眉目來了再說。”


    婆子唉了一聲,正轉身要走,又被侯夫人叫住,“同雪兒說,她還是我最愛的女兒,這一點是不會變的,我隻是擔心侯爺與大世子的傷勢,自個兒心中煩悶而已,怪不得雪兒。”


    婆子微微躬身,臉上笑出了褶子,“還是夫人疼愛二小姐,二小姐是招人疼的。”


    侯夫人沒有說話,隻眉頭緊鎖,看起來憂心忡忡。


    南弦剛剛迴到自己的院子,發現院子外頭被侯府侍衛給圍了。


    她冷笑一聲,早知道侯府沒那麽輕易的放過她,她倒也不覺得意外。


    上輩子,她至親至愛的人,利用她、欺騙她、羞辱她、割她血肉將她囚禁,她從未奢望過,僅僅隻是換了一身的毒血而已,侯府便會放她自由。


    說起真正給了她自由的,倒是上輩子,她臨死之前來劫獄的那人,反倒給了她機會自盡,求了個解脫。


    南弦心中悵惘,隨意在院子裏轉了一圈,迴屋好好睡了一覺。


    到第二天早上南弦打開院子的門,問外頭的侍衛,“我的早食呢?”


    侍衛一臉鄙夷的說,“廚房沒有送過來,大小姐請迴吧,夫人說了大小姐在禁閉,不能夠出院子。”


    南弦提著裙擺,偏就往院子外麵走。


    然而侍衛卻是伸手將南弦給攔住,重複著,“夫人吩咐了,大小姐不能出院子。”


    南弦抬起纖纖玉指,作勢就要往侍衛的肩上搭。


    她鳳眸眼尾微勾,染著一絲莫名動人心魄的魅意,卻又媚而不妖的看向侍衛,


    “我的丫頭不見了,早上也沒有廚房給我送吃的來,你說說看你們是不是想餓死我?”


    眼看著她的手就要搭在了侍衛的身上,那侍衛臉色一白,急忙將攔住南弦的手放下。


    僅僅也就一個晚上的時間,碰過南弦的婆子口吐白沫而死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侯府。


    這侍衛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南弦端手笑著迴頭看向院門邊守著的另一名侍衛。


    那名侍衛低下頭,裝作壓根兒就沒看見南弦從院子裏出來的樣子。


    他們不敢攔南弦。


    侯府的大廚房裏,兩個婆子正在生火,


    “咱們真的不給南弦送吃的去嗎?”


    “以前不都是沒送過早食的嗎?南弦壓根兒就不用早食,她們那些鄉下長大的丫頭,隨隨便便啃點兒野草葉片什麽的,都能飽了。”


    生火的婆子一臉笑嘻嘻的,言談中絲毫沒有對南弦的尊重。


    另一個提刀正在剁肉的廚子說,“我聽說那鄉下丫頭,每日吃餿臭的飯菜,結果原本一身的藥血變成了毒血,昨兒個還將一個婆子給毒死了。”


    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麽評論這件事情才好。


    現在侯府的主子們都忙著,壓根兒就顧不上下頭的這群人。


    但不給南弦送早食,送大家吃剩下的飯菜,都是侯府一直以來不成文的規矩。


    “嗨,她現在被關在自個兒院子裏,咱們怕她做甚?”


    有人滿不在乎,“反正她都餓習慣了,一會兒午食給她送點兒我們吃剩下的就行。”


    “也是哦,南弦在鄉下時候就野,多關關她也好,省的跟隻潑猴兒似的到處亂跑。”


    “潑猴兒爬樹,難不成這野丫頭也能從院子裏爬出來不成?”


    頓時,整個大廚房一片歡騰,大家都以打趣南弦這侯府嫡小姐為樂。


    “是誰說我吃野草葉片就能飽了?”


    一道冷聲響起,整個大廚房裏頓時沒有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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