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讓林鬆去!本官非要把她抓到不可,你查看一下內院,這內院說不定還有內鬼。”林如海怒不可遏。


    “是!大人。”林澤默默的為彩顏點了一根蠟。


    老爺這是多生氣啊!在府裏一連說了兩個“本官”!


    “對了,轉告林鬆!不可擾民。”林如海補充道。


    “是。”林澤原本行禮起來後正要走,就聽到了老爺的話。高聲迴道。


    林澤領命而去,走路都走出了殘影。


    若不是大白天,他都想使用輕功飛走了。


    誰叫府裏的奴仆比較多呢!


    林如海在外麵,沒有進去,氣的咳出了血。


    青木看到這裏,覺得好笑。


    好吧,又一個病秧子。


    正在這個時候,於大夫才姍姍來遲。


    “老爺,藥已經熬好了。”


    後麵的徒弟端著藥,還準備了銀針,想必是驗過了。


    “去,叫劉禦醫過來,驗藥。”林如海吩咐著賈敏的大丫鬟。


    大丫鬟正要轉身。就看見劉禦醫過來了。


    劉禦醫話不多說,從他身上拿了銀針,往碗裏一放,然後拿著湯匙嚐了嚐,才道。


    “沒有問題,端進去吧。”


    一行幾人都進了賈敏的房間。


    奶娘行禮後端了藥,用湯匙一勺一勺的往嘴裏喂,大丫鬟用顫抖的手擦著流出來的藥汁。


    “咳咳!”賈敏醒了,腹部更加痛了。


    “怎麽了?夫人?可還好!”林如海著急的說道。


    “老爺,林郎,我……”賈敏想要摸林如海的手一下子落了下去。


    “夫人?!!!敏敏。劉禦醫,快來看看。”林如海大叫。


    完全失了一個三品大員的體統。


    一旁的丫鬟、奶娘、徒弟都跪了下來。


    劉禦醫三步做兩步走,手早就被手帕包裹,用手一探,已經沒有了氣息。


    “大人,夫人她……仙去了。”


    劉禦醫不明白哪裏出錯了?即使針灸沒有那麽大的作用,可再怎麽,也還能挺上兩天,怎麽今日就……去了?


    “大人,彩顏她……紮針時動了手腳!”劉禦醫有些不忍心的說道。


    心中歎道:【唉!自古情深不壽,這林大人以後可怎麽辦啊?!】


    “彩顏!!!!!!!”林如海厲聲。“本官要將你碎屍萬段!”


    於大夫一聽林如海這話,即使沒有做錯事情,腿也發軟,立刻跪了下去。


    “都下去!”林如海的嘴裏包著血。


    眾人都出去了,可誰都沒敢離去。


    劉禦醫更是擔心的不行,他一聽聲音就知道,林如海的嘴裏有血。


    皇上年紀大了,還沒有立太子,他是躲過了皇子的拉攏,可也成了帝王的棋子。


    若是林大人有個三長兩短,他的性命還能保住嗎?


    於大夫滿臉愁容,這林府的風水是不是有問題?剛走了小少爺,林夫人也離去了。府上就剩下了兩位主子。


    這在整個揚州,也沒有這樣的子嗣單薄的府邸啊!


    他起了離去的心思,若不是有林老夫人的人情,他還真不想在這府裏待了。


    【怎麽跟老爺提呢?我還收了一個徒弟呢!】於大夫盤算著等賈敏下葬後三月。便向林如海辭行。


    “青木!林如海對賈敏的感情這麽深?就不計較賈敏禍禍他的子嗣?”綠藤驚奇。


    “這有什麽?兩個人都是戀愛腦,還都是媽寶男跟媽寶女,誰都好不到哪裏去。不過是老夫人走的太走了,若是老夫人有賈母的命長,府上子嗣肯定不少。”


    青木還是在吃東西,把香茗居的一切當戲看。


    “那以後林如海還會不會再娶妻呢?”綠藤苦逼的寫著課業,傳音道。


    “如今可說不好。他答應了不再你娶妻,可納妾是必然的。”青木猜測道。


    綠藤:“嗯?為何呢?”


    “因為榮國公府不可靠,他們打的算盤林如海已經知道了,還查了不少事兒,一個父親,知道了這些,難道還能把女兒送進那吃人的地方?”


    “還有我,就是林黛玉送過去了,可我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必然不會待在賈府的。這就需要人操持了,納一個貴妾就能解決問題。”


    青木眸光流轉,傳音道。


    “我才不相信呢!林如海對賈敏的感情多深啊!你看,都吐血了呢的!還抱著賈敏的屍體在哭呢!”綠藤一臉不敢置信。


    青木:“不如我們打賭,如何?”


    綠藤:……怎麽又是要坑她的節奏?


    她沉默了,也停筆了。


    青木挑眉:“你不敢麽?”


    綠藤:“……誰說我不敢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能插手,不能引導他!”


    綠藤想了想,還是覺得林如海不會背信棄義,幹了。


    “沒問題!你可以監視我,不是嗎?”青木笑著說道。


    “大姑娘,老爺叫您過去。”丫鬟過來稟報。


    “待本姑娘去換件衣服。”


    兩刻鍾後。


    青木到了香茗居。


    “青木,過來看看你母親。”林如海紅著眼眶。


    青木站到了賈敏的床前。


    沒有說話,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眼淚滾滾的往下流。


    【生薑的味道可真大!】


    綠藤與綠翠跪在地上,頭一直低著。


    兩分鍾後。


    林黛玉在王嬤嬤與雪雁的攙扶下,也過來了。


    “母親,母親!黛玉舍不得你,你看看女兒,好不好……”林黛玉看著賈母,用蒼白的手摸了摸賈敏的手,即使冰冷如鐵,也舍不得放手。


    這是她最後一次摸母親的手了。


    隻要想到這裏,梨花帶雨。


    後麵跪著的王嬤嬤用手扶著林黛玉。


    “好了,您們的母親睡了,都迴去換身衣服吧。”林如海的衣服還是深藍色的常服。還未換成白色。


    青木與林黛玉不約而同的穿了米白色繡著花紋的衣服。


    “是,父親。”哭腔且有力的是青木。


    “是,父親。”聲音軟糯的林黛玉。


    奶娘一身白色素縞,跪在床前。


    &&&


    半個時辰後,青木一身素縞的出現在了靈堂。


    整個林府,白茫茫的一片,丫鬟、婆子、小廝、主人都是白色,就連林府門前的紅燈籠,都換成了白色。


    在賈敏流產的時候,管家就準備起了衣服還有棺材,林府的主子年紀都不算大,都還沒有到準備棺材的時候,這還是他花了大價錢才買的上好的紫檀木。


    林鬆這個時候來到了林如海的麵前,悄悄的稟報。


    “老爺,彩顏抓到了,是在船上抓到的。”


    “先關進柴房。審問過了嗎?是誰的人?”林如海蹲著燒紙。


    (娘子走了,丈夫不必跪著燒紙,隻是需要守靈。)


    “迴老爺的話,是……是榮國公……王夫人的人。”林鬆說話打結。他審問出來後還大吃一驚。


    這王夫人究竟跟他們夫人是多大的仇啊?!偏偏要害死夫人?!


    “是她?!背後沒有人了嗎?”林如海不敢相信。


    要他說是那些鹽商死灰複燃,報仇雪恨,他的心裏還要好受一些。沒有想到是王夫人。


    王夫人害了他三個孩兒,還要再害他的夫人,就是小小的嫉妒心?


    林如海燒紙的手都有些顫抖。


    青木就跪在後麵,當然看到了這一切,差點笑出聲來。


    好在是低著頭,又給憋了迴去。


    “沒有。彩顏說是王夫人給了一千兩銀子。他們一早就有勾結。”林鬆說話也不打結了,他看了一眼老爺,說道。


    “好啊!王氏!你讓林澤進來。”林如海隻覺得頭暈。


    一旁的劉禦醫,歎了口氣,直接給林如海的頭來了一針。


    “老爺,事已至此,莫氣莫急!”


    他已經讓於大夫熬藥去了。


    多事之秋啊!


    林黛玉過來就跪在靈柩前,眼淚汪汪,顯然神不思蜀。


    她是在青木的前麵,是賈敏的親女兒,正該如此。


    如此一來,她就在林如海的後麵。


    林如海見此,摸了摸林黛玉的腦袋。


    “黛玉,莫要過於傷心。你母親希望你健康!若是支撐不住,就坐下來歇息或者去床上躺躺。”


    林黛玉的身體差,後麵就跟著王嬤嬤,還有雪雁。


    其他的丫鬟都跪在了後麵,與白術、白苓、白芍、白薇他們一起。


    “是,父親。”林黛玉輕聲迴答。若不是府內安靜,恐不能聽見。


    林如海沒有過問青木,在他看來,青木的身子骨一向不錯。


    隻可惜是庶出,若是讓人說不孝,就汙了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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