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仁圖雅年歲與小喜兒相當,小聰明一遝一遝的,格根塔娜比兒子慈爝年長一歲,還是個啥都不懂的女娃,唯獨七歲的吉雅較為特殊。


    烏仁圖雅、格根塔娜都是嫡女,都是正兒八經的林丹汗、卜失兔哈屯所生,而吉雅卻是素囊毫不在意的女奴所生,在大明人看來,吉雅隻是個庶女,別說劉衛民如今的權勢,就是大家族的嫡子,那也絕無可能去娶一個一文不名的庶女,更何況慈爝的身份不同,是大明熹宗皇長子,很可能是未來的大明朝皇帝,劉衛民早早為他選了媳婦,這幾位將來必然是皇後貴妃一級。


    兩宮娘娘,包括老劉家一群女人,對小心思頗多的烏仁圖雅私下裏頗有些不滿,劉衛民卻不怎麽在意,一個九歲娃娃而已,有些小心眼,也隻不過她還沒明白將來會是如何的尊貴,一個草原,哪怕是草原林丹汗也抵不上她一根手指尊貴,更別說留在草原要作為籌碼嫁個小頭領了。


    小聰明多些,意味著足夠聰明,隻要教育好了,知道堅持大是大非,他相信,未來草原就算真的反叛,哪怕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也會毫不猶豫站在大明帝國的一方,至於將來會不會是兒子與她天天打的血頭血臉,相比將草原成為帝國的一個“道”級存在,也就算不得了什麽。


    劉衛民待孩子們很寬厚,從無打罵,幾個娃娃也不怎麽怕他,甚至極為親近於他,就是烏仁圖雅也本能的想要與他親近,見兩個小姐妹全抱著他脖子“反叛”了,也不敢抬頭看向並不嚴厲,甚至有些好笑的麵孔,卻被大手狠狠揉了兩下腦袋。


    烏仁圖雅要迴草原,該炫耀的一定要炫耀,錦衣綢緞、鍋碗瓢勺、油鹽醬醋茶、反正庫裏東西任由二兒媳去挑去選,珊瑚、珍珠、寶石……雜七雜八的弄了十三輛馬車,僅金燦燦銅錢就裝了滿登登三大車。


    二兒媳拿了多少,照例給三兒媳、四兒媳準備一份,當然了,他也沒虧了五兒媳,給皇太極的閨女馬喀塔照例準備了一份。


    一碗水端平,家中私庫裏少了東西,小喜兒也沒了待在小朝廷學著打理政務,一連小半個月天天在他身邊轉悠,心下好笑,最後給了她一本賬冊,看了後,也不轉悠了,整日牽著小白,拖著兒子在小朝廷、總管府兩下裏跑。


    一年又一年,不知不覺就已經天啟七年了,春去秋來,關外四季明顯,冬日足足占用了六個月時間,春夏秋僅六個月,關外又到了收獲季節,軍卒們至始至終都未有一絲停歇,冬日裏伐木,春暖花開立即投入耕種,耕種結束,轉而又不得不拿著鐵鍬,將砍伐了樹木的樹根一個個清除。


    剛剛清理討厭的樹根,又不得不扛著鐮刀搶收莊稼,關外就這樣的特點,無論種什麽莊稼,都要動作快些,否則就算是白種了。


    軍卒,尤其是成建製的軍卒,效率都遠不是零散百姓可以相比的,該整出打穀場的整打穀場,該扛著鐮刀收割的收割麥子、水稻。


    原遼東軍,自山海關至廣寧,共計軍民十萬,僅幼軍五個協、騎協、炮協、輜重協就有近七萬人,再加上自京城跟隨前來的雜七雜八人員,也有十萬人,去歲冬日自大板升城帶迴四五萬老弱,以及殘存的女真人,自山海關至北地雪原,共計三十五萬人。


    沈遼奪迴後,山海關十萬軍民進行分流安置,廣寧還好一些,算是地域較為開闊,錦州至山海關卻差了許多,跟個腸子似的,西側是山嶺,東側是海邊沙堿地,可以耕種的田地並不是很多。


    按照祖例,海州衛之南,三岔河以南至山海關下,皆為廣寧衛轄地,一共也就八十來個所級戍堡,約屯兵八千,這是在西麵朵顏三衛威脅下屯兵之數。


    山海關本管不到廣寧衛,隻是長城駐防軍卒,是薊州鎮至海邊一段長城防線,若非因建州賊,山海關隻是九邊邊緣的軍鎮,遠不如薊州鎮更為重要,邊關九鎮,最重要的是宣府三衛,是大同、榆林、延綏、寧夏諸鎮,這裏承擔著韃靼最大的壓力,而山海關前麵有開原、鐵嶺、撫順、沈遼、廣寧諸多軍鎮抵擋,山海關居於大明朝防禦韃靼左翼三部和女真諸部之後,戰略重要性遠遠算不得什麽,駐防的軍卒僅三五千人,若一定說山海關如何的重要,也隻能說潛在戰略重要性,是前沿陣地丟失後的重要性。


    山海關前後都是比較貧窮之地,田地少,養活不了多少衛所軍卒,一者避免朝廷始終以北地總管府為敵,二者此地本就田少難養軍卒,三者大明朝需要與草原緩和關係,已經不是草原諸部想著找他劉大駙馬麻煩,而是他會不會找這些人麻煩,來自草原壓力驟減,也為了減少雙方摩擦,營造一個較為平和的氛圍,山海關、廣寧衛僅存留萬人,餘者一律遷入沈遼更加肥沃田地。


    萬人,自三岔河以南至山海關下,如此之多田地,除廣寧衛李家原本田地外,所有田地全部劃分為軍屯田地,所屬衛所軍卒一月一換防休整。


    一方麵大量田地劃為軍屯田地,用於專門奉養軍卒,另一方麵又在沈遼等地為他們分配民田養家,軍卒們因此獲得巨大利益。


    軍屯田,除了與朝廷三升賦稅外,除去專門為駐守邊關駐地提供口糧、衣甲外,剩餘的全部作為俸祿發放,原本因田地稀少而不足,如今田地幾十倍、幾百倍增加,人人所得俸祿兵響皆超過原本朝廷給予,身後還有可以養家的民田,混亂的山海關軍心得以穩定。


    分流的軍卒皆屯於北地,但又有些區別,一些年老體弱的,依然保留衛所軍籍,由守邊軍卒轉而為各城衙役、巡卒,有些衛所被劉衛民直接砍掉,包括廣寧衛下轄衛所也是如此。


    戰爭模式改變了,騎馬持刀之人不拿下手持利器的重地要道,根本不敢輕易越境,反而害怕劉衛民跑去草原禍害。


    九成人丁集中在沈遼開闊肥沃之地,僅幫老弱百姓十日收割,立即轉而急行向北,烏龍府才是真正收獲之地,大片大片種下的麥穀、稻田卻無幾人收割,這裏才是劉衛民真正的私人田地,也是幼軍口糧之地。


    小朝廷最是忙碌,一邊收割麥穀,一邊還要選調軍卒參與閱兵,幼軍不需要太多時間整訓,整訓是幼軍日常必須要做的,衛所軍卒就麻煩了許多。


    劉衛山、劉衛海、毛文龍、劉忠國、邢烈……一幹將領得知劉衛民要選派衛所軍卒閱兵,全都不約而同閉門軍議,五人決定親領一千精銳卒入遼陽整訓,為帝國大皇子壯威。


    也不知遠在河套的猛如虎和馬林是如何得知閱兵的,猛如虎、馬林竟然也各領千騎也日夜趕來遼陽城,至於登萊水師則選了三千精銳水卒。


    北方動作頻繁引起了朱由檢注意,不得不暫時放下“二十稅一印鈔費用”惱怒,轉而密切關注北方異動,隨著小朝廷送來的威脅信件後,這才知曉是怎麽一迴事,更是在大朝上指著北方暴怒大罵。


    朝廷死氣沉沉,聽了皇帝大罵數日,北方傳來的異動讓所有人擔心不斷。


    五月十五日,大朝直至午時三刻才結束,饑腸轆轆的趙南星、朱國祚、楊漣、施鳳來、來宗道、袁崇煥等一幹閣老,還沒等他們迴去填飽肚子,又被皇帝朱由檢留了下來。


    還算不錯,朱由檢並未真的餓昏倒了朝廷閣老,看著長長桌案上稀疏簡單飯食,就是劉衛民也不得不佩服這個二舅哥的簡樸。


    陰著臉的二舅哥對外在之物要求差了許多,甚至可用“吝嗇”來形容,都到了五六月份,劉衛民掌著淨軍時,淨軍菜園子是整個大明朝菜蔬種類最多的地方,又是菜蔬生長最旺盛之時,僅僅隻是因為節省一些鹽巴,僅僅隻是因為冬日醃製的鹹蘿卜沒吃完,又將醃蘿卜拿了出來,而且每一個閣老麵前擺放一大碟,菜園子裏的珍貴菜蔬卻不舍得食用,反而轉手承包給了周皇後周氏的父親周奎。


    看著一碗米飯、一碟鹹蘿卜、一碟土豆絲、一碟拍黃瓜,uu看書.uukanshu.om幾人一臉淡然,除了袁崇煥咯嘣咯嘣啃著鹹蘿卜,其餘幾人隻是細嚼慢咽吃著米粒,夾食著土豆絲、拍黃瓜,至於心下究竟如何想,那就無人知曉了。


    皇帝的宴請很是沉悶,朱由檢抬眼見一幹閣臣除了袁崇煥外,無人碰觸鹹蘿卜,眉頭微低。


    “劉三早先年說過男女之秘,言多吃些菜蔬,少食用些油葷,生子才能多一些,劉大生了兩子,劉二生兩子,劉四生一子,劉三多年未生,今日一生就是一子,諸位還是多食些菜蔬為好。”


    “當年京中發生時疫,永寧差點病逝,劉三用軟管為永寧灌食,就說過鹽巴、糖水。說人少不了鹽巴,說什麽電解質什麽的,諸位就算不喜鹹菜,也當少食些,都是朝廷肱骨棟梁之臣,莫要不食鹽巴而身體有恙。”


    在一旁伺候的周氏、田氏、袁氏相視一眼,也不敢亂言,忙去夾食幹巴巴的鹹蘿卜,施鳳來、來宗道兩人以往隻是在翰林院修書,袁崇煥對這些事情也不怎麽了解,朱由檢不說,三女也不是很清楚“劉三”原話,但趙南星、朱國祚、楊漣對此卻是一清二楚。


    楊漣拱手道:“陛下說的是,人不能不食鹽巴,至於因何,老臣也不是很清楚明了,劉……劉三所言……”


    朱由檢眉頭驟然一抬,楊漣話語硬生生頓住。


    朱由檢將眉頭低下,夾了根鹹蘿卜緩緩咀嚼,輕聲低喃。


    “劉三,朕可說得!”</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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