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劉佑？”衛氏坐在堂上，看著堂下站著的明顯像是一個管家樣式的劉佑，眉頭不由地緊皺。
芷兒的眼光怎麽如此地差？光是如此的人，府中一抓一大把，即使有舊日情誼在身，那也該喜歡一個願意考取功名之人，怎麽會喜歡一個管家呢？
衛氏偏頭看向賀芷，方才在他們二人迴來之時便已經上了族譜，改了原先的姓氏，隻見賀芷微微一笑，似是毫不在意堂下之人。
劉佑規規矩矩行禮，雖是無錯，但卻是能看出拘謹：“正是，我與芷兒相識已有數年。”
賀芷眼睛沒有看向劉佑，隻朝衛氏道：“祖母，劉佑確實是與我有數年的情分所在。”
“我便想著他如今既是我二姐的得力幹將，便想著趁著這個機會來京城見識一番，順道再向祖母的管家學些知識，也好精進一下技藝，將咱們的產業打理得更加井井有條。”
衛氏一聽，挑了挑眉，她當初讓芷兒帶劉佑來的緣故可是寫明了想見一見她未來的“夫婿”。
芷兒不可能不知道，又一聯想到方才她甚至看都沒有看一眼堂下之人，如今又說劉佑是欣兒的得力幹將，隻怕二人或是在路上不知發生了什麽。
心中如是這麽一想，眉頭也舒展開來，看向劉佑的神情明顯和藹不少：“既是如此，那劉管事便同府上的賀管事學一些時日，吃穿用度府上也給你包辦了。”
話音一落，一位頭發略帶銀絲的男子從偏門走出，朝劉佑點了點頭：“日後你便是跟著我學習，你的寢間是在東廂房。”
劉佑一聽，心中一慌，他可是知道芷兒他們的廂房在西邊的，這兒可是京城，一東一西都不知多遠，若是想要見上一麵，豈不是更加沒有機會。
連忙開口道：“可是這樣我便不方便服侍三小姐了。”
賀管事甩了一個眼風過去，嚴肅道：“三小姐自有府中的丫鬟侍候，你一個管事的怎能僭越，即使是有著往日的情分，也不該如此汙了我家小姐的名聲，這裏是京城，是一個極其注重規矩的地方。”
劉佑又想說什麽，賀芷總算正眼瞧著他，不急不慢道：“劉管事，我們過去的情分到此為止，今後你跟著賀管事好好學，我們不會虧待你和你的家人，定是給你一個體麵的生活。”
劉佑黝黑的臉上白了一大片，腿腳一軟，啪啦跪倒在地上，若說這些天還對二人關係的修複抱有著期待，如今賀芷的話算是一錘定音了。
衛氏臉上一改先前的憂愁與嚴肅，看向一側的賀芷，眼神中的滿意都要溢出，又嗔怪地看了一眼一直保持沉默的小孫兒。
賀羲見平白無故被祖母白了一眼，心中有些搞不清狀況。
待劉佑眾人退下，衛氏揮了揮手，示意賀芷二人到身邊去，牽起兩個孫兒的手，又摸了摸頭：“你們這一路來可真是辛苦了，今夜府裏給你們備了接風宴。”
頓了頓，又小心翼翼試探：“芷兒，你同劉佑是怎麽迴事？”
賀羲方才知道方才為何祖母白了他一眼，看著沉默的賀芷，便替她解釋：“那劉佑還未成親，便想著吞了三姐的家產，用來三妻四妾瀟灑人生。”
“竟是如此！？”衛氏大力一拍桌子，發出砰地一聲巨響，桌子多了一道細小的裂縫，看了看沉默的賀芷，聲音又不由地小了：“那如此芷兒還是想讓他當你二姐的管事嗎？不必擔心不會有別的管事頂替他，府中管事多的是。”
賀芷看著圍著自己的二人，忽而笑道：“祖母，我雖是對這段感情有些遺憾和失望，但並不笨，劉佑雖然如今算學不及府中的管事，但卻是一直隨著二姐一步步做大做強的。”
“原先的感情斷了，但是能力還在，也有著幾分往日的交情，自然是要繼續用的。更何況我也答應了他要給他們一家人一個體麵的生活，用他的愧疚，我的恩賜，換一個忠心耿耿的管事，我覺得是值得的。”
衛氏看著賀芷，眼中露出驕傲，這果然是她的孫女，就是不一樣，又看了看賀羲，正欲開口關心。
下人便來報：“老夫人，宮中又來人了。說是要獎賞府上的賀羲小公子”
衛氏看向賀羲，眼神帶著詢問，賀羲搖搖頭，他也不知為何會有獎賞。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國以民為本，吏治清則天下安。今有江陵府秀才賀羲，誌行高潔，才識敏達。襄助齊王徹查貪墨一案……更以仁德化民，布施教化，百姓鹹服。茲特恩賜爾進士出身，授翰林院編修之職，秩從六品，入值文華殿參讚機宜。欽此。”
賀羲跪在地上久久不迴神，衛氏見狀，接過太監手中的聖旨：“勞煩公公多走一趟。”一旁的嬤嬤立馬將備好的銀票塞進公公的袖中。
“祖母，這是真的嗎？”賀羲迴過神，呆呆地看著祖母手中的聖旨，他不過隻是順從自己的心意辦事，便可奪得如此大獎，這究竟是順應民意者得天下，還是隻是因為他是祖父的孫兒？
“自然是真的，隻是祖母好奇你到底做了何事，竟然讓陛下破例賞賜了一個進士的身份給你，更有從六品的翰林院編修的職位，你不過年方十五的年紀，實在是年輕。”衛氏感歎。
賀羲二人將一路上的事情娓娓道來，衛氏點了點頭，了然道：“這是方太儒一家賣你人情呢。”
人情？
衛氏看到二人眼中的疑惑：“方太儒名義上雖是告老還鄉，但卻是因為站錯了隊所以被迫辭官，朝中雖有不少他的學生，但卻多因為他的緣故無法得到陛下的重任，如今你變成了一個香餑餑。”
賀羲接過聖旨，打開看著裏麵的字樣。
所以當初在路上百姓慕名而來並非方沛林無意為之，而是受到方太儒的指示？如今他得了陛下的青眼，又站對了隊，日後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待到必要時，便要提攜沛林一把，讓方太儒一家再次重新踏上京城的官場。
賀芷也瞬間明白其中之意，驚歎：“不愧是太儒，果真好算計。”
芷兒的眼光怎麽如此地差？光是如此的人，府中一抓一大把，即使有舊日情誼在身，那也該喜歡一個願意考取功名之人，怎麽會喜歡一個管家呢？
衛氏偏頭看向賀芷，方才在他們二人迴來之時便已經上了族譜，改了原先的姓氏，隻見賀芷微微一笑，似是毫不在意堂下之人。
劉佑規規矩矩行禮，雖是無錯，但卻是能看出拘謹：“正是，我與芷兒相識已有數年。”
賀芷眼睛沒有看向劉佑，隻朝衛氏道：“祖母，劉佑確實是與我有數年的情分所在。”
“我便想著他如今既是我二姐的得力幹將，便想著趁著這個機會來京城見識一番，順道再向祖母的管家學些知識，也好精進一下技藝，將咱們的產業打理得更加井井有條。”
衛氏一聽，挑了挑眉，她當初讓芷兒帶劉佑來的緣故可是寫明了想見一見她未來的“夫婿”。
芷兒不可能不知道，又一聯想到方才她甚至看都沒有看一眼堂下之人，如今又說劉佑是欣兒的得力幹將，隻怕二人或是在路上不知發生了什麽。
心中如是這麽一想，眉頭也舒展開來，看向劉佑的神情明顯和藹不少：“既是如此，那劉管事便同府上的賀管事學一些時日，吃穿用度府上也給你包辦了。”
話音一落，一位頭發略帶銀絲的男子從偏門走出，朝劉佑點了點頭：“日後你便是跟著我學習，你的寢間是在東廂房。”
劉佑一聽，心中一慌，他可是知道芷兒他們的廂房在西邊的，這兒可是京城，一東一西都不知多遠，若是想要見上一麵，豈不是更加沒有機會。
連忙開口道：“可是這樣我便不方便服侍三小姐了。”
賀管事甩了一個眼風過去，嚴肅道：“三小姐自有府中的丫鬟侍候，你一個管事的怎能僭越，即使是有著往日的情分，也不該如此汙了我家小姐的名聲，這裏是京城，是一個極其注重規矩的地方。”
劉佑又想說什麽，賀芷總算正眼瞧著他，不急不慢道：“劉管事，我們過去的情分到此為止，今後你跟著賀管事好好學，我們不會虧待你和你的家人，定是給你一個體麵的生活。”
劉佑黝黑的臉上白了一大片，腿腳一軟，啪啦跪倒在地上，若說這些天還對二人關係的修複抱有著期待，如今賀芷的話算是一錘定音了。
衛氏臉上一改先前的憂愁與嚴肅，看向一側的賀芷，眼神中的滿意都要溢出，又嗔怪地看了一眼一直保持沉默的小孫兒。
賀羲見平白無故被祖母白了一眼，心中有些搞不清狀況。
待劉佑眾人退下，衛氏揮了揮手，示意賀芷二人到身邊去，牽起兩個孫兒的手，又摸了摸頭：“你們這一路來可真是辛苦了，今夜府裏給你們備了接風宴。”
頓了頓，又小心翼翼試探：“芷兒，你同劉佑是怎麽迴事？”
賀羲方才知道方才為何祖母白了他一眼，看著沉默的賀芷，便替她解釋：“那劉佑還未成親，便想著吞了三姐的家產，用來三妻四妾瀟灑人生。”
“竟是如此！？”衛氏大力一拍桌子，發出砰地一聲巨響，桌子多了一道細小的裂縫，看了看沉默的賀芷，聲音又不由地小了：“那如此芷兒還是想讓他當你二姐的管事嗎？不必擔心不會有別的管事頂替他，府中管事多的是。”
賀芷看著圍著自己的二人，忽而笑道：“祖母，我雖是對這段感情有些遺憾和失望，但並不笨，劉佑雖然如今算學不及府中的管事，但卻是一直隨著二姐一步步做大做強的。”
“原先的感情斷了，但是能力還在，也有著幾分往日的交情，自然是要繼續用的。更何況我也答應了他要給他們一家人一個體麵的生活，用他的愧疚，我的恩賜，換一個忠心耿耿的管事，我覺得是值得的。”
衛氏看著賀芷，眼中露出驕傲，這果然是她的孫女，就是不一樣，又看了看賀羲，正欲開口關心。
下人便來報：“老夫人，宮中又來人了。說是要獎賞府上的賀羲小公子”
衛氏看向賀羲，眼神帶著詢問，賀羲搖搖頭，他也不知為何會有獎賞。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國以民為本，吏治清則天下安。今有江陵府秀才賀羲，誌行高潔，才識敏達。襄助齊王徹查貪墨一案……更以仁德化民，布施教化，百姓鹹服。茲特恩賜爾進士出身，授翰林院編修之職，秩從六品，入值文華殿參讚機宜。欽此。”
賀羲跪在地上久久不迴神，衛氏見狀，接過太監手中的聖旨：“勞煩公公多走一趟。”一旁的嬤嬤立馬將備好的銀票塞進公公的袖中。
“祖母，這是真的嗎？”賀羲迴過神，呆呆地看著祖母手中的聖旨，他不過隻是順從自己的心意辦事，便可奪得如此大獎，這究竟是順應民意者得天下，還是隻是因為他是祖父的孫兒？
“自然是真的，隻是祖母好奇你到底做了何事，竟然讓陛下破例賞賜了一個進士的身份給你，更有從六品的翰林院編修的職位，你不過年方十五的年紀，實在是年輕。”衛氏感歎。
賀羲二人將一路上的事情娓娓道來，衛氏點了點頭，了然道：“這是方太儒一家賣你人情呢。”
人情？
衛氏看到二人眼中的疑惑：“方太儒名義上雖是告老還鄉，但卻是因為站錯了隊所以被迫辭官，朝中雖有不少他的學生，但卻多因為他的緣故無法得到陛下的重任，如今你變成了一個香餑餑。”
賀羲接過聖旨，打開看著裏麵的字樣。
所以當初在路上百姓慕名而來並非方沛林無意為之，而是受到方太儒的指示？如今他得了陛下的青眼，又站對了隊，日後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待到必要時，便要提攜沛林一把，讓方太儒一家再次重新踏上京城的官場。
賀芷也瞬間明白其中之意，驚歎：“不愧是太儒，果真好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