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吉看著已經身受重傷的宋振成,揮劍擊退了反撲上來的黑衣人,驅馬狂奔。


    被貫穿的小腹雖然已經止住了血,但是每揮一下大戟,那劇烈的疼痛都腐蝕著宋振成的意誌。


    宋振成臉上的汗,已經積滿了臉頰。


    項懷矗並未因為宋振成如此而放慢了出槍的速度。


    中年人的血色長槍,上下搖擺,霸道十足。


    反觀宋振成卻逐漸落入下風,隻能勉強防住進攻的長槍。


    項懷矗冷聲道:“霸王槍之所以名為霸王,因為此條槍是天外隕石打造,堅硬程度在大地上無堅不摧,認輸吧,今天我隻要井家的小兒。”


    宋振成站穩剛剛被長槍擊退的身體,手指向了馬上的井良:“想要帶走他,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持槍中年人不再廢話,整條持槍的手臂,完全變成了黑褐色,一時之間血霧在空氣中爆開。


    中年人目光中閃出一絲鋒芒,那杆“霸王”漏出了王者之氣,它要取走眼前這個男子的命。


    宋振成麵對著眼前的滔天一槍,竟閉上了眼睛。


    那一刻他想了很多:多年之前,自己抱過這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那時的他對自己笑了。


    十年前,這個還隻是孩童的男孩,並沒有因為身份而欺壓自己。


    相反,他叫自己二哥。雖然那兩個人一直都不喜歡馬上的這個孩子,認為他擔不起北秦王的稱號,但是那又怎麽樣?他就不是自己的弟弟了嗎?


    宋振成多年前就對他說過:“全天下人都可以死,唯獨你井良不能死!”


    “當然,這個全天下人裏,包括他宋振成!”


    宋振成猛然睜開雙眼,握住大戟。


    項懷矗發現大戟之上竟有一層金光,耀眼奪目。


    大戟與長槍相觸的一瞬間,耀眼的光芒叫所有人睜不開眼睛。


    光芒散去之後,霸王槍被彈出十仗。項懷矗半跪著用手撐著地。


    另一邊,大戟折為兩半,宋振成倒在地上了。


    項懷矗重新拾起霸王槍,緩緩向馬上的井良走去。


    就在這時,雪白長劍出現在項懷矗眼前。


    粗眉漢子冷眼看向項懷矗,策馬劈砍過去。


    項懷矗輕輕一槍,便把粗眉漢子挑落馬下。


    鄭吉顧不上落馬的痛楚,再一次站起身衝向項懷矗。


    一次、


    兩次、


    三次、


    直到這個粗眉漢子再也站不起身。


    項懷矗用另一隻手把少年從馬上拽了下來,眼神冰冷。


    就在中年人要帶走這位北秦身份最高的人時,一百多名騎兵,趕了過來。


    另外叢林中與黑衣人戰鬥完的二十幾個騎兵也都聚到了一起。


    架馬小童和兩個騎兵將宋振成和鄭吉扶上馬車。


    其餘的騎兵竟然慢慢的組成騎陣,圍住項懷矗。


    “放下小王爺!”


    北秦騎兵就是這樣,無論主將陣亡,還是兄弟戰死,陣型依舊不亂!所以從五代開始,井家的鐵騎從來沒有因為主將被斬殺而亂了陣腳。


    另一邊,森林已經進入了另一批人馬,為首的是一個老人,老人手上牽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臉上有許些淚痕。


    楚河變天的場景,叫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這一場江湖頂尖對決,結果是中年人用盡一切手段落荒而逃。


    楚河的水還在空中懸著,沒有絲毫想要迴歸原處的跡象。


    老人臉上湧出一絲擔憂:“井小子,可別死了。”


    隨後老人向西邊的森林掠去,空中閃過一道光。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但是楚河之水卻依舊懸在半空之中,宛如銀河一般。


    最後楚河岸隻剩下不多的人群,想看那楚河水如何落下。


    其中有一個長相相似的男女,正在討論著一件事。


    女孩子喋喋不休的和男孩子說著一些任務之類的話。搞的男孩子一臉苦相,捂著耳朵。


    女孩見男孩捂住了耳朵,便變本加厲的說著:“你真不耐煩”之類的言語。


    男孩子徹底無奈,不再說話。


    這次出行,父親本是叫自己來看看那井家的小子死沒死,可是沒成想自己的妹妹居然聽說自己要來荊楚,非要去看看那江湖人流傳的楚家客棧和那寬廣的楚河。本來自己並不打算叫她來的,可是自己的父親居然破天荒的叫自己帶她來,張恩諾無奈隻好帶上了這個遺傳自己母親絮叨毛病的妹妹。


    張思諾看著懸天的楚河說道:“哥哥,我看那些上了歲數的老人都看著這天上的河發愣,你去幫他們弄下來吧。”


    張恩諾聽見妹妹的一番話,嘴不自覺的微微撅了起來,小聲說道:“你當你哥天下無敵啊?說搬就搬。”


    張思諾那雙大耳朵還是聽見了他的話,一個拳頭打在了張恩諾的頭上。


    張恩諾捂著頭滿臉委屈。


    正當張恩諾與張思諾兄妹二人說話之際,一個相貌英俊的青年悄然靠近了兩兄妹。不知不覺來到了少女的身後。


    英俊青年手裏捧著一束鮮花,輕輕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少女一轉身,看到的這個麵容,臉上強擠出了微笑,內心卻快要崩潰了。


    少年則立刻從地上站起身,把少女拽到了身後,手指向英俊青年說道:“謝逍遙,我警告你再騷擾我妹妹,我打斷你的腿。”


    名叫謝逍遙的男子,訕訕一笑:“大舅哥別這麽絕情,叔父不是說了嘛,覺得我這人不錯。”


    張恩諾冷笑道:“不錯是不錯,你也不用天南海北的追我妹妹吧。”


    英俊年輕人,一時語塞趕忙把花塞給了少女。


    謝逍遙騰空而起,向空氣中狠狠一踏,彈射至天空中的楚河。


    年輕人雙手手掌相對,像握住什麽東西一樣,隨後做出了一個摔人的動作。


    年輕人猛然向身下甩去,天空中懸著的楚河便如同被什麽抓住一樣,狠狠的墜向河床,整個楚河迴歸原位。


    謝逍遙搓了搓雙手迴到了女孩身邊一臉諂媚:“思思我帥吧!”


    少女大耳朵通紅,嘴上憤憤道:“不帥,帥你個大頭鬼!”


    隨後少女扯起少年的手,就要遠離這個煩人的家夥。


    走出不到十步,少女看著手裏的花越想越氣,轉頭把花甩給了謝逍遙,迴到了張恩諾身邊。


    謝逍遙看著遠去的兄妹二人,摸了摸手上的花,露出了傻笑。


    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天下第四的英俊男子喃喃自語:“這也許就是我尋找的愛情吧……”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森林內,項懷矗向井然有序的百餘鐵騎衝殺而去,但是項懷矗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衝出這百餘鐵騎組成的陣型。


    一百八十個鐵騎,形成了六道包圍圈,三十人輪流衝殺,東西南北各個方向都是大戟。


    每一次騎軍將士都會從一個方向進攻,另外三個方向都會被死死堵住,沒有一毫可以衝出去的景象。


    項懷矗放下昏迷的井良,大聲說道:“把路讓開,不然他現在就會死!”


    騎軍將士們,看向手握長槍對準小王爺的項懷矗,一時之間都犯了難。


    連續的衝殺也停了下來。


    時間僵持了很久,森林裏傳來了一個老人的聲音。


    聲音雖然很慢,但卻中氣十足 “懷矗,把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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