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的夜晚總是美的,少了城市的喧嘩,卻無意中多了幾分的恬靜。


    按中國的節氣算這個時段應該接近春節,緬甸的華人也過春節,但潑水節才是緬甸人的傳統節日,相當於緬曆新年,類似中國的春節。


    李皓想到快三年了,自己還沒迴過一次家,突然有點多愁傷感起來,大概是受了張文南的影響。


    “我想問你煙那麽好抽嗎?”關小穎看到李皓不說話問道。


    “我又沒抽!”


    “沒有!我看到上午我在抓魚的時候你同張文南一起抽的。”


    好吧,你贏了!李皓在心裏道,覺得她不是無理取鬧就是沒話找話說。


    此時的月光傾瀉在池塘水麵,像滑落的絲一樣,風一吹,將山腰的霧氣吹向山腳,然後飄向池水的上方。


    李皓突然想起與瑪丹雅在一起的那個清晨,那時也見到了漂浮在空中的霧氣,但比現在濃。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李皓開口道。


    “說!”關小穎的手臂頂了他一下。


    “我一直有些困惑,你為什麽會同我交往,看上了我什麽?”李皓眼睛盯著水麵的那團霧氣。


    “我覺得你與其他的男孩子不同,不光心思細膩,還有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樣說得太籠統,是因為我以前做過的那些事?還是因為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李皓側了一下身子看了看她的臉。


    “自從知道你的事後我覺得你是個英雄!至少在我心中是。”關小穎的臉在月光下紅紅的。


    “是不是瑪丹雅在你麵前美化了我,其實很多事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我並不算是個好人!”


    “誰說過你是好人了!”關小穎用小手敲了他一下接著笑道:“你這個白話精!”


    “我同你說認真的,你別又嘻嘻哈哈!”李皓別過臉,不想盯著她的酒窩。


    “不要總以為我隻會撒小姐脾氣,其實我心裏清楚得很!”關小穎抬頭看了一下天空緩緩道:“不要說這個國家,全世界都沒什麽好人,隻是不關乎到自己的利益而置之度外的虛假關心,都裝著是好人罷了!”


    李皓沒有出聲,隻是點點頭。


    “我就是一個渴望得到嗬護的女孩,找一個看得順眼、對自己好的人這個想法沒有過錯!”關小穎說完情真意切地看著李皓。


    她的話讓李皓動容和感動。


    “我想去女子監獄的念頭一直存在,你會怎麽想?”李皓也看了一下天空,那裏星光閃閃。


    “我能怎麽想,我又管不了你!不過我要是生氣的話會迴到這裏來去那個溪水裏抓魚!”


    關小穎的話毫無邏輯。


    “你隻要不是跳河就可以,我討厭在水裏救人!”李皓意思是那樣的情況自己會出現,但帶著開玩笑的口吻。


    “你每次說話都要讓我想一下才明白,你討厭!”關小穎靠近他的耳朵道:“我聽過我爸議論你去女子監獄的事,他不會幫你,因為我是他心愛的女兒!”


    “我沒想過利用你,再說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我們還不認識!”李皓笑了笑接著道:“你說你爸議論我是不是同銘爺一起議論的?你爸同他是什麽關係?”


    “長輩的關係網我從來不摻和,也不去打聽,這個國家亂成一團麻,白與黑永遠也扯不清,每天不停地抓壞人每天不停地放,隻是為下一次撈到更多好處,你敢說張文南夫婦一臉慈祥樣就會同黑社會沒有關係?”關小穎說著淺笑了一下。


    她說的很對,李皓也笑了一下,不知道怎麽迴答,更不好接著問她知不知道李銘為什麽對自己那麽好。


    其實也不用問,李皓猜出了個大概。


    “白的隻是黑得發光而已,你不也從別人那弄了不少錢嘛!”關小穎又打了李皓一下。


    她的那句白的隻是黑得發光而已概括得非常精辟,形容得十分到位。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即是大惡也是大善的人會怎麽看待我!”李皓微笑著道。


    “你看看四周再看看眼前,哪一個不都是為自家親人著想,父子也好母女也罷,隻有親人與親人之間才會真誠的對待,我不期望你給我帶來大富大貴,那些我都擁有了,你做什麽我也不問,我隻要你對我好!”關小穎說完將頭靠在他肩膀上。


    關小穎的這番話說得李皓眼眶有些濕潤,掃去了他今天一整個下午的愁雲。


    李皓掰正了她的身子,注視著她。


    關小穎靜靜地閉上眼睛,嘟起小嘴,她的睫毛不停地顫動。


    李皓拿起她的小手,在上麵神情地親吻了一下,站起了身。


    “你心裏是不是裝著其他女孩?我都這麽主動了你還矯情?”關小穎生氣的樣子同樣動人。


    “有人在偷看我們!”李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哪裏有人?”關小穎跺起了腳。


    李皓朝遠處的山指了指。


    “他們哪敢?”關小穎說完真的生氣了,也不再理他自顧自往迴走。


    李皓看了一眼剛才坐的地方,那片枯草,占地的大小與當初自己與瑪丹雅在海裏礁石上一樣大。


    ——


    李皓在池塘邊徘徊了好久,接連抽了兩支煙。


    迴去的時候直接上了劉錦傳家的四樓。


    田誌超在一個小廳裏玩手機,林涵語陪著關小穎在沙發上說著悄悄話。


    關小穎已經換了一套衣服,頭發還有點濕。


    “不是吧,你帶了多少衣服在車上?”李皓故意睜大雙眼看著關小穎。


    “不用帶,有人送,我們家有人!”關小穎指了指旁邊凳子上的一個手提袋。


    李皓走過去看了一下,是套幹淨的新衣服。


    “田少,今晚你肯定是同我一起睡的,你要是不洗澡,我會踢你下床!”李皓得意地同他開玩笑。


    “那我今晚不穿衣服!”田誌超晃動著腳咧開嘴道。


    “哎耶!~”關小穎和林涵語同時發出了聲,還嫌棄地看著他兩。


    “你們家牛!”田誌超豎起大拇指大聲喊劉錦傳要幹淨的衣服。


    關小穎和林涵語抱在一起大笑起來。


    晚上準備睡覺的時候李皓發現房間裏有兩張床,看來不用同田誌超擠。


    田誌超大概是對今天這裏的事還覺得新鮮,不停地說東說西,等到李皓困得不行的時候開口問道:“皓哥,你們什麽時候去度假,我也一起去!”


    “我們是去度蜜月的,你去幹嘛?你同阿語的事定了沒有?”李皓在忽悠他。


    “阿語同我的關係我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麽!”田誌超說完又拿起手機打起了遊戲。


    李皓在晚上不知為什麽夢到了瑪丹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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