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將軍扯著他的衣襟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做了什麽自己不清楚嗎?”


    杜廣升瞬間反應過來,眸中劃過心虛和驚恐,他知道了!


    但此刻事情他已經做了,隻能賠笑說服道:“不過一個孤女,被世子看上是她的福氣,於將軍你也是百利無一害,何須動怒?”


    誰料隨將軍聽後,直接開口罵道:“老子打死你個畜生,這福氣給你娘要不要!”


    “隨將軍慎言!”杜廣升無能狂怒,他再壞也是個文人,罵人親娘這話他是怎麽也說不出口的,隻能反複重複道:”粗鄙,粗鄙不堪!”


    可偏偏隨將軍是行伍出身,是個粗人,什麽禮數規矩在他這裏屁都不是。


    杜廣升被打的癱坐在位子上,忍著一身的疼痛,發現和隨將軍談不攏,幹脆破罐子破摔,壓低聲音道:“本官做了又如何!”


    “將軍非要鬧的人盡皆知嗎?”


    他威脅道:“如此,你那義女的名聲清譽定會掃地!”


    隨將軍冷笑一聲:“你應該比本將軍更怕此事人盡皆知吧?”


    “什麽意思?”杜廣升含著一嘴的血水,吐字不清


    隨將軍湊近道:“你這麽做無非就是為了討好世子。”


    “若本將軍將此事鬧大,世子名聲掃地,對你還會有好臉色嗎?”


    杜廣升麵上一慌:“你敢!你以為世子會放過你嗎!”


    誰知隨將軍嗤笑一聲:“本將軍隻是鎮守金陵,不是死了!”


    “長安,本將軍也是待過的!”


    “再不濟,本將軍身後還有太後娘娘,還有攝政王。”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威脅本將軍!”


    杜廣升被他吼的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是了,這些年他太低調了,低調到世人都快忘了他隨錫滿是先帝的左膀右臂,他如今鎮守金陵,做龍翻雲雨,但也曾在長安,隨先帝一嗬震江山。


    隨將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不過你倒是提醒本將軍了。”


    “我要護家中女兒的名聲,你要討好世子,此事確實不宜聲張。”


    杜廣升麵上一喜,以為他想通了。


    下一刻卻聽見他道:“所以本將軍今日就是打死你,你也得想辦法圓過去。”


    麵上驚恐,還不等他說話,隨將軍的拳頭又落了下來。


    原本歌舞升平,觥籌交錯的宴會寂靜一片,隻有杜廣升的哀嚎慘叫繞梁不絕。


    不知過了多久隨將軍終於收手了,他直起身,粗喘著氣整理了一下衣袍,視線掃過嚇懵了的眾人,隨意道:“抱歉,喝多了。”


    說完轉身大搖大擺的離開。


    霞光閣外,隨春生早早等候在外麵,見自家老爹出來,她一臉期待的迎了上去:“爹,怎麽樣了?”


    隨將軍雙手背在身後,一臉不屑:“你爹是什麽人,打不死他!”


    “要不是儒珍丫頭沒什麽大礙,老子非送他下去見他杜家先祖!”


    隨春生聽後樂的不行,得意極了:“我料他不敢將此事鬧大,隻能打掉牙齒和血吞。”


    父女倆一起往迴走,跟在身後的侍衛聽見兩人的對話,嘴角抽了抽,這個家要是沒有夫人鎮著,將軍和小姐兩個人能上天。


    前麵隨將軍道:“儒珍那丫頭沒事吧?”


    隨春生搖了搖頭:“受了些傷,並無大礙。”


    過了一會,隨將軍後知後覺,疑惑道:“杜廣升怎麽偏偏找上了儒珍丫頭?”


    隨春生心裏一咯噔,可不能讓爹娘知曉善宜和謝洛書之間的事情,於是扯謊道:“可能因為我們善宜生的好看?”


    隨將軍聞言也沒有多想。


    南府,把人送迴去之後謝洛書沒有久留,和辛明先生囑咐幾句後就離開了。


    好像有什麽急事要忙一樣。


    深夜,玉佛姑姑把過來看望南善宜的隨將軍和隨夫人送到門口,馬車外幾人站立,隨夫人沉著麵色對玉佛姑姑道:“我明日便再派一些人過來,以後出行多些人跟著。”


    玉佛姑姑迴道:“夫人不必擔心,破坤此刻已經去永元商會了,他會親自挑選一批影衛。”


    榮安堂,寢間內,辛明先生幫忙處理好傷後南善宜早早睡下,隨春生躺在她身邊。


    她今天晚上想陪著南善宜,所以沒和爹娘一起迴去。


    屋內很安靜,隨春生側頭看了一眼身旁閉目的人,猶豫了一會,她低聲道:“善宜?”


    “嗯?”南善宜睜開眼睛看過來,輕聲迴應


    見她醒著,隨春生翻身趴在床上,抬起手臂壓在枕頭上,側頭看她道:“睡不著嗎?”


    南善宜點了點頭。


    “你今天是不是嚇壞了。”隨春生問道


    南善宜沒有說話,蒼白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都過去了。


    怎麽會不怕,隨春生眼眸裏是心疼,她平時再冷靜從容,也還隻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


    她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善宜的家人,卻也知道她從小就被家裏人嬌養著,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北境和金陵的往來信件十多年從未中斷。


    自幼時起她身邊的教習嬤嬤,也都是從北邊特意過來的,和金陵的小姐們都不一樣。


    而且,隨春生很清楚,爹娘性格豪爽,不愛虛與委蛇,能得他們這樣真心相待,定不會是普通人家。


    所以遇見這樣的事情,她怎麽會不害怕。


    在金陵十多年,她就受過兩次傷害,都和杜家有關!隨春生心裏又把杜家父子倆罵了一遍。


    她看向南善宜,看了好一會。


    忽然南善宜側頭看過來,閉著眼睛嘴角微揚:“你再不說,我就要睡著了。”


    從小一起長大,她們都太了解彼此了。


    見她看出來了,隨春生便斟酌著開口道:“你和謝洛書……


    詞匯有些匱乏,也沒有經驗,不知道該怎麽說,於是改口道:“銀燕和我說,剛剛迴來的時候你睡著了,他抱你迴來的。”


    善宜是個什麽樣的人?


    看見她的時候嘴角總是上揚的,眉眼也總是柔和的,卻比誰都有邊界感,淡交如水,能走進她心裏的人少之又少。


    而今天她卻在謝洛書懷裏睡著了。


    隨春生低聲道:“善宜,你喜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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