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島主等三人則站在兩人身周,心中都是焦慮萬分。忽然頭頂傳來腳步之聲,接著便聽到有人說道:“他們五個人有幾人受了傷,一定跑不遠,我猜他們躲藏的密道,定是在這附近。”另一人道:“是了,大夥仔細找找。”


    三人聞言大吃一驚,韓庭道:“糟糕,他們會不會找到這裏?”


    櫻花島主冷冷的道:“黑煞老奸巨猾,我也料定他早晚會找到這裏,隻是沒想到這麽快。”


    韓庭道:“那怎麽辦?這條密道還通向別處嗎?”


    櫻花島主道:“通向別處又怎樣,實話告訴你,沿著這條密道有兩條路能通到海邊,那裏就有船可以帶我們離開,但黑煞既然想將咱們一網打盡,他勢必在島上各處設了關卡,尤其是海邊,他知道我們要離島,必須要到海邊,他更是布下了天羅地網,隻要我們一露麵,那就是自尋死路。”


    韓庭頓足道:“那如何是好?難不成在這坐以待斃?希望他們不要那麽快找到密道入口。”


    櫻花島主冷笑道:“你們來到櫻花島之時,不是抱著必死之心嗎,怎麽現下反倒怕起死來了?”


    韓庭怒道:“誰怕死了?我這就殺出去!”


    飄塵忽道:“那倒不用,我倒有個主意。”


    韓庭道:“什麽主意?”


    飄塵向櫻花島主道:“島主,你是才不是說這條密道有兩條路通向海邊嗎,那麽就由屬下從其中一條路出去,將他們引進這條密道,而你們就從另一條路出去,奪了他們的船,離開此島。”


    韓庭剛要脫口而出:“這怎麽行,這不是白白送死嗎?”轉念一想:“這倒是個好主意,反正這女人也討厭之極,由她去涉險最好不過。”這句話便沒有說出口。


    櫻花島主沉吟片刻,問道:“你當真有把握能夠將他們引開?”


    飄塵道:“屬下盡力而為。不過你們最好先去另一條路的出口處躲著,待我發出信號,我將他們引入這裏,你們便衝出去,然後我便帶他們大兜圈子。”


    櫻花島主道:“為今之計,也隻好如此。”向喬峰及撒瘋子望了一眼,歎了口氣道:“隻是不知他們何時能行功圓滿,他在運功驅毒之時不能挪動,否則就會前功盡棄,甚至會走火入魔。”


    此刻喬峰正運功將撒瘋子體內的黑風毒一點點吸出體外,正到緊要關頭,別說聽不見頭頂的響動,就連身邊櫻花島主等三人的談話也全然不覺,隻見撒瘋子三處傷口處黑色毒血正汩汩流出。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喬峰察覺對方體內寒氣漸漸減弱,取而代之是一股罡正沛和的真氣遊走經脈,心中一喜,知道撒瘋子體內的寒毒已漸漸消除,看來不用一盞茶時分,這股寒毒必會被盡數驅除體外,然而這最後的關頭也是最緊要的時刻,若是此刻自己功力減弱,那寒毒勢必會倒流入撒瘋子體內,到時不免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是以他雖然累得精疲力竭,仍是絲毫不敢懈怠。


    又過了一會,隻聽撒瘋子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小兄弟,多虧你了。”


    喬峰大喜,道:“前輩,你覺得怎樣?”


    撒瘋子道:“我已沒什麽大礙了。小兄弟,我欠你一條命。”


    喬峰抹了抹頭上的汗水,笑道:“前輩言重了,若非如此,我也學不會擒龍功,說起來,我也要多謝你。”


    撒瘋子哈哈大笑,隻是他傷後體弱,笑聲頗為勉強,道:“話說迴來,兄弟的悟性之高,我可說是從所未見,你知不知道,當年我習練這擒龍功之時,為了衝破這第二道玄關,整整用了七天七夜,沒想到你在短短幾個時辰內,便能領悟其中妙詣,嘿嘿,假以時日,武林中還有誰能是你敵手?”


    喬峰笑道:“前輩過獎了。”伸手將他扶起,隻是兩人都已神困體乏,剛站起身子,複又雙雙摔倒,兩人相對大笑。撒瘋子笑道:“可惜我那酒葫蘆丟在那櫻花宮裏了,否則的話咱哥倆定要痛飲一番。”喬峰道:“正是。”


    櫻花島主冷冷的道:“兩個酒鬼別高興得太早了,敵人很快就找到這裏了。”


    喬峰一驚,問道:“怎麽?”韓庭將適才之事對他說了一遍。


    撒瘋子道:“嘿,他們來了倒好,我寒毒已解,正好跟他們鬥鬥。”


    櫻花島主冷笑道:“別胡吹大氣了,你先下連站也站不穩,怎麽跟人家鬥,快跟我逃出這條密道。”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整卷帛,遞給飄塵,道:“這張是這條密道的地圖,裏麵道路縱橫交錯,你將他們引來之後,可以帶著他們亂兜圈子,弄得他們暈頭轉向,最後你再從另一個出口出來。”


    飄塵點頭稱是,接過地圖,剛要開口詢問,忽聽頭頂轟的一聲巨響,跟著無數泥沙灰塵簌簌落下,眾人大驚。飄塵道:“不好,敵人用炸藥炸洞口,島主,事不宜遲,你們快走,我出去引開他們!”頓了一頓,又道:“我用笛聲做信號,你們聽見笛聲一響,立即從出口衝出。”


    櫻花島主道:“好,你自己小心。”說著向密道深處奔去。喬峰等三人緊跟她身後。


    密道中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喬峰等三人生怕黑暗中走入岔道,是以緊跟在櫻花島主身後,一步也不敢落後,曲曲折折的也不知行了多久,櫻花島主忽道:“到了。”隨即停住腳步。


    喬峰心下擔憂,問道:“島主前輩,飄塵姑娘一人去引敵人,會不會有危險?”


    黑暗中櫻花島主那冷冷的聲音說道:“自然是有危險,不過她既是我的下屬,就算為我賣命那也是應該的。”


    喬峰歎了口氣,心下深不以為然。


    四人縮在出口處隻等飄塵傳來信號,遠遠的隻聽轟隆聲仍是不絕傳來,過了半晌忽聽一陣急促的笛聲從遠處傳來,櫻花島主喝道:“信號來了,快走!”手掌一揮,啪的一聲,個人眼前一亮,出口的板門已被她掌力震開。


    四人陸續從洞口走出,一陣海風撲麵而來,使人精神一震。韓庭向遠處望去,隻見數裏外便是煙波浩渺的大海,岸邊停著幾艘大船,不禁縱情而唿:“我們到了海邊啦!”話音剛落,不知從哪個角落忽然鑽出七條漢子,一聲不響的將四人圍住。


    櫻花島主冷哼一聲,道:“斷流,你也投靠黑煞了嗎?”


    那七名漢子中為首一人躬身道:“屬下隻會聽命於有能者。”


    櫻花島主點頭道:“很好!”右手一揚,一股疾風撲向那人,那名叫斷流的漢子疾縱後躍,但他退得快,櫻花島主去的更快,不等斷流雙足落地,已然一掌拍中他左肩。隻見斷流嘴角邊兩行鮮血緩緩流下,一顆腦袋慢慢的垂下,跟著啪的一聲,整個身子軟倒在地,抽搐了兩下,就此死了。


    餘下那六人大驚失色,紛紛拔出兵刃,但震宇櫻花島主的威勢,卻不敢上前圍攻。


    櫻花島主向那六人環視一眼,喝道:“還不快拋下兵刃,都想步斷流的後塵嗎?”


    這六人與斷流皆是櫻花島的弟子,之所以膽敢叛逆作亂,一來是受了黑煞之惠,二來他們素來不服櫻花島主,隻知道這女子是靠前任島主而登上島主寶座的,況且她在位期間,除了與豢養的男寵調情便是聽曲作樂,幾乎夜夜笙歌,從未有什麽作為,是以早已對她心生不滿,然而此可見她一出手便即製斷流於死命,而斷流卻連招架的餘地都沒有,不由的對她又重生敬畏之心。


    一人心思轉得快,當即拋下兵刃,跪伏在地,道:“屬下該死,屬下願意效忠島主,至死不渝。”另外五人見狀,也紛紛拋下兵刃,跪地討饒。


    櫻花島主得意的笑道:“很好,你們快去給我找條船來,本島主跟這幾位朋友有要事出海。”


    這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聽從島主的吩咐。


    櫻花島主臉色一沉,道:“怎麽,你們不聽令嗎,你們剛才說要誓死效忠於我,原來都是假的麽?”說著臉上殺氣陡現。


    那六人同時打了個寒噤,紛紛叫道:“是,是,屬下這便去給島主找船。”說著轉身便跑。


    櫻花島主喝道:“慢著。”指著左邊三人道:“你們三個留下,讓他們三個去。”手指遠處海邊停泊的一艘大船道:“你們三個去到那艘船上對上麵的人說我就在這,讓他們速來拜見。你們三個老老實實的去說,若是有半點弄虛作假,哼哼,斷流就是你們的下場。”她說一句,那三人答應一聲,等到櫻花島主說完,這三人立即向海邊飛奔而去,留下的三人心中戰戰兢兢,實不知島主此舉何意。喬峰等三人也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待那三人奔出數十丈遠,櫻花島主忽的縱起,喬峰等三人忽感一陣寒風襲體,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定睛看時,卻見那三人已然倒地身亡。


    韓庭怒道:“他們已經聽命於你了,你為何還要下毒手?”


    櫻花島主冷冷的道:“你道他們真心效忠我嗎?若當真忠心,一開始就不會反我,像這種牆頭草,留著何用?”指著那遠去的三人道:“你道他們真是給我去傳信嗎,他們去告訴那條船上的叛徒,說我在這裏,好讓他們來對付我們。”


    韓庭道:“那你還讓他們去報信,去告知我們在這裏。”


    櫻花島主迴頭望了她一眼,臉現鄙視的神色,道:“你怎的如此天真,難道天山童姥隻教你功夫,沒教你行走江湖的道理麽?”


    韓庭臉上一紅,道:“我師傅從不讓我們下山,我這次是私自下山的,從未行走過江湖。”


    櫻花島主冷笑一聲,道:“那就難怪了。我派那三人去傳信,將他們引到這裏來,我們便可乘機上船,這叫做聲東擊西。”


    喬峰等三人這才釋然。遙遙望見那三人已登上那艘大船船頭,櫻花島主手一揮,道:“快,我們從西邊繞過去,待他們下船以後,咱們再伺機從船尾上去。”說著當先而行,喬峰等跟在她身後。


    四人展開輕功,片刻間便奔到那艘大船的船尾,四人在隱蔽處隱伏起來,果然過了片刻,隻聽嗖嗖之聲,隻見十幾個人影從船上躍下,直奔四人方才所處之地而去,當先三人正是櫻花島主派去報信的,各人手中所執的兵刃在陽光映照下閃爍發光。喬峰心下暗佩:“櫻花島主所料果然不錯,這些人果然是去對付我們的,若我們還呆在原地,勢不免又要大戰一場,就更加不易脫身了。”


    櫻花島主低聲道:“上船!”伸手在船身上一按,身子冉冉而起,躍上了甲板。撒瘋子雖然傷愈,但仍是使不出力氣,喬峰與韓庭各夾著他一條肩膀,同時縱身而起,也上了甲板。


    四人一上甲板,突然從角落裏竄出兩條漢子,想是在船上留守的。兩人一見櫻花島主,先是一愣,繼而轉身便逃,其中一人叫了聲:“來人……”後麵的話還來不及說,便戛然而止。原來櫻花島主淩空兩指點向兩人,這兩人都是咽喉處被櫻花島主指力刺破一孔,鮮血汩汩而冒,立時斃命。


    這邊兩人剛一倒地,隻聽喀拉一聲輕響,甲板一側板門開處,又鑽出一名漢子,這人一看眼前情形,一麵後退,一麵舉起手中的海螺湊在嘴邊便吹。喬峰知道他這是向同伴傳遞信號,想也不想,右掌成爪,向他淩空抓去,他這擒龍功雖是初學乍練,但此刻使將出來,竟然也能湊功,那人手一鬆,海螺還未吹響,便被喬峰奪了去。


    那人大驚,轉身想逃,喬峰左掌跟著淩空拍去,波的一聲,那人腦袋就喬峰擊去半邊,整個身子便像一灘軟泥般倒了下去,喬峰掌力餘勢所及,竟將那人身側的板門也打得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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