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沒想到魔宗與魔門如此的雜亂。


    竟然有這麽多的魔宗與魔門,遠遠超乎想象。


    “那這碧竹宗是何情形?”


    “碧竹宗的祖師是一位女子,資質平庸,無意中奇遇得到了一套劍法,便是碧竹劍訣。”


    “碧竹劍訣……”楚致淵頷首。


    一聽便知不是什麽威力宏大的劍法,畢竟竹子在自然之中便沒什麽威力。


    像大光明拳,大伏魔印,大光明劍,一聽便知,涉及到了天地自然的奧妙,威力自然驚人。


    “後來她無意中又得到一門魔功心法,兩者結合而威力大增,便創立了碧竹宗,……駙馬爺,我發現你們皇朝創立宗門太隨意太輕鬆。”


    “想創便創,這有什麽輕鬆不輕鬆的?”


    “我們鳳凰皇朝想要創立宗門,需取得朝廷的認定,你們這邊不需要?”


    “這邊的規矩是,尊者可以創立一宗,武林承認,不到尊者隻能創立門派,不能稱之為宗。”


    “魔宗,魔門……那些魔門,便是……”


    “尊者之下創立的門派。”


    “那如果後來出尊者了,魔門便能稱為魔宗嗎?”


    “可以。”楚致淵頷首:“但尊者可不是那麽好出的,創門祖師未達的成就,後人未必能達到。”


    “怪不得皇城周圍有那麽多的魔門,魔宗卻沒多少呢。”


    “修煉魔功的資質往往不佳,想成尊者,太難了。”


    魔功入門易進境快,但往往卡死在化意境,成不了尊者。


    更何況練魔功的往往資質都不好,更難突破到尊者。


    所以魔宗難成,魔門繁多。


    “這碧竹宗竟然是魔宗,還真是想不到。”


    “哦——?”


    “碧竹宗沒多少弟子,而且都是女弟子,看起來實力孱弱得很,沒想到是魔宗。”


    “碧竹宗弟子一共多少?”


    “一百零九名弟子,修為都不高,宗主傅碧瓊據說是尊者,挺兇的。”


    楚致淵露出好奇神色。


    李玉貞便道:“據說這位傅碧瓊殺了不少人,甚至有化神境尊者。”


    楚致淵挑了挑眉:“哪一位尊者?”


    “殘陽宗的尊者吳英凡,便是死於傅碧瓊手中。”


    “殘陽宗可是頂尖魔宗,竟然沒找迴場子?”


    “兩邊打了幾場,最終碧竹宗節節敗退,四散紛逃。”


    “那傅碧瓊呢?”


    “傅碧瓊據說重傷,一直在閉關。”李玉貞輕輕搖頭:“但盡管碧竹宗這般狼狽,卻沒人敢小瞧她們,尤其是傅碧瓊,畢竟殺了尊者的。”


    楚致淵慢慢點頭。


    李玉貞道:“駙馬爺,那屬下告退。”


    “別急。”楚致淵擺一下手,放下酒杯:“傅碧瓊何在?”


    “駙馬爺……”


    “說罷,我覺得憑你們聽雨台的本事,能探得到。”


    “……是,傅碧瓊應該在皇城內。”


    “皇城的何處?”


    “駙馬爺要找她?”


    “嗯,想見一見她。”


    李玉貞道:“駙馬爺,你不是她對手的。”


    楚致淵失笑:“我想看看能不能收服這個傅碧瓊。”


    “人家是尊者。”


    “我還是皇子呢,還是鳳凰皇朝的駙馬。”


    “她未必放在眼裏。”李玉貞道。


    尊者這一層,已然脫離了尋常百姓,看世界更深刻更真實。


    尋常百姓覺得駙馬爺能娶鳳凰皇朝的公主是長臉。


    尊者們可能看出殘酷的真相,駙馬爺是去做質子,是另一種形式的和親。


    有了這般看法,對駙馬爺自然會看輕,不會重視。


    楚致淵道:“先見了再說。”


    “……她在夜雨樓。”


    ……


    夜雨樓是一家客棧。


    說是一家客棧,也可以說是一家酒樓。


    前麵是酒樓,後院是客棧。


    吃完飯喝完酒,看完演出,倦了便直接去後院裏睡覺。


    醒來可以繼續看表演,接著吃吃喝喝。


    如此玩夠了睡,睡夠了玩的反反複複,令人流連忘返。


    夜雨樓的一座小院內,一個秀雅的中年女子正站在院內,提著一柄明亮寶劍,抬頭看著夜空。


    她容貌不算美麗,身上彌漫著淡淡的書卷氣,好像一位詩書傳家的閨秀。


    手中的長劍倒映著如霜的月華。


    她慢慢閉上眼,輕輕吐納著,胸脯起伏,形成奇異的韻律。


    劍尖隨著她的唿吸而吞吐著白芒,仿佛活過來。


    她身形不動,唯有唿吸,唯有劍尖在吞吐著白芒。


    人與劍仿佛合為一體。


    片刻後,她驀然睜開明眸,劍尖亮了一下。


    目光已經射向飄飄而落的楚致淵身上。


    李玉貞跟在楚致淵身邊,抱拳道:“傅宗主,這是九皇子殿下。”


    楚致淵打量著傅碧瓊,抱拳道:“傅宗主,幸會。”


    “九殿下?”


    傅碧瓊疑惑,又隱隱透著警惕與質疑。


    她並不會因為李玉貞的一句話而相信楚致淵的身份。


    楚致淵笑了笑。


    他從腰間摘下玉佩,玉佩頓時湧出一團白光,白光中映現著“昭”字。


    這是玉景皇朝皇子們獨一無二的腰牌,旁人仿造不得,也不敢仿造。


    “見過九殿下。”傅碧瓊抱拳:“不知殿下來此是……?”


    她一直保密自己的行蹤,保密自己的身份。


    知道自己在此的人不超過三個。


    楚致淵道:“傅宗主可知朝廷的決定?”


    “朝廷要禁絕魔功?”


    “傅宗主可知其中緣由?”


    傅碧瓊淡淡道:“因為魔功會惑亂心神?”


    她神情淡漠,好像此事與自己無關,碧竹宗不是魔宗一般。


    楚致淵道:“所有人都以為,魔功會導致魔念,改變心性。”


    傅碧瓊輕輕一笑。


    楚致淵道:“但沒想到,碧竹宗竟然不受魔功影響。”


    李玉貞明眸閃了閃。


    她心下恍然。


    終於明白楚致淵為何對碧竹宗這般上心。


    還以為他覬覦那十二名劍舞的弟子呢,卻原來是魔功。


    傅碧瓊微眯眸子,靜靜看著楚致淵不置可否。


    楚致淵笑道:“傅宗主,這是為何?”


    “殿下的話我聽不懂。”


    “嗬嗬……”楚致淵笑道:“是魔功不同,還是因為別有玄妙?”


    “殿下是想知道這玄妙?”


    “傅宗主可否賜教?”


    “殿下恕罪。”傅碧瓊輕輕搖頭。


    楚致淵歎一口氣道:“看來是某種寶物。”


    傅碧瓊眼睛閃了閃沒說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楚致淵卻通過她的神情,知道自己猜錯了。


    他笑道:“那便是某一種心訣,清心的心訣,竟然能讓魔功失去影響性情之效!”


    傅碧瓊道:“此訣不能外傳。”


    楚致淵笑了笑:“應該不是威力多強的秘訣吧?我們不妨做個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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