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監的話,讓坐在圍帳之中的燕蘭心臉色瞬間鐵青。


    等奶娘打發了太監進來,對燕蘭心說,“看樣子南雪兒說的話水分很大。”


    之前南雪兒還特意的給燕蘭心寫了一封信,訴說自己在後宅之中是怎麽被時衡愛屋及烏的,南雪兒在信上字字泣血,把一個女人的哀怨與悲傷都寫了出來。


    結果現在呢?


    燕蘭心生氣的說,“她不是說了嗎?都是因為南弦,所以七殿下才格外的寵愛她,可是再怎麽愛屋及烏,也不可能把一個活生生的侍妾帶入冬獵圍場中來吧?”


    誰都知道,大戶人家的側室沒有資格出席這種都是達官顯貴出沒的活動場所,今日能夠來到冬獵圍場上來的家眷,都是各家正妻嫡小姐,便是連庶子庶女都沒有這個資格參加這冬獵盛世。


    能夠被男人帶到這種場合來的女人,說明在男人心目中已經與正妻無疑。


    燕蘭心趴在案桌上不由得氣哭了,她的奶糧在旁邊心疼道:


    “公主還是要多多保重自己呀,咱們這還沒有過門呢,就受到了這樣的欺辱,這若是過了門可怎生的是好?”


    奶娘不由的也替燕蘭心著急。


    她們不同於昭國本地的人,燕蘭心本就是從燕國來的和親公主,要是萬一在七殿下的府上受個什麽委屈,燕國公主在這帝都城內將孤掌難鳴。


    此時那位打扮成公公模樣的神醫穀弟子,已經來到了南弦的圍帳之中,


    “小師叔祖,我已經將南雪兒人在七皇子圍帳之中的事情,透露給了燕國公主。”


    南弦笑著點頭,“做的很棒,這個月給你漲月銀。”


    神醫穀弟子高興地應聲退下。


    漲不漲月銀另說,他可是被小師叔祖重用,塞入了宮裏去的假公公,目的就是為了替小師叔祖管理宮中的細作,每日也負責給這些細作分發解藥。


    所以他的起點就比別的神醫穀同輩分弟子高。


    第二日便是冬獵圍場的盛大宴席。


    所有的女眷與官員勳爵都會出席,隻不過是女眷坐在特意搭建出來的圍帳之中,而男人們則坐在圍場邊上圍成一個圈。


    場上的空地留下來,給所有參與捕獵的男兒郎們,宮人會這幾日來捕獲的所有獵物清算,然後分判出誰是最後贏得崇明帝圓月寶刀的魁首。


    燕蘭心的眼角還有些紅腫,昨夜又氣又哭了一夜,今日本來不想來。


    但她做為未來的七皇子妃,自然受邀在了這一盛會之中。


    燕蘭心帶著自己的丫頭和奶娘出現,目光在崇明帝身邊的那一群女眷邊上搜尋一番,瞧見南弦坐在華貴妃身後,而華貴妃的身側則坐著長公主。


    燕蘭心便是不由的對奶娘說道:“瞧她堂堂一個伯父嫡女,竟然將自己當成了華貴妃身邊的女官一般,這又是何苦來哉?”


    奶娘也是深有同感,“女子當以嫁人生子為本分,這南弦一直以來都是在自掘墳墓,公主不必將這樣的人放在心上,她並沒有任何的威脅。”


    “隻管讓她去討好華貴妃便是。”


    燕蘭心想想也是,便將目光從南弦的身上,又看向賽場上的七殿下時衡。


    當她的目光落在七殿下的腰間,燕蘭心的臉色便又難看了起來。


    果然七殿下的腰間掛著一隻舊荷包。


    冬獵圍場上所有女眷的目光,也一同落在了那隻舊荷包上,所有人都知道,這可是南雪兒及笄當日送給時衡的。


    他果真一直掛著。


    此時比賽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張仁福高聲的唱著各家男兒郎所獵取到的獵物數量。


    如果按照統籌來得分,時衡這邊所獵到的獵物是最多的。


    華貴妃的神色不太高興,她瞟了一眼坐在崇明帝另一側的敬妃,敬妃臉上透著得意。


    華貴妃微微的側過半張臉看向身後的南弦,她悄聲的說,


    “真想把敬妃那個賤人的滿臉笑容給撕的粉碎。”


    南弦彎腰上前,用著隻有華貴妃和長公主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的說,


    “娘娘不必生氣,論真才實學五殿下不知比七殿下高出多少,七殿下的獵物之所以豐厚得分最多,那是因為替七殿下獵取獵物的人數多。”


    “您瞧瞧七殿下身後那一些追隨的人,足足比五殿下多了一倍,而五殿下腳下所擺的獵物,都是五殿下自己獵取的,追隨五殿下的那些人所獵取的獵物,都隻擺放在自己的腳下,並沒有統籌給五殿下。”


    華貴妃聽聞南弦這樣一說,便仔細的看過去,果然如此。


    時衡那一邊的人將所有的獵物都統籌到了時衡的腳下,因此時衡得的分最多


    而時慎霆這一邊的人,每個人的腳下都有一小堆的獵物,倘若這一些人將他們所獲得的獵物,全都統籌到時慎霆的腳下,那麽魁首自然是時慎霆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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