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昂在吼出這道話後,人群頓時炸開了鍋,不過大都是抗議聲,這裏的聽眾有相當大的一部分都屬於基層革命軍勢力的人,在看到裏昂以極度野蠻的方式製止利保羅的演講,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滿屋子的火藥味。


    許多光著膀子的鹿大漢不禁站了起來,抽出自己那些已經發鏽的火槍對持著敢死隊,無數人發出謾罵的聲音,不斷伸出手臂抗議。


    就在這劍拔弩張,雙方都要打起來的時候,一個身材無比魁梧的麋鹿出現,他雙手抱著一個樹輪粗的火藥桶,屹立在門口,比普通鹿人更加龐大的身軀一下子就封鎖住了出口的大門,他咆哮道:


    “都給我安靜,誰要私自反抗,這裏的人都別想活了!”


    這一威懾,立刻鎮住了如今的局勢,難以想象工團竟抱著如此大的決心,不惜同歸於盡,將炸藥堵在門口。


    緊接著,艾雷爾以一種幾乎強製的方式,硬拉拖拽把利保羅帶到了烤肉館的另一處私人房間後,裏昂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鹿人群,嘴角上揚吼道:


    “先生們,今天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一句平淡的話語,但聽眾能察覺這道話語暗藏著喜悅。


    在這無比嘈雜的氣氛裏,這些獸人暴亂是很恐怖的事情,即便是有著火藥桶的威脅,這些氣粗鹿人仍是不服氣。


    這導致裏昂需要被迫額外提高好幾個分貝,在擴音器的傳播下,才勉強可以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裏。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一千多名士兵和餓狼占領了這個烤肉館,陸續還有5萬士兵趕來鎮壓,我的士兵已經封鎖了一切出口,沒有誰可以出的去!”


    顯然,僅僅是一次的威嚇構不成威脅,裏昂需要誇大其詞,混亂之中誰也不清楚。


    “我來不是為了打架的,目前的鹿國形勢下讓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工團、工民團這些多出來數不清派別,讓我們的思想發生了變化,現在根本不是在意到底到是哪個勢力與哪個勢力,各自的領袖是誰,這種無比幼稚的事情,將什麽屬於各自理念常常掛在心上。”


    “其實大家的共同目的不都是一樣的嗎,鹿國需要崛起!”


    裏昂竭盡全力想要讓大家引起共鳴,現在的局勢很不微妙,裏昂雙拳緊貼胸口,飛濺出來的泡沫,還有腦袋突出來的血管無一不是要為了點醒這群愚蠢的人。


    強大無比的責任心讓他感到愧疚,當看到那些工民與工團相互的抵觸,沒有意識到各自同為鹿同胞讓裏昂悲痛。


    台下的群眾有些感到意外,聽著裏昂那激烈的無以複加的語言,真摯的訴苦,內有心聲從謾罵變成聆聽。


    “我們都是鹿國同胞,一個血液,共同的命運!”


    “我恨不得快點傾訴這一切,現在內戰讓我們分離開來,無論是誰弄出的這麽愚蠢的事情,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這時候天公不作美下起了一場雷陣雨,這天空炸裂的雷鳴聲,幾乎比之前雜亂聲更容易遮蓋住裏昂的聲音,但裏昂毫不在意。


    或者說他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根本來不及在意。


    白光打在他臉上,是複仇!


    而那些認真對待的聽眾為了能夠更加仔細的聽到,都是拉長了自己耳朵,分辨那藏在雷鳴之中的猛烈演講聲。


    其中台下剛有一個對伊卡巴納的狂熱者,才剛剛從大罵聲中迴過勁來,幾乎在一瞬之間就被裏昂奪走了注意力。


    上一秒在說工團是魔鬼,而下一秒卻說自己也想成為魔鬼。


    他是一位在國民社從事時報的工作者,革命基層軍的這次大會他非常在意,為此趕來,這是一個重大的事件,但他遠遠沒想到的是,竟有意外情況發生。


    “而現在最大阻礙者他亦是出現,我宣布教會的討伐要開始了!”


    “我很敬佩伊卡巴納領袖,能義無反顧的舉起反抗的大旗,鹿國就需要一位英雄,而他的死,罪惡的教會需要付出代價!”


    裏昂激烈的呐喊,看著台下惺惺相惜的聽眾,裏昂知道自己的目的終於達成,今天這裏的4千多號人物的拉攏人心是巨大成功的,而其實實現這一事情,也很簡單,有現成東西,那就是伊卡巴納的逝世。


    而他們卻不知導致伊卡巴納最終的幕後黑手就是裏昂。


    裏昂的激化,已經宣告了利保羅最終是關押不住這些複仇份子的。


    即便是周遭環境混亂的可怕,但裏昂卻是置身事外,現在外麵不僅有雷鳴聲,還有火光,還有爆炸的聲音。


    裏昂對此並不在意,他知道這是計劃中的一部分,計劃最後的內容是自己帶來的500名的護衛隊,他們將有屬於自己的使命。


    而他們的使命在這次,並不是像憲兵團那樣起到威懾的作用,他們躲在一邊,提前是裏昂趁虛而入的演講大獲成功,成功引起他們的仇恨色彩,然後護衛隊便進行偽裝成教會軍,襲擊這場演講。


    將這四千多號人直接卷入一場被迫的反抗戰中去。


    聽著外麵那劈裏啪啦的火球爆裂之聲,裏昂依然在忘乎所以的演講,專注、集中,讓人們能感受到他最真摯的態度,而那些聽眾也似乎注意到了外麵發生的異常。


    不過,意外總會發生變化。


    一直到一直站在裏昂身邊的杜肖貝卡,忍不住了,硬著頭皮拉了拉裏昂的袖口,一番耳語下來,才讓裏昂反應迴來。


    “這次的偽裝軍的攻擊並沒有明確規定使用火球術攻擊,而隻是以近戰的方式襲擊。”


    被貝卡那連聲的打斷,使得裏昂的確在剛開始有些生氣,畢竟演講隻到了一半的地步,不過在聽到杜肖貝卡那一整句話後,裏昂瞬間明白了他其中的意思。


    情況有變化,很快當外麵的動靜越發強烈的時候,這時候威廉急切無比的跑來。


    “團長,教會軍的人真的來襲擊了!”


    聽到這裏,當再次看到下方那一個個眼神發亮的鹿人們,裏昂眼中卻依然平靜如水,雖然情況生變,但結局都是一樣的,裏昂需要這批基層革命軍的幫助,將他們落下水,這樣即便是未得到利保羅的允許。


    那也一切已經生米煮成熟飯,這就是裏昂的最終皮賴式的目的,既然利保羅猶豫不決,那自己就推他一把。


    “鹿國的同胞們,如今教會軍已經襲擊而來,你們還想在這發呆嗎!”


    裏昂高舉拳頭,手臂成45度角,而隨來的是敢死隊同樣的手勢,一時間那些被裏昂洗的狂熱的聽眾們,也學的有模有樣起來。


    這是曆史性的一刻,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就奪走了基層革命軍將近所有聽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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