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鑲紅旗先鋒遇襲,嶽托貝勒遇襲受傷,損兵八百。”


    努爾哈赤低頭看向跪地探子,眉頭微皺。


    “怎麽迴事?”


    “迴皇上,明狗先以千騎誘我軍前鋒,雙方交戰一刻鍾,明狗敗退,嶽托貝勒緊隨追殺,卻遭明狗四千騎圍攻。”


    “四千騎?”莽古爾泰眉頭微皺,看向皇太極,疑惑道:“明狗此時還有四千騎?”


    皇太極尚未迴話,李永芳抱拳說道:“薩爾滸一戰,明軍戰馬損失殆盡,此時的四千騎當是一群閹奴。”


    “閹奴?”


    莽古爾泰一臉不可置信,他知道淨軍、幼軍前來遼東,在他想來,這些閹奴也隻是群花樣子而已,怎麽可能擊殺了如此之多精銳族人?


    不單單代善心下不解、震驚,諸多將領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努爾哈赤卻一臉鄭重。


    “無恥小兒所領之軍,不可輕而視之!”


    眾人一陣沉默不語。


    “代善。”


    代善上前單膝跪地。


    “孩兒在!”


    “領正紅、鑲紅、鑲白三旗,為右協。”


    “孩兒領命!”


    努爾哈赤眉頭微皺,似在猶豫。


    “莽古爾泰、李永芳。”


    莽古爾泰心下猛然一震,大步上前跪地。


    “孩兒(奴才)在!”


    “領所部為左協。”


    “孩兒(奴才)領命!”


    努爾哈赤輕踢戰馬向前走了一步,說道:“左右兩協與中軍相距五裏,不得擅自妄動!”


    “諾!”


    眾將領命,努爾哈赤唯恐出了意外,數萬大軍相隔五裏快速殺向海州衛。


    劉衛海與孫世義、司馬禮等一幹將領剛剛清理下戰場,一邊啃食著幹巴巴饢餅,一邊商議著是否就此迴海州衛城。


    黎終南咽下最後一口,灌了口酒水,吐著白霧說道:“二爺,建州賊相隔五裏,是不是太緊了些?”


    不等劉衛山開口,司馬禮笑道:“這仗打的爽快,相隔五裏又如何?還能困住了咱們不成?”


    “哈哈……”


    幾人一陣大笑,四千騎淨軍,千騎為一伍,人人手持後裝火繩槍,帶了膛線的火繩槍射程更遠,騎兵也成了步軍,上去就是一排排轟射,轟射完就後逃,嶽脫一開始並未在意,與他最先交戰的黎終南,“砰砰”一陣槍響後,就是狼狽奔逃,還未等嶽脫交手,樸世昌領著千騎側翼衝了上來,也不管可以打死多少人,上去就是劈裏啪啦一陣爆響,也不與人交手,打過就跑。


    劉衛海、孫世義、司馬禮、樸世昌、黎終南幾人相距不遠,每千騎相距一裏,騎軍竟然成了步軍,齊射完就後退到最後裝填火藥。


    遼東的風雪很大,三四尺厚的積雪極大的限製住了步卒、騎軍的速度,嶽脫兩千人馬還未跑到近前,人也死了一地,獵手也成了躲避的獵物。


    一想到憤怒大吼的嶽脫吃了鉛丸,眾人就是一陣大笑。


    吃了甜頭的樸世昌笑道:“建州賊在這樣的大雪跑不快,二爺,咱們再打一場吧?”


    劉衛海剛要點頭答應,突然想到薩爾滸,招手喚來探子。


    “立即探查莽古爾泰所部據我多遠。”


    “諾!”


    劉衛海開口,其餘人等相視一眼,有些不明白他怎麽突然問起了莽古爾泰所部。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https:/


    司馬禮猶豫問道:“二爺,可是有些不妥?”


    劉衛海說道:“你們也知,三弟曾領三營軍卒前往薩爾滸,當時……自撫順兵入薩爾滸之狹窄穀道時,三弟令兩營自山嶺而行,如眼前建州賊左右兩協一般。”


    “此時雖冬雪深厚,亦難免被左右兩協圍住我軍,淨軍雖訓練頗多,卻從未真正與敵慘烈廝殺,一旦被困,很難保證不會驚慌失措,薩爾滸之時,與莽古爾泰曾多次交手,左協位於東側,騰挪空間足夠大,也不易被困。”


    劉衛海在雪地上大致畫了建州賊左、中、右三部,指著最東側左協莽古爾泰部說著,眾人看著雪地上三個箭頭,不由微微點頭。


    女真部善於狩獵,狩獵之時常常以本部為底,兩側廂兵為翼向前延伸,如同一人伸出雙臂摟抱一般,八旗就是以此創建,女真人幾乎自上而下,哪怕隻是幾十戶的村寨,都會這種圍獵式戰術應用。


    眾人看著劉衛海在雪地上勾畫出來的三部箭頭,正是此等圍獵式戰術應用,而四千騎淨軍針對的就是莽古爾泰左協伸出的一條手臂。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孫世義、司馬禮等人看著雪地上三個箭頭,就知道了劉衛海想要做什麽,幾人相視一眼,微微點頭,說道:“二爺說的是,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還是謹慎些為上。”


    眾將同意,四千淨軍迅速轉移,轉而殺向莽古爾泰所部。


    劉衛海太過惡心,八旗所部與明軍不同,此時並未專門集起各旗騎卒另立為一軍,若非是薩爾滸明軍大敗,各旗頂多也就三五百騎,如今最多也就兩千騎,如此之下,反而是四千淨軍占據了很大優勢。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電腦端:https://


    打了就跑,莽古爾泰連連損失數百奴隸阿哈,惱怒之下兩千騎追殺劉衛海,結果一追一退,差點被吞了個幹幹淨淨,看著退迴的殘餘軍卒,莽古爾泰拔刀欲要砍死領兵屯布祿。


    看著手臂被鉛丸打穿鮮血染滿衣襟的屯布祿,整個軍帳無人敢開口。


    “混蛋!”


    莽古爾泰很想舉刀殺人,他怎麽也想不到明軍如此狡猾,根本不與他們正麵廝殺。


    “立即前去……”


    “報——”


    莽古爾泰剛想開口讓人前去中軍,探子一聲尖叫聲傳入帳內。


    “砰!”


    莽古爾泰恨恨將手中酒袋摔在地上,眼睛更加血紅,臉上猙獰讓人低頭不敢言。


    “混蛋!混蛋——”


    “該死的明狗——”


    跑出海州衛城的淨軍全是騎軍,三四尺的積雪步卒難行,騎軍速度也慢了許多,但再如何緩慢,也比步卒快了許多,淨軍衝上去就是劈裏啪啦一通亂打,打了就跑,再加上退走前丟下冒著煙的小型炸藥包,吃了幾次虧的莽古爾泰一聽到探子尖銳“報”聲,心下就是一陣憋悶暴怒。


    正如莽古爾泰所想,不遠處再次衝上一群端著後裝火繩槍的明軍。


    “砰砰……”


    一陣炒豆聲傳入耳中,莽古爾泰臉色愈發鐵青。


    “該死的明狗!”


    “來人!傳告阿瑪,明狗太過可惡,非數千騎不能宰了可惡明狗!”


    探子不敢多言,打馬前去中軍傳訊,低頭耷腦的李永芳更是不敢多嘴一句,自己所領軍卒皆是漢軍,結果自己火銃屁用沒有,遠遠的就被打死不少,這才建議兩千騎追殺。


    牛錄額真死了好幾個,巴牙喇、披甲死了好幾百,如此慘重損失,看不起一幹宦官的大金勇士也再無人敢多嘴一句。


    努爾哈赤中軍與左右兩協不過相距五裏,莽古爾泰的悲憤很快就被得知,努爾哈赤也有些犯愁了起來。


    “台吉。”


    皇太極眉頭緊皺,說道:“這群閹奴每千人為伍,相互間隔一裏,明狗火銃優於我軍,打了就跑……除非是我族全部披甲騎全力追殺,僅左協兩千騎無法趕走明狗。”


    眾人一陣點頭,麵對此等情景也是無可奈何。


    努爾哈赤眉頭緊皺,看向阿敏。


    “阿敏。”


    阿敏沉思片刻,說道:“明狗怯懦,不敢與五阿哥交戰,若春秋之時尚好,明軍尚無法逃脫,可如此風雪……正如八阿哥所言,非大股騎軍圍住他們不可,可……誰人領軍?”


    徳格類見眾人眉頭微皺不語,對阿敏心有不滿,說道:“誰人領軍?除了阿瑪可領萬餘披甲騎,誰人可領?”


    徳格類話語一出,所有人全都看向阿敏,阿敏沉默片刻,上前跪在努爾哈赤身前,uu看書 .ukanshu 低頭說道:“皇上親領自是最妥,但是此時明軍所用火銃與之前好像不大相同,可更遠處傷人,而且明狗並不敢真正與我大金勇士正麵廝殺,與其追殺這支明狗,不若令右協全速行軍,隻要我大金勇士圍住明狗公主,這支明狗就不得不返迴救援,左協之困自解。”


    眾將一愣,努爾哈赤莫名其妙深深看了眼低頭不語的阿敏,沉默了片刻,微微點頭,看向探子,說道:“傳令代善,令其全速趕往海州衛。傳令莽古爾泰後撤三裏。”


    皇太極眉頭微皺,與眾將一般,對於那支跳蚤明軍也無太多法子,也隻能暫時收縮兵力。


    自廣寧至山海關,明軍所轄之地就像一個腸子狹長,海州衛城、山海關就像是腸子兩端的出入口,當莽古爾泰暴怒收縮後,劉衛海就知道已經沒了太多騷擾機會,出來時也隻是帶了兩日食物,寒冬臘月對戰馬的消耗極為不利,見到沒了機會,四千騎隻有後撤截擊代善所部。


    代善要比莽古爾泰更加謹慎,當他得知莽古爾泰窘境後,立即將所有攜帶糧資的馬車放在了外圍,極大的減少了傷亡,騷擾了半日也不見代善拿出披甲騎來,四千淨軍騎也隻能放棄,後退進入海州衛。


    雙方騷擾、奔襲,淨軍占據了不少優勢,所斬頭顱兩千餘,俘獲戰馬近千,當他們迴到海州衛城時,方從哲見到馬上拴著的頭顱,這一刻他有些相信了劉家兄弟的話語,對那個混賬的劉駙馬話語也有了些許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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