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年下得狠手太厲害。


    他真的去上蒼石去看自己的命石?


    沈永羹往這方麵去想, 他與謝知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曾寸步不離對方。謝知年去過上蒼石,自己豈能不知道?難道真的是天道定下來的結局, 謝知年自此來折磨自己,做的都是違背初心的話。


    沈永羹, 你想遠了。


    還要被傷害多少次?


    憑藉著那人表現出來的愛意, 自己是誰就忘記了?


    難怪你會允許他欺騙你第二次。


    沈永羹嘲笑著自己, 他站起身,他頭也不迴地離開後院,迴到自己的宮殿,借著光芒給謝知年留了一孤燈,鑽進入的靈光默默地替謝知年療好傷。


    多呆在後院每分每秒都是痛苦。


    鎖鏈困不住想逃走的心。


    他難道真的要以暴製暴,這樣的他乃是低級病嬌:真正的病嬌是摧毀謝知年精神支柱,讓他永遠都離不開自己,那麽心狠手辣的人怎麽會允許自己墮落?


    沈永羹笑笑而過地翻閱著童話故事,他放下童話的書籍拿起禁司骨查看,燭火下眼睫毛映在牆壁上,極端的暴動控製在筆尖,他筆跡有力,文字飄然,寫出來的字體人如其顏。


    禁司十八世,吾關押於沈永羹之手,稱禁司骨藏於絕境深淵,令不死雀暗中守候。


    待吾逃生,統一神族。


    沈永羹模仿謝知年的字跡,他滿意地吹散紙張上的筆墨,親吻著禁司大人四個字。


    戰爭爆發有可能來自於細小的事情。


    沈永羹在落筆書寫下年的字樣,他的一個一鉤拉出來,隻有熟悉謝知年的人清楚,對方喜歡在年下畫一朵花,花蕊代表著絕亡花,他和謝知年見過那多花,開得很絢爛。


    此字就算是假,也當得成真。


    長樓下燈光昏暗,孤燈照亮露台。


    幾顆夜明珠散發著暖意,周圍的亡魂魄處於深睡中。


    謝知年傷口被靈光治癒地差不多,他脖子處的傷口治癒的差不多,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咳嗽聲非常明顯,他捂著靈光治療的胸口,分不清日夜交替的時間,渾渾噩噩的地躺在露台處。


    再次醒過來時。


    他幹燥的舌尖正舔舐著唇瓣,空氣中多出一股清香味道。


    進口處擺放著豐盛的晚餐。


    他差一點要懷疑這是不是海市蜃樓。


    【028:沈永羹這人比較陰險奸詐,他竟然在暗處設置攝像頭來監視你,還替你解開鎖鏈,這真的要把你當做嬌花來養。】


    【謝知年:怕什麽?】


    【028:宿主你切莫享受這種生活,他竟然還給你端來牢飯。】


    【謝知年:當然是吃。】


    【謝知年:因為我很快就會離開這裏。】


    謝知年扯著渴望的喉嚨,他端著準備好的粥開始合起來,不吃不吃白不吃,鼻尖進時的香味無比真實,他端著旁邊的牛奶喝起來,像是第一次接觸這等玩意,喝起來竟嗆著了喉嚨。


    真正的犯人關押很久,他餓得消瘦下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喉嚨裏突然卡著米飯,麵色發紅地咳嗽,冷不丁的手指貼合著他的後背滑下去,瞬間嗆著的喉嚨清爽起來,他的喉嚨也不發痛:「禁司大人,慢一點吃沒人跟你搶吃的。」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聲調。


    謝知年捧著的牛奶的杯子砸過去:「陰魂不散?」


    「不想有人跟你說說話?」


    沈永羹露骨的手指往下蔓延,牛奶狼狽地落在地麵,他不捨得舔舐著手上的液/體,禮貌的安慰令謝知年背後一僵,他感受到謝知年微弱的氣息:「我做的膳食你可還滿意,真不怕裏麵有人肉。」


    「我在裏麵放了很多糖,吃得太多要長蛀牙。」


    謝知年僵硬的背殼,他的怒火還沒有停息。


    沈永羹昨天的事已經令他憤怒到極致:「你禁錮不住我,昨天是我故意讓著你。」


    「沈永羹你得死千次萬次,你得為你昨天大不敬而付出代價。」


    他得為不尊重禁司而賠罪,連續關押兩天謝知年加上腦袋的昏沉自然沒一點反抗力,如此他的傷勢好了大半,意識越發的清晰和明確,昨天那個楚楚可憐的自己像是一場夢境。


    「禁司大人好了傷疤忘了疼。」


    沈永羹替謝知年攏著衣服:「我的藥真管用,也沒白費我為了讓你清醒抓了不到靈源花的時間,但你說得已經是前天的事情。」


    「你不記得了,你昨天一夜都睡在這露天上。」


    謝知年側臉裏麵的厭惡更加明顯,類似隱藏的暗光夾雜在裏麵。


    「我親眼看見的。」


    「是不是覺得非常可怕,時間過的每分每秒都是漫長的,甚至會在黑暗中迷失自己?每天沒有說話的人肯定悶壞了。」沈永羹見謝知年輕微遲鈍的眼神,空氣裏有半點令人安靜,他指尖搭在謝知年的肩膀上,強迫著對方盯著他的瞳孔。


    他沒錯過裏麵的討厭。


    以及裏麵的可憐。


    他動作裏麵稍微停頓:「黑暗比起人心不足為懼。」


    沈永羹把暴力當做前進的動力,謝知年隻是多出一份同情,那同情來得快去的也快:「禁司大人,你得明白這道理。」


    「我住的比這可怕還黑暗。」


    「是麽?」


    謝知年纖長的睫毛在眼尾處形成箭,習慣黑暗的他甩開沈永羹的手,那裏麵的恐嚇和森然露出來:「可我不信你將我永遠關在這裏,你三番五次來,沒有事求我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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