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尋我?”


    大公主羅顏華接到旨意,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皇宮,麵見了小皇帝羅景雄。


    “你看看這個。”


    羅景雄將信件推到了桌案的一邊,示意羅顏華看一看。


    “這。。。。。。”


    拿起信件,羅顏華看過內容,臉色瞬間就是一凝,戾氣外泄。


    “你怎麽看?”


    羅景雄倒是淡定依舊。


    “我們的行為已經觸碰到了某股勢力的重大利益,引來了極端的報複。但是我有些想不通,江湖之上與太師院爭雄的大勢力也就是那南都的白崖。我們已經甘心讓出了月榜的第一,並未與那白崖為難。自然也就不會與其結怨,那麽除此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到還會有那家勢力有如此實力,能夠影響到環珠峰的決策,竟然不惜以殺掉我羅燕的南海執牌,公然與我海河司為敵為代價,也要公開處置。”


    羅顏華麵露疑惑之色,這海河司南海執裁竟然客死他鄉,而且這人還是他們羅燕羅氏的旁支一員,怎麽說這已經算是完全打了羅燕的臉了。但是奇怪就奇怪在這裏,整件事情從計劃到實施都堪稱計算無誤,就算敗露也都有著對應的策略,當不會出此嚴重的後果。再加上在預期之內,並沒有哪一方勢力有這樣的實力來出手,因此怎麽看怎麽匪夷所思。


    “姐啊,去查查吧。如今的處理結果已然天下皆知了。但是從臉麵上來說,環珠峰也並未把事情做絕。不是還留下了我們在那月榜中的另外兩人嘛。如此看來,事情還算有緩和的餘地,環珠峰還是給留下了餘地。對方今日一早直接傳訊羅燕,而不是聯係海河司就是一種態度,對,一種態度,明白吧,大姐。”


    羅景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顯得很是疲憊。這話又好像隻說了一半,把另外的一半留給了羅顏華去自己領會。這狀況可是讓大公主心裏立刻有些鬱悶,難道自己這弟弟是打算借此事向海河司伸手了嗎?還是這件事的處理結果,本就有著羅景雄的背景在裏麵呢?這還真不好說。


    “臣,遵旨!”


    羅顏華立刻恭敬叩拜,接下了這語焉不詳的旨意。


    “姐啊,咱羅燕內部可不能亂呐。”


    小皇帝羅景雄總算是抬起了頭,溫和的看著麵前自己這一貫強勢的大姐。


    “無論是誰,這一手都足夠狠毒陰刻。太師院啊,這事一出,已經被陡然推上了頂峰,高處不勝寒呐。如此狀況下,近在咫尺的淩天宮當會如何,可想而知。除此之外,荒元亦被牽扯其內,這南部邊境怕是又要不太平了。我很擔心,除了這兩處明麵上的掣肘之外,無論是北邊還是東邊,要是再出點事。我們還能維持眼下這如累卵一般的平衡嗎?”


    羅景雄是真的愁,隻是這小小的一封信卻是已經讓他憂心忡忡了。再往細處去想,這事情的深遠影響可是相當地可怕。


    “難道,難道是有心人在借勢?”


    羅顏華此刻也是逐漸冷靜了下來,終於是捋出了一些頭緒。


    “難道是。。。。。。?”


    羅顏華猛然間一驚,險些喊出來一些什麽。


    “說不好啊,結合當今天下的亂局,有利於這麽做的不下三處。但是不管是哪一方,如今人家的目的已經完美達到了。所以。。。。。。”


    羅景雄還是那般溫和的看著羅顏華。


    “我們內部首選,不能亂!”


    這一次,羅景雄的語氣很是肯定。


    “所以姐,你去南海待一段時間看看吧。”


    羅景雄又把頭低了下去,繼續審閱奏折,不再講話了。


    “這海河司。。。。。。”


    羅顏華警惕之心猛然提起,皇帝這一手到底是何意?


    “海河司還是海河司,但是我們不能失去南海部。”


    羅景雄聽到長公主羅顏華此刻仍然是提起了海河司,心下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


    “去吧,大姐。”


    “臣,遵旨。”


    羅顏華不再多言,轉身離去了。而小皇帝望著遠去的那道背影,則是默默拿過來一張大陸地圖,看著上麵注明的各個王朝及天下各大勢力。心中仔細盤算著什麽,而其目光,最後還是落到了北麵,那已經不受控製的百風口,久久不願挪開。


    而此刻北方百風口外那茫茫雪域中的神城黑色大殿之內,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稟主上!”


    一人站起身來,顯然是有要事需要稟告。


    “說吧。”


    此刻高坐大殿之上首位的依然是那年老的婦人,容貌沒有什麽特別的改變,反而是看起來年輕了不少,至少從氣色上來說,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


    “稟主上,百風口以及以南百裏範圍內的局勢已經完全穩定。百風口南端的城池建設進展順利,已完成過半,初步具有完整的防禦能力。請主上示下,下一步的計劃。”


    “嗯,很好。先做好苦北族的整體南遷及布防工作,另外一定要做好那百風口內隱秘城市的建造事宜。莫要走漏了風聲,這座山中的城池將在根本上決定我族南下的百年大計,不得有半分的馬虎大意!”


    老婦人語態威嚴,顯然是身居高位多年以來積累的威望和聲勢甚是龐大,一道簡單的命令下來,大殿內的眾人皆是默默頷首。


    “今日,我這裏還有一道命令。”


    老夫人頓了頓手中的權杖。


    “神罰院聽令,派出神罰隊,針對羅燕域的海河司展開絞殺行動。我要求你們神罰院在一年之內要讓這海河司徹底失去運行的能力。兩年之內其主要首腦人物清理完畢,尤其是那羅顏華,將其列為第一要務清理!”


    “神罰院遵諭!”


    下首一人立刻起身接下了命令。


    “今日再無他事,都散了吧。”


    老婦人言畢,起身轉向了內殿而去。表麵上很是平靜,但是整個神族大殿上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今日這主上的心情可是最近這段時日裏最不好的一天。那鋪天蓋地一般的壓迫感可是是實實在在的,某些時候都要壓得眾人無法唿吸了。


    剛剛下達的命令又很是突然,本就不在應有的計劃當中,這就不禁讓眾人起了猜測。本來計劃中並沒有特別針對羅燕域的行動,但是今日這出動神罰院針對羅燕海河司又是因為什麽。結果就很是顯而易見了,顯然這海河司是做了什麽觸怒神威的錯事,招惹到了主上,甚至是那神秘的儲君。才會招來這全麵的抹殺。


    一時間眾人間的各種猜測就已經出現了許多個版本,這也讓其中很多人有了不同的想法,這一次的事情很可能就與那隱匿在江湖之中默默成長的儲君有著莫大的關聯。若是能夠順著這條線跟下去,說不定就能摸到關於儲君的蛛絲馬跡。


    有心人自會有心,江湖如此,神族也一樣如此,哪裏都不會是鐵板一塊。


    而此刻還有一人因為環珠峰的種種事件而被引動出了山,這就是那古一冥久違了的師父,古老爺子。自從與古一冥分開,古老本來就是打著吸引注意力的主意。一路之上就不曾有任何隱匿行蹤的打算,因此也是真的將那一撥又一撥的仇家視線,全部吸引了過來。


    老爺子本打算快速趕迴幽都,好能一邊養傷一邊牽製住仇敵的視線。但是誰也沒料到這一次的壓力會是如此的恐怖。按照計劃短短不過十數日的路程,古老爺子竟然整整走了兩個月。其間更是連續遭到前前後後整整二十多次的或截殺或偷襲。


    等老爺子真的下了那天梯,進了幽都的時候,已然身受重傷。但是好在幽都本就極其特殊,老爺子既然已經進來了,就已經可以算是安全了。


    本來覺得可以安心休養一段時日的古老爺子,卻是剛剛將重傷養成輕傷卻又接到了一個讓其沒辦法繼續安心躺下去的消息。


    古一冥受傷了,而且受的是致命傷!


    “心脈被震斷?挺了一天?溫如月能把他救活?海河司!環珠峰!”


    古老爺子看著那紙條上記載的全部信息,滿眼的不可置信。自己這徒弟到底是遇到了何等的殘酷的事情,能經曆這般的大難。


    “不行,我得去看看!”


    老爺子坐不住了,幽都有幽都的優勢,老爺子也有老爺子的渠道。這消息倒是第一時間就已經被送到了這幽都,並沒有什麽時間上的耽擱。但是這其中也有著許多的弊端,就是這消息的完整程度和詳細程度可是要大打折扣的。


    因此,老爺子並不能完全確定古一冥的安危,如今的傷勢究竟是到了何種程度。還有整件事到底是個什麽前因後果,過程如何。這些古老都沒辦法在這幽都之中及時的得知。


    沒辦法,老爺子就打算再出去一趟。最好是能直接悄悄潛到那南海環珠峰去,真正當麵見一見自己這徒弟他才能真的放下心來。


    將手中紙條燒掉,老爺子默默掂量了一會,才默默起身,走出了那個古一冥之前住過三年的小院兒。奔著幽都中的一處建築,徑直而去了。


    而遠在南海環珠峰的古一冥對這大陸之上發生的一切一切全都不曾知曉半分。他是完全不可能想到,就因為自己老師上官鴻的怒火,數刀下去,就將這大陸上多個王朝和諸多勢力攪和得一團亂麻。


    北方的神秘已經開始針對羅燕動了手,而羅燕的小皇帝羅景雄卻是聰明絕頂,竟然真的被他不幸言中了。由於溫如月的介入,讓那西北的藥穀是大為震怒,矛頭直指羅燕,雖然表麵上沒人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但是那南端繞江平原的戰事卻是突然之間就再一次的緊張了起來。這兩手下去,整個羅燕所感受到的壓力可就不再是表麵看起來的那麽簡單了。


    再加上南都,本就有著圖謀霸下的打算。正在那蟄伏等待時機,如今月榜南都白崖正好拿下第一,風頭一時無二,西北的荒元又將勢大力沉的一擊直指羅燕域。南都再無半點猶豫,西進的命令此刻應該已經就快到達那西河城了。


    除此之外,淩天宮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既然你法家聖地月榜的考評竟然能爆出如此的醜聞,就別怪我們武道落井下石了。再加上淩天宮又距離太師院頗近,此番太師院又是這舞弊事件的主角和最大得利方,一時間武法之爭的天平瞬間傾斜。此刻的淩天宮已經派遣使者分別趕往太師院和環珠峰,打算全力譴責這法家內部的醜惡行徑。並且借此機會,對江湖上的諸多勢力進行新的一輪洗牌。


    而古一冥此刻還在日日不斷的辛苦練習切蘿卜,不知道要是能有人將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串起來,告訴古一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的一次重傷,再加上你那牛上天的老師幾刀下去就將這大陸霍霍成這樣。肯定能把古一冥嚇死。


    “好好切!再切斷一次,就一天沒有飯吃!切斷兩次,就一晚上別睡覺!”


    上官鴻可不管誰死誰不死,按照他的邏輯來講,愛誰死誰死。隻要自己不死,哪管這天下洪水滔天,天崩地裂都跟自己沒半分的關係。誰得罪自己,就殺了了事,若是殺不動,就是自己沒本事,被人殺了活該。


    就像這古一冥,有自己做老師,就誰也別想欺負,惹到了,就洗洗脖子等死吧。


    自己的弟子,隻許自己教訓,別人,不管是誰,都不好使。我可以因為他切蘿卜切斷了罰他不吃飯,不睡覺。但是你們要是讓他傷了一根毫毛,流下一滴血,我就要你們的命來賠。而這就是上官鴻的邏輯。


    “知道了,老師,我再試一根。”


    古一冥一臉的愁苦,這蘿卜都快要讓自己切出花來了,但是就是速度上始終都提升得很是緩慢,隻要一打算強行提高一點兒速度,立刻就會出現切斷的現象。


    “還是手的問題,不夠穩!把心定下來,沉下來,速度不是追求而來的。”


    在這講解之上,上官老爺子倒是從來都不會吝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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