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巍峨的金色山峰下,兩位結丹期的修士正陷入了死鬥,一方是一個穿戴樸素,好像個漁夫一樣的中年男子,而另一個則是一身藍色道袍的天靈宗長老。


    對戰的兩人均都有結丹中期的修為,而此時不知為何卻在此死鬥,兩人都動用了法寶最大的威力,周圍的山壁上更是被法寶轟擊出了數個深深的豁口,二人已經打出了真火。


    “我與你無冤無仇,根本就不相識,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瘋,非得找我拚命!”藍袍道人一邊催動著法寶,一邊厲聲喝問,語氣裏夾雜著一股怒火。


    這道人本是天靈宗的長老,當他在金境中尋找二層的入口,剛剛尋到這座山腳的時候,忽然被對麵那個漁夫修士偷襲,差點重傷,而且對方不分緣由,上來就祭出殺招,令這長老更是連憋氣帶窩火。


    五地之爭中,天靈宗的實力最為強大,其他四個門派都有意無意地避開這個龐大而古老的修仙宗門,而最大的緣由就是天靈宗存在的那位化神修士,若是天靈宗沒有奪得一隻脈靈,那位化神修士也決計不會善罷甘休。


    不管最後是那五個勢力奪走了脈靈,也沒有人願意承受一個化神期修士的可怕怒火。


    在所有入陣門派的心目中,可以爭奪的脈靈早就已經剩下了四隻,那第五隻也被所有修士內定為天靈宗所有。


    不過在這第一層的金境當中,就有修士敢於向天靈宗的長老出手,這份膽量倒是不小,可是這種企圖卻太過可疑,前麵的五境還沒通過,連脈靈的樣子都沒有見到的時候,修士們若是沒有深仇大恨,也不願輕易出手打鬥。


    畢竟這處隕仙陣中不但有著無數天險,還存在著許多強大的兇獸,平白耗費體內的靈力可是一種危險的舉動。


    本就不認得對方,更談不上什麽深仇大恨,天靈宗的長老被漁夫修士的全力攻擊下逼得有些狼狽,心中更是怒火中燒:“我乃天靈宗長老,你在這截殺與我,就不怕被天靈宗知道,落得個屍骨無存……啊!”


    藍袍長老話音剛落,在他的身後,鬼魅般地出現了一隻繚繞著淡淡黑氣的手掌,閃電一般從這位長老的後背插入,當手掌從他胸前探出的時候,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卻多了一顆鮮紅的心髒!


    一擊被掏出了心脈,這位天靈宗長老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低頭看了看暴露在空氣中那顆還在緩緩跳動的心髒,嘴一張,噴出一口鮮血。


    嘭!


    隨著一聲淡淡的爆裂聲,這位長老的心髒被一抓而破,那隻探出他胸膛的黑手也緩緩收了迴去。


    屍體緩緩栽倒在地,露出了身後一個修士的身影,也是一副漁夫的打扮,不過他的右臂上的血肉卻正在緩緩蠕動,片刻之後,冒出淡淡黑氣的手掌也恢複如初,再也看不出一絲異樣。


    相同裝扮的兩個修士對視了一眼,並未說話,收起道人屍體上的儲物袋後便悄然離去,好像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截殺一個高階修士而已。


    過了許久,在這座山峰的頂端,一隻甲蟲模樣的小獸才挪了挪它的身體,漸漸退到山後,不多時,就出現在一個瘦小修士的手中。


    看著手中的小蟲,栗天神色卻愈發古怪了起來,金山後的打鬥,他通過這隻以九眼石煉製的傀儡看個一清二楚,當初收集到的兩塊九眼石,清瘦的修士並沒有煉製出人形傀儡,而是煉製成了兩隻昆蟲模樣的傀儡獸。


    既然有可能進入隕仙陣,那麽這種甲蟲傀儡將比人形傀儡更加實用,一來甲蟲傀儡也可以變大進行肉搏,二來這種傀儡縮小體型後,也是一種偵查類的實用手段。


    本身並沒有靈力外散的傀儡,若是修士不動用神念,將無法輕易感知,在修士的靈識中,這種昆蟲傀儡如同一個死物,也是最容易被忽視。


    雖然無法飛行,但栗天煉製出參雜進九眼石的傀儡,其堅硬的程度,也達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能煉製中階法寶的材料,對於中階的法寶也幾乎可以抵禦。


    兩隻甲蟲傀儡樣子古怪,可卻是能硬抗中階法寶而不損壞的存在,就算結丹中期的修士遇見,也將頭疼無比。


    將小巧的傀儡收起,栗天蹙眉沉思,剛剛被斬殺的藍衣道人他認得,正是不久前,在靈山城協助曲寒飛圍困他的兩位長老中,修為在結丹期的那人。


    剛入仙陣,天靈宗就被斬殺了一位長老,這件事怎麽看怎麽透著一絲古怪,難道那兩個殺人的兇手不知道天靈宗的可怕,還是在有意消耗入陣修士的力量?


    古怪的打扮,詭異的黑手,莫名的擊殺,一連串的疑團在栗天心中浮現,不過片刻後,身形瘦小的修士已然消失在山腳。


    對於跟自己無關的擊殺,栗天並沒有太過深思,那個死去的天靈宗長老本來就與自己有仇,如今死掉了也是少一份後患,誰知那曲寒飛會不會在之後拿出自己的畫像,向對方許下些好處,從而留下禍根。


    龐大而兇險的山脈中,時而在某處傳來兇獸的嘶吼,或是出現恐怖而邪異的強大波動,進入金境的高階修士,有多人已經陷入了苦戰與絕境。


    在一個漆黑的巨大山洞中,一位一身鋼鎧的紫龍城將軍正與一隻巨大的猩猩兇獸惡鬥,而一處布滿了怪石的山頂,身著青袍的盤雲宗長老也陷入了山頂巨石中突然迸發出的古怪吸力當中,苦苦抵禦。


    遠處的山脈下,一條金色的河流蜿蜒而下,河水呈淡金色,而河底竟鋪滿了一層厚厚的金沙,在這條奇異的河流中,一種渾身金色的大魚正悠閑地遊動。


    河邊站著瘦小的修士,栗天來到這處古怪的河水旁已經半天了,卻遲遲未動。


    在他的靈識感知中,這條大河沒有什麽古怪,不過水中的那些大魚卻有些滲人,一股股高階妖獸般的靈壓,正從那些大魚身上時而浮現,不過奇怪的是,這些大魚身上的靈力波動並不規則,而是時有時無。


    嘩啦!


    當栗天站在河邊靜靜觀察的時候,一蓬巨大的水花突然濺起,一隻體內靈力在此時最為濃鬱的大魚竟一擺巨大的尾巴,張開滲人的大嘴,一口將身邊一隻體型略小些的同類吞了下去!


    巨大的嘴巴囫圇咀嚼了幾下,這隻吞食掉同類的大魚就開始漸漸下沉,緩緩遊向了河水的深處。


    眉峰微微一挑,栗天瞬間將靈識催動到極致,感知著沉入深處的大魚,不久後,他那改換了容貌的瘦小臉龐上,竟閃過一絲古怪之色。


    靈識的感知中,那隻沉入河底的大魚隻是在一處金色的奇異水草叢中遊弋了一番,而隨後其體內濃鬱的靈力竟消散一空。


    大魚好像轉眼間就將體內的靈力散去,又如同被那奇異的水草剝奪了一般。


    龐大的靈識籠罩在河下那叢怪異的金色水草,栗天靜靜的站立了半晌,才緩緩踏出腳步,竟然一步邁入了河中。


    剛一踏入河水,一股泥濘的感覺便突然傳來,眼前這條看似平靜的大河中,竟然好似一座泥潭一般,如同一片透明的沼澤!


    雖然感覺到河水的異樣,可栗天的動作並沒有停頓分毫,仍舊一步步邁入水中,當他的頭部也全都侵入河水後,體內的靈力更是已經運轉到巔峰,一紅一黑兩種天極之炎形成了一身火甲,將主人完全包裹。


    對於河水的異樣,栗天並沒在意,而他全部的心神,卻都是放在周圍緩緩遊動的大魚身上,這種喜好吞食同類的兇獸,對於闖入領地的異族,可未必也沒有胃口。


    瘦小的身影漸漸沉下河底,而金色魚群也發覺了領地中的異類,幾條體內靈力盎然的大魚搖頭擺尾的遊了過來,不過卻始終遊動在栗天的身邊,並未張開那陰森的大嘴。


    或許是感知到對方體內的龐大靈力,又或許是被那層黑紅的火甲震懾,遊走在栗天身邊的幾隻大魚始終沒有發動攻擊,倒好像是在感知這位新來的客人,血肉是否美味。


    大魚圍著栗天遊走了一陣,其身上的靈力也開始漸漸消失,而這幾條大魚在體內靈力變少之後,竟同時紛紛的遊開,遠處幾隻體內靈力變得充盈的大魚也搖頭擺尾的遊了過來,接替了遊走的同類。


    緩慢的下沉中,栗天的身邊始終遊動著十幾隻巨大的怪魚,而當他的腳步接觸到河底那金色的沙石後,周圍的大魚明顯變得比先前躁動了許多。


    碩大的魚鰓開始快速的起伏,周圍浮起一連串的氣泡,而始終沒有張開的魚嘴,這時也漸漸顯露出陰森的獠牙。


    緊緊盯著周圍大魚的異樣,栗天堅定地在水底緩步而行,向著那叢水草的方向接近,隨著距離的拉近,身邊大魚的巨嘴也幾乎全部張開,如同鯊魚一般的巨大獠牙,在水底露出了恐怖的猙獰。


    大魚的耐心終於被接近禁地的人類耗光,對於對方身上那怪異火焰的忌憚也越來越小,在栗天離著那叢金色的水草群還有幾十丈的距離時,身邊的大魚也將巨口掙到了極限。


    十幾隻幾乎一口就能將栗天吞入的陰森大嘴,同時發出了無聲的咆哮,大魚們現出兇性,擺動著巨尾,爭相咬來,而與此同時,栗天驟然將體內的靈力一收,手中數塊靈力盎然的中階靈石也被他大力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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