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albert說他要結婚了,大家每個人都來祝福他,一個不小心,就喝多了。」


    「哦。」這也做為喝多的理由?


    車在夜裏的北京城中,開得極慢。


    到芳亭小區時已是兩個小時之後,陸行川醒酒了不少,並沒有讓司珂費很多力氣把他弄上樓。


    第二天揉著疼到炸的頭醒來時,陸行川拚著不多的碎片記憶。當他發現枕邊空空如也時,猛地跳下床,跑出臥室。


    廚房裏傳來抽油煙機的聲音,他的珂珂站在廚房,盛著粥。陸行川這才停下腳步。


    看著陸行川揉著頭,光著腳站在地上,司珂一臉驚訝,問他:「陸哥哥,怎麽了?」


    「我以為……你走了……」陸行川訕訕地說。


    「我?」司珂忽就想到albert說,陸行川每次喝醉都叫自己名字的事,「我為什麽走?」


    「我待你不好。我去德國三年都不來找你。我騙人。辜負了你對我的喜歡。所以珂珂不要我了,珂珂要走。」這是陸行川深深印在腦海裏的事情,他靠著頭痛的意識,說了出來。


    司珂緊緊得抱住了陸行川,她好似感同身受了那些年他一個人在德國,思念自己的時光。他一點兒都不比自己好過,甚至比她的思念更熬人。因為他的那些個念想裏,還有著深深的自責感。


    她的手撫摸在他後背,五指青筋凸起,要嵌入到骨子裏,一字一字清晰吐露著:「陸哥哥待珂珂很好。陸哥哥迴不來是身不由己。珂珂一直一直都在等陸哥哥。珂珂要陸哥哥,珂珂不走。」


    過了半晌,陸行川才似噩夢清醒般恢複過來,「我好像做噩夢了。」


    「珂珂,別生氣,我下次再不喝這麽多酒了。」


    「昨晚上,我是不是很討厭?」


    「珂珂……」


    第83章 白糖藍莓【正文完】


    大興安嶺的北麓西坡, 位於國境之北,內蒙之西。


    那裏的山林間鳥語蟬鳴,綠樹成蔭, 彎曲溪流繞過山間草原。


    那裏春夏草木瘋長, 鬆鼠歡快, 馴鹿慢慢, 短暫的溫暖歲月裏開出最多的野花草,給藍天白雲做賦。


    那裏秋冬厚雪,麅子憨傻,萬徑蹤滅,漫長的藹藹時光裏孕育著最豐富的自然饋贈,夜月照亮雪白森林, 如臨仙境。


    就是這樣的山裏, 生長著一種極小又極酸澀的野生藍莓。司珂聽陸行川說過很多次,那可愛的小果子長在枝頭的樣子。她想著,下次一定要去他家鄉看看這樣的藍莓。


    「我好像做噩夢了。」陸行川說,「那樣子,是不是很討人厭?」


    司珂搖搖頭,她紅著眼睛說, 「沒有, 我不生氣,你也不討厭。陸哥哥最好了。」


    因在昨夜裏路上的兩個小時車程裏, 陸行川一直喊含著自己的名字,還說:「珂珂不走, 你等等我, 我很快就迴去了。」


    「珂珂, 好想你。」


    「不走, 不走,行不行?」


    「珂珂等我,好不好?」


    她從來知道自己對陸行川的喜歡,也自然而然地覺得,兩情相悅的對方,喜歡的程度大抵相同,如頻率相近的鯨魚會相互吸引一樣。


    可直到她親眼所見陸行川醉酒時的模樣,她才發現,原來陸行川的喜歡,已經化作心底的執念,遠比自己還要綿長、深沉得多。


    她想起來,陸行川說他像是那種大興安嶺北麓生長的野生藍莓,而她像白糖。司珂先前不太理解這是什麽比喻,可直到這個時候,她抱著陸行川在懷裏時,忽然就懂了。


    在他心裏,自己幽冷、孤僻,是深調霧藍色的酸澀藍莓,沒有人願意去主動放在舌尖品味它的清新和醇美,可她陽光、向上,是甜得無比直接的白糖,白糖撥開霧藍的外皮,逗出了藍莓汁,染成粉紫色,讓它成為絕美的一道風味。


    如他言,白糖,甜了他整個生長期。


    「好。」司珂笑著看著陸行川,迴答著他夢裏的所有問題。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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