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聽錯了,就看了一眼夏仕貴。


    夏仕貴估計也以為自己聽錯了,又看了看我。


    當我們的眼光碰在一起時,才意識到我們都沒有聽錯。


    夏仕貴一把抓住夏仕貴的衣領子,衣領子上還冒著鮮血。


    “紮西德勒,你是不是糊塗了?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麽嗎?”


    紮西德勒無奈的笑了笑,眼神又黯淡了很多。


    “貴哥,真的對不起,我,我我,我真的出賣了你們。”


    “你,你你,你為什麽要出賣我們?再說了,既然你出賣了我們,為什麽還要不顧生命危險的救我們?”


    夏仕貴拚命的搖晃著斷了右臂的紮西德勒,用難以置信的口吻說道。


    看得出,夏仕貴還是不敢相信是紮西德勒出賣了我們。


    紮西德勒的嘴臉,使勁的抽搐了幾下,臉上的肌肉,開始慢慢的凝固。


    如果我猜的沒錯,紮西德勒已經快不行了,要不了多久,他就會燈枯油盡。


    在這種情況下的人們,一般都會說實話,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毫無疑問,紮西德勒肯定出賣了我們。


    可是,他為什麽要出賣我們呢?


    既然出賣了我們,為什麽還要拚死救我們呢?


    這似乎有點說不通。


    我雖然痛恨奸細,但是,看著渾身是血的紮西德勒,我還是恨不起來。


    無奈之下,我隻能帶著疑惑,默不作聲的看著紮西德勒,繼續聽他講下去。


    紮西德勒閉上眼睛,似乎是在積攢力氣。


    過了好久,他再次睜開疲憊的雙眼,用很低的聲音說道:“他,他他,他們給了我十萬塊錢,我,我我,我給奶,奶奶看病,正好需要錢,就,就,就出賣了你們……


    “他們,們,他們告訴我,說,說說,說隻是嚇唬一下你們,我,我就答,答答應了,沒想到,他,他們是打算,打算要,要你們的命,我,我我,我才發現我上當了,就,就救下了你們……”


    “金,金哥,貴哥,我,我我,我對,對不起你們,我,我也許活不了啦,我,我死後,請把我奶奶送到養老院,我擔心她……”


    還沒說完,紮西德勒再次昏厥了過去。


    我們無比震驚的看著紮西德勒,幾乎都崩潰了。


    夏仕貴鬆開抓住紮西德勒衣領子的那隻手, 卻又把那隻滿是鮮血的手伸到自己的頭上,使勁的揪住自己的頭發。


    他痛苦的嚎叫著,使勁的薅住自己的頭發,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想到,事情的結局,竟然是這樣的。


    麵對奄奄一息的紮西德勒,他既不能責罵紮西德勒,又深深地自責。


    害我們的是紮西德勒,救我們的人還是紮西德勒,這樣的結局,不但夏仕貴無法接受,我們都無法接受。


    我沮喪的坐在紮西德勒身旁,心情一樣十分複雜。


    毫無疑問,紮西德勒也是無辜的。


    敵人肯定是感覺紮西德勒太年輕,就利用他的無知和善良,給我們來了一個請君入甕的陰謀。


    根據我多年的江湖經驗,我梳理了一下大概的過程。


    估計,事情的經過,應該是這樣的。


    對方在夏仕貴拒絕做他們的打手以後,就花錢收買了紮西德勒。


    然後,對方又設計了那個黃金詐騙的套路,故意讓紮西德勒在酒店門口碰到我們。


    如此一來,我們就上鉤了。


    夏仕貴並不知道紮西德勒已經被敵人收買了,就好心好意的幫我們,帶我們來到這個偏僻的小村莊營救陳穎母女兩個。


    而陳穎母女兩個,早就被他們轉移到了別處。


    等待我們的,卻是他們給我們布置好的陷阱。


    紮西德勒發現對方並不隻是教訓我們一下,而是想要了我們的命,他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以後,就挺身而出,不顧自身的危險,決定救下我們。


    為了救我們,紮西德勒卻被敵人砍得奄奄一息,命懸一線。


    可憐的的紮西德勒,竟然成了敵人的一顆棋子。


    當然,他也有一定的責任,那就是,他太貪心了。


    麵對狡猾的敵人,我們真的無法野怪紮西德勒。


    但是,我們對敵人的仇恨,已經刻在了骨子裏麵。


    夏仕貴猩紅的眼神裏,射出一道仇恨的光芒。


    “金哥,您也聽到了,紮西德勒隻是被人利用了,不過,請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那幫王八蛋,親手把他們送到您的麵前。”


    我點點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哎,紮西德勒是一個好兄弟,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救活他。”


    我的話音剛落,紮西德勒就再次睜開眼睛,他抬起唯一的那隻手,向我和夏仕貴搖晃了一下。


    然後,他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斷斷續續的說道:“金,金哥,貴,貴貴,貴哥,他,他他,他們好像,好像是退伍軍人,好了,我要走了,願,願天堂裏,沒,沒有欺騙和套路……”


    說完,他脖子一歪,閉上了眼睛,那隻手謔的一下,落在了車座上。


    夏仕貴連忙抓起那隻手,瘋狂的搖動著。


    “兄弟,你不要瞎說,馬上就到醫院了,無論花多少錢,我都會治好你的……”


    我連忙伸出手,摸了摸紮西德勒的鼻子下麵,發現他已經沒有唿吸。


    紮西德勒走了。


    臨走的時候,他祈禱天堂裏沒有欺騙和套路。


    他用他不屈的靈魂,拯救了他的良心。


    可笑的是,他本身就是一個騙子,卻在即將死去的時候,祈禱天堂裏沒有欺騙。


    這樣的結局,實在是讓人想不到。


    “紮西德勒走了!”我顫抖著聲音說道。


    夏仕貴瘋了一般的搖動著紮西德勒的身體。


    “兄弟,你醒醒啊,你不要睡著了,一會兒就到醫院了。”


    “兄弟,你醒醒啊,你看著我,大哥在這裏呢,你不要怕,大哥保護你………”


    夏仕貴幾近瘋狂!


    車裏的人,也都淚流滿麵!


    此刻,我卻沒有流出一滴眼淚。


    我突然想起紮西德勒臨終前說的話,他說對方好像都是退伍兵。


    可是,在我以前的敵人當中,並沒有當過兵的。


    我絞盡腦汁的想了好久,還是沒有一點兒頭緒。


    算了算了,不去想了,管他們是誰了。


    隻要敢綁架陳穎母女兩個,敢設圈套想弄死我張一金,那就是我張一金的敵人。


    既然是敵人,就就要消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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