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道:“下次可未必有這般機會啦。”


    “你這家夥!”李存仁沒好氣的道:“我看錯你了!”


    楚致淵笑道:“大哥你怎就看錯我啦?”


    李存仁哼道:“我原本覺得你膽氣十足,是條好漢,卻不想你是個瘋子,不要命的!”


    楚致淵道:“我殺魔族高手還是很有把握的。”


    “有把握也不成。”李存仁道:“殺魔族高手豈能不驚動妖族高手,他們借機動手,我們還有沒有命?”


    “正是如此。”周天華道。


    他也頗為意外的看楚致淵,沒想到這般膽大,如此無視生死。


    是無視生死還是底氣十足?


    這位十二駙馬,總覺得有一團霧氣籠罩著,怎麽也看不真切。


    明明自己的徹天金睛能看破一切虛妄,卻看不破他。


    這正說明他的不凡。


    楚致淵無奈:“那這樣罷,你們先迴去,我跟上妖族高手,看他們到底落腳在何處。”


    “妹婿!”李存仁沒好氣的道:“你是嫌命長還是怎的?!自有辦法找到他們,不必你跟著。”


    楚致淵笑道:“罷罷罷,那便迴去吧。”


    “這才對嘛。”李存仁鬆一口氣:“你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沒法跟十二妹交待。”


    他隨即道:“別耽擱了,馬上走!”


    他生怕楚致淵再出什麽幺蛾子,馬上便往迴走。


    楚致淵臨別之際,再看一眼妖族高手的方向,然後又看一眼魔族高手的方向。


    這一次的狩獵在他看來是失敗的,而且是極為失敗。


    大皇子與想象的不同,不但不激進反而極保守。


    這打破了他已然形成的印象,通過消息與情報所建立的印象是強硬,魯莽。


    實際相處之後才知道,他的魯莽隻是外相。


    骨子裏卻是保守。


    原本那幾個元貞人的屍首已然被城衛們搬走。


    所在位置空蕩蕩一片。


    一陣風吹過,樹木微動。


    一柄飛刀無聲無息的離開一棵樹,輕盈的從地麵的野草上方掠過,朝著妖族高手的方向追去。


    ……


    一行人一口氣趕迴城內,李存仁徹底放鬆下來。


    楚致淵笑道:“大哥,要去府裏坐坐嗎?”


    “算了。”李存仁擺手:“還有一堆人要應付呢。”


    楚致淵道:“那大哥改天過來找我痛飲一番。”


    “過兩天便去。”李存仁道。


    楚致淵表現得膽大包天,不畏生死,讓他很喜歡。


    “大哥來的時候,別忘了再帶幾瓶那靈露。”楚致淵道。


    “少不了你的!”李存仁哼道。


    楚致淵心滿意足之下,又跟周天華告別。


    周天華微笑抱拳,沒有多說。


    孟恩駿卻瞪一眼傅箏,也隻是抱一下拳便掉頭離開。


    飄飄往迴走時,楚致淵道:“這個孟恩駿如何?”


    傅箏撇撇嘴道:“心浮氣躁,前途有限。”


    楚致淵道:“畢竟是玉昆侖宮弟子,不會太差的。”


    “他資質是不錯,可心性不成。”


    “心性是會變的,能磨礪得出來。”


    “他不是那塊料!”


    傅箏堅持自己的判斷,覺得這個孟恩駿難成大器。


    是個爭風吃醋的浮躁膚淺家夥,修為不高,脾氣卻不小。


    這樣的家夥,資質再強,能到化神境,也難精進。


    楚致淵笑著搖頭:“人是會變的,玉昆侖宮有辦法的。”


    “有什麽辦法?”


    “有些心法是能改變心性的。”


    “還能這般?”


    “否則為何不能練邪功?”楚致淵道:“別小覷了他。”


    他發現傅箏對孟恩駿太過小瞧,態度太過火。


    “行吧。”傅箏答應一聲。


    ……


    楚致淵迴府的消息一傳進府內,李妙曇匆匆迎上來,看到他安危無恙,露出笑容。


    “怎這麽快就迴來了?”


    她迎著楚致淵迴到他小院,親自幫著他換衣裳。


    讓李玉純幫忙伺候洗漱。


    楚致淵將經過說了一遍,聽得李妙曇鳳眸微眯,隱隱閃寒光。


    魔族與妖族非要殺自己不可了,這些該死的!


    “夫人,”楚致淵問道:“我的飛刀可送過來了?”


    “父皇剛剛送來。”李妙曇招招手,李玉貞呈上一個小匣子。


    一尺來方的墨綠色匣,雕著細密的獸紋。


    楚致淵呶一下嘴。


    李玉貞放到玉桌上,將匣子打開。


    兩柄飛刀靜靜躺在墨綠色的絲絨上,弦月般,刀身清亮如水銀。


    楚致淵好奇的探手取出一柄,宛如一枚銀月。


    入手沉甸甸的,如黃金般的重量。


    “有意思。”他掂量著這銀刀,僅僅巴掌短,卻如此沉重:“不是直接甩出去用的吧?……心月……咦?”


    他抬頭看向李妙曇。


    李妙曇輕笑道:“便是心月刀。”


    “與心月刀訣相配合的飛刀?”


    “正是。”李妙曇道:“一起傳下來的,至少有數萬年啦。”


    楚致淵凝神感應著此刀,感覺到空蕩蕩的,好像不存在。


    他閉上眼睛片刻,心月刀訣的心法開始運轉,真元汩汩注入銀刀內。


    它宛如被狂風吹起來的一片葉子,在空中悠悠飄蕩。


    楚致淵沒理會它,將另一柄銀刀也取出,同時也運轉心月刀訣。


    兩柄飛刀懸浮在半空,好像兩片葉子在隨風而動,隨時會摔落地上一般。


    楚致淵臉上笑容越來越盛:“好刀!”


    這兩柄刀的玄妙便在心月上,而心月便在虛實上。


    所以這兩柄刀是虛是實,唯在他一念之間。


    更重要的是,它們是介於虛實之間,是能收斂氣息的。


    跟著妖族高手的那柄飛刀隻是遠遠跟著,不敢靠得太近。


    最怕的就是那兩個神降修行者,這兩人感應敏銳得驚人,很可能會看破飛刀的行藏。


    如果是這兩柄心月飛刀跟過去,便不必擔心這個。


    他想到這裏,恨不得馬上令這兩柄飛刀取代先前那柄飛刀。


    “好刀。”他想到這裏,將飛刀收迴匣內,滿意的笑道:“我們明天要去見皇上?我親自向他道謝。”


    成親三天後省親,這是鳳凰皇朝的規矩。


    出嫁的女兒迴到娘家看看。


    李妙曇即便是公主,仍舊要遵守這個風俗。


    “父皇不想見我們。”


    “嗯——?”


    “父皇有事在身,……直接去見我娘便是。”


    楚致淵露出苦笑:“皇上這是因為我的身份緣故,所以不想見我?”


    “……怕是如此。”李妙曇最終點點頭。


    她不想騙楚致淵,尤其是他們兩人身份敏感,彼此最不容得欺騙。


    否則必然離心離德,最終形同陌路。


    楚致淵搖頭歎道:“看來我這個駙馬任重而道遠呐。”


    “確實會很難。”李妙曇輕歎一口氣。


    她都能感受到龐大的壓力。


    楚致淵微笑道:“慢慢來便是,日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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